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志远(安徽)
黄 鹂
到唐诗里去找,唐诗是她们生活的最理想的环境。
到宋词里去聆听,宋词是她们叫的最欢娱的一片山林。
体羽鲜丽,性格开朗。喜着黄、红、黑色衣袍,贵族气质,稍稍没落,还没有放下架子。
以浆果为主食,素食主义者,在山林里修身养性。
吃昆虫,偶尔开点洋荤。
胆小,恐高,或怕树大招风,摔着自己。
喜欢快捷,热衷直线型飞翔,点与点对接。
鸣声洪亮,为爱侣准备了一千首情歌,从晨至昏,声声不歇;天生好嗓子,鸟类中绝对的中国好声音,可惜至今没遇上赏识她们的好导师。
也没机会参加鸟坛歌唱大赛,让她们一举夺冠。
少迁徙,爱一方天地,能终老山林。
天苍苍,野茫茫,隐士之风,山高水长!
伯 劳
伯劳是人,伯劳也是鸟,命运应如出一辙,这是我读《白毛女》时的想法。
现在答案揭晓:伯劳,鸟类中的黄世仁,恶霸,又名屠夫鸟。
啄食大型昆虫、蜥蜴、田鼠、青蛙和小鸟,且将捕获吃剩的饵物穿挂在荆棘上晾晒,以备不时之需,像极人类。想到此,我很有些哑然。
俗称胡不拉,想到冬不拉,但还是不明就里。
独居,鸣声刺耳;灰褐毛羽,黑白分明。
鹰嘴,凸尾,翅短圆,趾具利钩:奠定它凶猛的性格。
栖于丘陵开阔林地,成就着它的眼界。
族类众多,各居其所,老死不相往来。
杯状形巢穴,盛一碗阳光,余热温暖凄凄寒夜……
白头翁
白头鹎。拗口,掉书袋,为我所不取。
白头壳仔,带着浓郁地域特色,也不合我的时宜。
你叫白头翁,我叫白头婆;无他,性别观差异。
小型鸟类,鸣禽,留鸟,共性特征,记或不记,没有太多的意义。
平均寿命10-15岁,不长寿,也不短命。
头顶黑色,或曰黔首,鸟中的平民百姓。两眼上方至后一缕白色,是你名称之由来;白头翁,应该是你的乳名,叫着顺口,听着悦耳。
性活泼,结群栖于果树;吃农林害虫,典型的农林益鸟。
在相思树上筑巢,两只白头翁,你一言我一语,进行情歌对唱。
不畏人,碗形巢在城市阳台、盆栽、花木丛中随意安放。
与麻雀、绿绣眼合称为“城市三宝”。
白头不老。少年白,非霜非雪,更不是向岁月举起的白旗!
一生头枕白色而不眠,保持一颗清醒地大脑……
戴勝鸟
戴胜,林戴胜,多像一个人或两个人的姓名!我儿时的好友,不辞而别,一别经年。
土棕色身影,黑白相间羽衫,置身群鸟之中。一言便能辨认。
以喙为锄,翻掘潮湿泥土,啄昆虫、蚯蚓、田螺;干着我童年常干的活,视为传家宝,至今未有放弃。
树洞内安家,像躲猫猫。
金针虫、蝼蛄、行军虫、步行虫,天牛幼虫,嘴到擒来。
“呼—呼—呼—”,迷人女低音,边叫边上下点头。
银铃般悦耳,是雄戴胜在召唤爱侣。
条件简陋,就寄居在岩石缝隙、堤岸坑洼、断墙残垣的窟窿之中,只是不擅料理卫生,其嗅难闻,落下一个“臭姑姑”的诨称。
兴奋时,受惊时,头羽竖起,并非怒发冲冠。
起飞后松懈下来,全力飞赴远方。
攀高本领,鸟族中首屈一指,足羽并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