何世东教授补益脾肾法治疗恶性肿瘤之经验拾萃

2021-03-27 10:04谢洁芸吴意红侯淑芳赖海峰何世东
光明中医 2021年2期
关键词:正气脾胃教授

谢洁芸 吴意红 侯淑芳 赖海峰 何世东

何世东,主任中医师,广州中医药大学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全国名老中医药专家传承工作室建设项目专家,第三批全国名老中医药专家学术经验继承工作指导老师。何教授从医 48年,潜心研究肿瘤疾病,博采众方,结合现代医学研究及临床经验,融汇古今,提出补益脾肾治疗恶性肿瘤的原则,在临床上受到广大患者的认可。

1 健脾补肾法的背景诠释

中医学认为,恶性肿瘤的发生发展离不开正气不足的病机,正气亏虚,阴阳失调,脏腑气血逆乱,适逢外邪侵犯,正不胜邪,邪气长期滞留体内,久则成肿瘤。所谓“正气存内,邪不可干”“壮人无积,虚人则有之”,正气亏损是肿瘤发生的根本原因。何世东教授认为,正气不足中当以脾肾为先,其中当脾虚为主,盖脾为后天之本,脾气不足,则运化无常,水湿内生,气虚则血瘀,痰瘀互结而成肿块。李东垣提出:“内伤脾胃,百病乃生”,指出脾胃乃气血化生之源,阴阳升降之枢纽,脾胃功能失调是肿瘤发病的主要原因,也道出肿瘤治疗过程中补脾胃的重要性。脾胃功能正常,后天化源充沛,可提高抗手术、抗放化疗的耐受力,改善全身机体状况及免疫力。

同时,何世东教授认为肿瘤患者若行手术或放化疗后,均会不同程度损伤脾胃正气而出现脾虚痰湿内蕴之症状,表现为纳差、疲倦乏力等,从而使治疗难度加大,病情加重,此时当以补益脾胃为先,此与张元素所云:“养正积自除,犹之满坐皆君子。纵有一小人,自无容地而出。今令真气实,胃气强,积自消矣”的观点不谋而合。肿瘤是一个消耗性疾病,若在治疗过程中不及时顾护脾胃后天之本,会致使正气进一步衰弱而无力抗邪,从而导致肿瘤的进展及远处转移。故何世东教授尤其强调扶正在肿瘤治疗中的重要性,在肿瘤治疗全程中,皆应根据正盛邪衰的情况选择扶正药物的比例,而扶正中更强调要扶持脾胃正气。正如周学海在《虚实补泻论》曰:“无论虚实补泻,总视胃气之盛衰有无,以为吉凶之主,即于邪盛正衰,攻补两难之际,亦惟有力保胃气而加以攻邪,方为上策。”肾为先天之本,肾藏精,肾气足是人体生命活动的动力。《景岳全书》云:“凡脾肾不足及虚弱失调之人,多有积聚之病。”肿瘤患者尤其在晚期阶段常可见肾脏阴阳两虚的病机,故提出“若积聚渐久,元气日虚,越攻越虚,就不死于病,而死于攻”,此时绝不能一味攻伐而耗伤正气,应“所重在命,不在于病”。故何世东教授强调此时应当从缓治,健运脾胃,培本固元,正所谓“留人治病”“带瘤生存”。民国中西医汇通学派代表张锡纯在肿瘤的治疗中也十分重视顾护脏腑气血,留得一分正气,则有一丝生机。

实验表明,扶正药物可提高患者T淋巴细胞的活性,提高T淋巴细胞介导的免疫功能[1],如黄芪中含的黄芪多糖可明显促进巨噬细胞的吞噬功能,促进T淋巴细胞和B淋巴细胞数量的增长和中枢免疫器官的发育,具有增强机体免疫力、抗肿瘤、抗氧化等方面的作用[2,3]。而四君子汤可通过促进肿瘤细胞凋亡而抑制缩小肿瘤[4]。以健脾益气为原则治疗胃癌术后患者,其血清 PA、CD4+、CD4+/CD8+、IgG、IgA显著提高[5]。

2 健脾补肾贯穿恶性肿瘤治疗全程

现代肿瘤西医治疗大多采取手术、介入、消融、放化疗等,严重伤害机体正气,导致在肿瘤的整个治疗过程中往往表现或寒热错杂,或虚实夹杂的复杂症状,其病机复杂,传变迅速,变化多端,因正气之盛衰及邪气之进退表现出不一样的病症,邪盛则疾病进展,正盛则疾病趋于稳定或缓解。明代李中梓在《医宗必读·积聚》有提到积聚可分初、中、末3个阶段,“初者,病邪初起,正气尚强,邪气尚浅,则任受攻;中者,受病渐久,邪气较深,正气较弱,任受且攻且补;末者,病魔经久,邪气受凌,正气消残,则任受补”。故何世东教授认为恶性肿瘤为顽固之疾,因虚致实,虚实夹杂,正虚及邪实同在一个脏腑中表现出来,早期以邪实为主,中期正气渐弱而邪气不减,晚期正气更弱,邪气凌盛,故在肿瘤的治疗中应始终围绕不同时期的正邪盛衰情况,结合中医辨证论治的原理,给予不同的治疗原则,补益脾肾配合现代治疗方法可起增效减毒的作用。

2.1 疾病早期兼顾脾肾肿瘤早期,患者正气尚盛,邪实盘踞,此时治疗应以攻邪为主,扶正为辅,因但凡有积者,皆因体虚为先。在我国,中医治疗肿瘤的现状是多数患者发现疾病时已为中晚期,且以中老年患者为主,中老年患者多年老体虚,脾气不足,肾气亏虚,因虚致瘤是常见的病因病机,此时不宜大力攻伐,应积极健脾补肾,虚中求实,才可赢得治疗时间及治疗机会。在攻伐方面,何世东教授也总结了驱邪六法,分别为清热解毒、消肿散结、祛湿化痰、行气解郁、活血化瘀及以毒攻毒。清热解毒药中何教授喜用白花蛇舌草、半枝莲、鱼腥草等大量甘寒解毒药物,弃用大寒药物,惟恐大寒之品损伤人体正气。清热散结药中应根据积聚邪实的程度选择不同用药,如邪实尚浅,可选用浙贝母、薏苡仁、昆布等化痰散结药物,邪实凝重时则应选用壁虎、全蝎、蜈蚣等虫类药物。在这些药物当中何教授最推荐用薏苡仁,其性甘淡微寒,散结外兼有健脾利水、清热排脓之效,利水不伤正,补脾不滋腻。大量研究表示,该药作用主要机理:阻断细胞周期中G2 与M 时相细胞, 减少进入G0、G1 时相细胞,S相细胞比例下降, 细胞有丝分裂减少,抑制肿瘤细胞增殖,诱导肿瘤细胞凋亡[6]。同时,该药也有抑制肿瘤血管生成, 诱发肿瘤细胞凋亡作用[7]。利用薏苡仁提取物做成的中成药康莱特已是世界公认的抗癌中成药,康莱特在实体瘤患者的综合治疗中有明确的疗效,且同时提高癌症患者生活质量、缓解癌痛[8]。活血化瘀药的选择则注意避免过度败血伤气,瘀血浅时可选用桃仁、川芎、当归、丹参、赤芍、三七、鬼羽箭或血府逐瘀汤类药物,瘀血重而邪气实时则选用虫类药物,如土鳖、水蛭等,但选用虫类药物应注重剂量及用药持续时间,用药适可而止,将邪毒衰其大半后,再使用扶正药物扶正驱邪继续消除残留癌肿,排兵布阵有法有度方可取得胜利。同时,在某些肿瘤中,血瘀内停易致水湿津液调节失常,水湿内蕴,久而成痰。《血证论》有云:“血积既久,亦能化为痰水。”临床中常见瘀血与痰浊胶结,治疗时化瘀同时应结合化痰散结药物,痰瘀互结重者可选用皂角刺、山慈姑、牡蛎、海藻等祛痰化瘀散结药物。以毒攻毒药物有一定毒性,可攻坚灼疮、破瘀散结、杀虫散结,如现代用砒霜、雄黄治疗白血病,马钱子治疗风湿痛,蟾蜍酥拔毒消肿等,在顽疾固疾中可有较好的疗效。《本草通玄》中指出土鳖虫“破一切血积”。《医学衷中参西录》中提到“蝎子-专善解毒”“蜈蚣-走窜之力最强,内而脏腑,外而经络,凡一切疮疡诸毒皆能消之”。但此类药物若过量或使用方法不对,最早可损伤脾胃,导致恶心呕吐等不适,继而伤及肝肾,甚者可致使肝肾功能衰竭,故何教授认为在使用时应十分注重剂量及适应症,非固疾及体盛而不用,同时也严密观察药物的不良作用。在此类药物中,何世东教授在热毒互结的胃癌、食管癌患者中喜用六神丸,六神丸中含珍珠粉、蟾酥等成分,解毒消肿散结、止痛功效也较强。肝癌患者热毒瘀聚者,可用片仔癀清热解毒,凉血化瘀,消肿止痛。乳癌、肠癌、肺癌患者可用西黄丸清热解毒、活血祛瘀。治疗白血病时可用梅花点舌丹,此方为有效之解毒止痛剂,凡痈疽疔毒,诸疮肿毒服之皆宜。

2.2 疾病中期善补脾肾肿瘤中期,很多患者接受了手术,或放疗,或化疗,或其他介入微创治疗,疾病进入稳定阶段,何教授认为此类治疗为驱邪之法,可在一定程度损伤机体正气,此时机体呈现正虚邪不胜的状态,不必积极驱邪,应以扶正为主,善用扶正药物,酌加驱邪药物防止疾病进展或复发转移。手术是恶性肿瘤一大治疗方法。恶性肿瘤的手术一般较大,对机体大有摧毁性的损伤。术后患者最常见症状多为疲倦乏力,纳差便溏,腹胀腹泻,消瘦之类症状,何教授认为此时邪已去,机体正气亏虚,脾肾亏损,脾虚不健运升清,水谷精微不得运化,清阳不升,无以濡养头目及四肢,故见疲倦乏力,脾胃升降失常,气机升降失调,故见纳差腹胀,此时治疗当以补益先后天为主,方药可选用补中益气汤、肾气丸、理中丸、参苓白术散之类汤剂,以快速促进机体恢复。化疗是西医治疗肿瘤的第二把刀,然而化疗的不良作用总让人望而却步,其不良作用中最常见当为消化道反应,临床上表现为恶心呕吐、腹胀、纳差等症状,此属中医学中的“呕吐”“胃痞”范畴,盖因化疗药物为大毒之药,可损伤机体正气,以脾胃为先,脾胃运化失司,脾气不升,胃气不降,气机升降失调,此时宜和胃健脾,兼顾理气降逆,使用汤剂如六君子汤加橘皮竹茹汤、旋覆代赭汤或泻心汤类方剂。部分化疗药物如伊立替康可致顽固性腹泻,何教授认为其病机为脾虚湿盛,以健脾祛湿如参苓白术散类汤药加减往往可大大减少腹泻次数,保证治疗的正常进行。骨髓抑制是化疗又一常见不良作用,临床上常制约化疗的正常进行,临床主要表现为白细胞、血红蛋白和血小板的下降。何教授将其归为“虚劳”范畴,辨证多为气血亏虚。《张氏医通》云:“人之虚,非气即血,五脏六腑莫能外焉,而血之源头在乎肾,气之源头在乎脾。气不耗,归精于肾而为精。精不泄,归精于肝而化清血。”脾统血化生精微气血,肾主骨藏精生髓化血,故此时当大补脾肾,方药可选择血肉有情之品如鹿角胶、当归、紫河车、海马、龟甲、女贞子、菟丝子、枸杞子等,方剂可选用右归丸、归脾汤类汤剂以促进气血恢复。放疗是鼻咽癌及肺癌的重要治疗方法。在中医范畴里,放疗属于热毒火邪,主要损伤机体津液气血,患者接受放疗后多呈现口干、咽干喜饮、干咳等一派阴虚火旺的症状,此时宜润肺滋肾,取其金水相生之好处,药物可选用沙参、麦冬、五味子、地黄或增液汤、生脉散、六味地黄丸类汤药,酌情加清热解毒类药物辅助清虚热而抗肿瘤。又如合并胸腹水患者健脾补肾之外应兼顾利水,肝癌、乳腺癌患者健脾之中应兼顾疏肝理气、调畅气机等。肿瘤在临床上表现变化多端,何教授认为在补益脾肾基础上,应根据原发疾病的特点及合并症的情况,把握整体,辨证分析,选方用药有理有据,才能药到症除。

2.3 疾病后期重补脾肾肿瘤后期,机体经过手术或放化疗及其他积极治疗后,或复发,或转移,正气损伤,脾胃功能严重受到破坏,脾病日久,运化失职,水谷精微化生匮乏,无以滋养先天,则肾精虚衰,肾阳不振,表现为面色晦暗,纳差,疲倦乏力,腰膝酸软,大肉虚脱等,故正气不足,脾肾亏虚为其主要病因病机。何世东教授认为此时期的患者不受攻伐,若攻伐险可丢性命,这与西医治疗中提出体力状况差患者不可接受放化疗等积极治疗的原则不谋而合。何教授认为此时理应重补脾肾,通过补虚达到攻邪而缩小肿瘤的目的。补脾药中喜用黄芪、党参、茯苓、白术、黄精、灵芝或补中益气汤、理中丸、四君子之类,至虚者可用八珍汤或十全大补汤类汤剂。补肾中分温补肾阳及滋补肾阴两大法。温补肾阳常用海马、肉苁蓉、巴戟天、淫羊藿、狗脊或肾气丸类汤药。滋阴补肾选用女贞子、枸杞子、熟地黄、百合、石斛、北沙参、龟甲、阿胶或六味地黄丸类汤药。

3 医食同源 扶养胃气

肿瘤为消耗性疾病,加之抗肿瘤药物及手段的实施,使得大部分肿瘤伴有不同程度的营养不良[9],影响患者治疗及疾病预后。中医学历来重视扶助正气,饮食疗法是扶助正气的重要手段之一,《素问·脏气法时论》有云: “毒药攻邪,五谷为养,五果为助,五畜为益,五菜为充,气味合而服之以补精益气。”故何教授历来重视肿瘤患者的食疗,认为食疗应断原味,节色欲,戒愤怒,勿思虑太过,应当以高蛋白、高能量、高维生素饮食为主,其通过翻阅大量古籍,博采众方,结合现代科学对食物的研究,总结一些简便有效的饮食治疗方法,扶助肿瘤患者补充营养,提高机体正气而达到抗肿瘤的疗效。

在平补脾胃上,何教授首推薏苡仁粥或薏苡仁糊,薏苡仁量30 g以上,可每日当作早餐食用,既健脾养胃,又利湿益肠,同时有抗肿瘤功效。薏苡仁甘淡性平,《本草纲目》曰: “薏苡仁阳明药也,能健脾,益胃。”《本草述》言其: “除湿而不如二术助燥,益气而不如参、术辈犹滋湿热,诚为益中气要药。”灵芝是何教授另一喜用的补虚药物, 其性味甘平,入肾、脾经,能益气补血、补虚壮体、安神健胃。《本草纲目》认为其能“疗虚劳”,而现代医学认为其有效成分能促进正常巨噬细胞活化并释放 NO、IL-1β、TNF-α,进而增强机体免疫力[10],同时对肿瘤细胞的耐药性有改善作用,对肿瘤细胞的化疗药物敏感性也有增强作用[11]。对于脾肾两虚较明显者,可给予海马红参田七炖瘦肉,海马补益同时软坚,红参温补提高机体免疫力,田七祛瘀活血,两者实为补益之要药。若肿块或淋巴结肿大者可给予昆布炒瘦肉或昆布煲薏苡仁。邪毒较深者可给予干蝎子粉蒸水蛋,蝎子粉2~3 g加入水蛋1个蒸熟,视口味喜好给予盐或冰糖,蝎子味辛性平,有毒,归肝经,利用蝎子治疗肿瘤取其以毒攻毒之功。多个研究也表明,蝎子有抑制肿瘤细胞增殖,抑制肿瘤血管生成及直接杀灭肿瘤细胞的功效[12]。肿瘤患者多合并忧郁状态及睡眠障碍,可泡服玫瑰花桂圆肉百合茶,解郁安神,补中而不腻。对于膀胱癌合并血尿患者,何教授喜用茅根、白花蛇舌草、玉米须煲水代茶饮用,茅根、玉米须味甘性平,既利尿又止血,味道甘淡亦为患者喜好之品。对于鼻咽癌放疗后而出现阴虚火热患者,可用西洋参炖石斛益气养阴清虚热,缓解患者口干咽痛症状。此外,还有牛蒡根煲瘦肉等药汤受到众多肿瘤患者的喜欢。

同时,何教授也提出肿瘤患者的饮食禁忌,《素问·五脏生成》的“五味之所伤”是最早提出的饮食禁忌,而元代《饮食须知》中更强调“饮食藉以养生,而不知物性有相宜相忌,纵然杂进,轻则五内不和,重则立兴祸患”。所以适量戒食或少吃某些食物有利于身体康复,何教授认为中医所说的发物应少吃忌吃,如狗肉、公鸡、羊肉、烟酒等,因发物容易引起食物过敏反应,进一步诱导肿瘤的复发或进展[13]。

4 小结

近年来,很多恶性肿瘤的发病率呈现上升趋势,中医药在恶性肿瘤的治疗中逐渐受到肯定,并发挥了其增效减毒的独特优势。何世东教授从事中医临床工作48载,潜心研究肿瘤的中医病因病机及治疗原则,积累临床了丰富的临床经验。何教授认为,肿瘤的发病内在原因为正气不足,脏腑功能失调,积聚成块,故提出恶性肿瘤的补益脾肾为先的治疗原则,补益脾肾贯穿肿瘤治疗全程,并根据疾病早期、中期、晚期的特点,阐述了补益脾肾在肿瘤的整体肿瘤中的地位。医食同源,何世东教授同时也总结了先人经验,结合现代科学的研究,为患者制定了扶助正气的简单有效的饮食疗法。

5 医案举例

萧某某,男,70岁,初诊时间:2011年3月2日,病史:患者2011年因上消化道大出血在外院确诊原发性肝癌,肝硬化,脾功能亢进症,出现血小板减少并紫癜,当即进行肝癌切除术,术后于3月2日求诊中医。既往有甲肝、乙肝、肝硬化病史。初诊症见:面色萎黄,神疲乏力,纳差,大便烂,日约2~3次,腹微胀,尿黄。舌淡红,苔白腻淡黄厚。双下肢皮下出血呈斑片状。伴轻度浮肿。脉弦滑略数。证型:脾虚湿热,气滞痰瘀。治法:益气健脾,补气清热祛湿,化痰活血散结。拟方药:黄芪30 g,太子参15 g,白术20 g,云茯苓30 g,炙甘草5 g,薏苡仁30 g,茵陈20 g,香附15 g,莪术15 g,猕猴桃根30 g,田七5 g,鳖甲20 g,女贞子15 g,白花蛇舌草30 g。7剂,日1剂,水煎至400 ml早晚分服。2011年3月16日二诊:患者服药2周后精神明显好转,胃纳好转,体力有所恢复,双下肢皮下无新鲜出血点,大便软,日1次,舌淡红,苔白腻转薄,尿黄减轻,脉滑乏力。方药在上方基础上予以辨证加减,同时嘱咐每日进食薏苡仁粉30~50 g当早餐,间中口服灵芝孢子粉。患者于 2011年至今7年反复于何教授门诊复诊,期间复查腹部彩超仍提示肝内多发硬化结节,少量腹水,血常规提示PLT约50×109/L,双下肢可见浅黄色紫斑痕,方药以健脾益气兼活血散结为主,未行其他西医抗肿瘤治疗,患者目前生活可自理,胃纳可,体力状况好,二便调。

按:该患者肝癌诊断明确,既往有肝硬化背景,众所周知,术后复发率高,且同时合并脾功能亢进,消化道出血,血小板下降导致双下肢紫癜,西医治疗难度大。初诊患者处于肝癌术后,脾胃损伤,气血亏虚,患者出现疲倦乏力、纳差等脾虚症状,治肝之病,知肝传脾,故治疗以益气健脾为主,方用四君子汤加减。在该方基础上加用猕猴桃根、白花蛇舌草活血解毒抗癌。另外,患者有肝硬化背景,西医治疗以抗病毒、抗纤维化为主,何教授喜用鳖甲、莪术、田七、丹参、石见穿消癥散结、活血化瘀之品起到抗纤维化、抗肝硬化的作用。后期何教授在上方基础上辨证调整健脾扶正及活血化瘀、解毒散结药物的比例,用药灵活,标本兼治,患者至今无复发,生活自在,如同正常人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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