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闲经济下的家庭休闲旅游发展研究

李 超

(云南大学旅游文化学院, 云南 丽江 674100)

国民收入的不断提升，以家庭为单位的旅游出行形式成为中国休闲旅游的重要组成部分，中国旅游研究院发布的《中国家庭旅游市场需求报告2018》显示，国内和出境游中，以家庭为单位的旅游出游比例高达50 %～60 %。由此可以看出家庭旅游在中国正在形成一个庞大的消费市场。而休闲旅游正在逐步取代中国传统的观光旅游形式，对于提升我国旅游产品品质和加强旅游体验感知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休闲旅游和家庭旅游对于旅游产品的高质量、品质化、慢节奏等的要求是一致的，同时家庭旅游中的探险、蜜月、亲子、度假、自驾等形式都是休闲旅游中的体现。故而家庭休闲旅游会是休闲旅游的一种重要组成部分，符合“十四五”时期的旅游产业对旅游消费的提质与扩容，通过家庭休闲旅游提升家庭幸福感，并最终实现提升人民幸福感的要求，以此有助于减轻疫情对国内旅游业的冲击和带给人们的生活压力。根据国际规律，当人均GDP达到5 000美元时，将步入成熟旅游经济时代，旅游消费能力增强并呈现多元化的特点，休闲旅游的需求将快速发展，而2019年中国的人均GDP超过了1万美元，消费能力进入了一个快速发展的时期，对于旅游的品质要求更高了，休闲经济的特点也会更为明显，因此中国目前需要激发更多新的旅游动机，满足旅游消费者个性化、品质化、多样化的需求。于是在传统“食、住、行、游、购、娱”六大要素的基础上，新增“商、养、学、闲、情、奇”(商务旅游、休闲旅游、养生旅游、情感旅游、研学旅游、探奇旅游)六大新要素，而六个新的旅游要素在家庭旅游中的体现也越来越明显。

一、相关研究综述

休闲的研究最早始于凡勃伦，其将休闲定义为“非生产性的时间消费”，从定义可以看出休闲与工作的分离特点。随着休闲理论的不断发展，休闲主要体现在自由的时间、自主的选择和良好的身心体验三个特点上。我国的学者马惠娣认为休闲主要有两个方面的特点，一是消除体力上的疲劳;二是获得精神上的慰藉[1]。由此可见，休闲旅游即是通过旅游的方式使人们获得体力和精神上的放松。相对与观光旅游而言，休闲旅游具有消费能力高、停留时间长、旅游产品品质化、品牌化、重游率高等特点。休闲经济以休闲消费为主体，强调满足消费者的个性化和多元化要求，因此，休闲旅游在休闲经济的推动下会快速发展。家庭是由婚姻、血缘或收养等关系联系起来的群体，家庭成员的界定因文化体系、社会情境和个人观念的不同而有所差异[2]。家庭旅游是“一个家庭群体(可能包括扩展家庭成员)共同度过的一段带有目的性的时间,其间开展的活动与日常活动不同，具有趣味性，但有时可能涉及妥协和冲突”[3]。现代家庭的形式多样化，成员构成复杂，但由于是关于家庭休闲旅游发展趋势的研究，故而仅以典型家庭为例进行分析，即夫妻+子女或夫妻+子女+老人。家庭休闲旅游就是家庭以休闲旅游的形式出行，满足家庭所有家庭成员身心上的放松。家庭旅游中成员人数较多，故而旅游节奏较慢、变化多，虽对产品品质和旅游整体体验的要求高，但消费能力较强，这些都是过去观光旅游、线路包价旅游所不能满足的。家庭休闲旅游需要高品质、有内涵、有特色的旅游产品服务体系，休闲旅游的特点更为典型。

二、影响家庭休闲旅游的因素

(一) 家庭成员人数的增加

我国自1982年将计划生育写入国策，对于我国家庭的发展影响深远。由于家庭孩子的数量减少，城市化发展进程的加快，中国家庭很快变成了三口之家，三口之家成为了中国近20年的家庭代名词。2015年“二孩政策”全面落实，中国家庭人数从政策上出现了变化，虽然5年来中国的出生率仍旧在走低，但政策的调整改变了80年代三口之家的家庭格局，很多家庭迎来了第四名家庭成员，由于新生儿的出生，中国家庭成员人数将发生巨大变化。对于中国家庭开放二孩，由于文化、社会、经济等原因，中国很多家庭会进入祖孙三代同居的状态。而在“十四五”规划建议中，未提“计划生育”，首次提出了“增强生育政策包容性”的说法，中国“十四五”发展中，以限制生育为特色的计划生育很可能将退出历史舞台。而“包容性”一方面可能会对家庭生育政策再次进行调整，意味着中国家庭会迎来第三个或第四个孩子；另一方面“包容性”可能会从家庭发展、家庭收入和家庭幸福指数等方面入手，提升家庭生活质量。中国家庭格局的变化，一定会对旅游市场产生巨大影响，市场会随着家庭的需求调整供给策略。

(二) 体验经济的快速发展

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人均收入的稳步提升，中国的经济结构发生着巨大的变化，影响着中国人的消费结构。从需求角度来看，基本物质生活方面的水平得到很大改善，呈现出追求更丰富的物质享受和精神满足，对于非生活必需品的需求越来越高，越来越重视消费的过程体验感。1999年，派恩和吉尔摩首次提出“体验经济”的概念,强调体验经济时代的消费者更加追求一种美好且难忘的体验，而不仅仅是产品的功能性价值[3]。体验经济的消费者，除看中产品的核心功能和价值外，更加看中产品所带来的附加功能和价值，对于产品的要求越来越高，品牌效应在消费中的影响也越来越明显，而商家也可以通过产品的高体验或品牌影响获得高利润。传统旅游中“我来过”“我见过”的诉求早已发生了变化，在旅游过程中，旅游消费者需要的是身心放松的旅游体验和满足。将旅游产品及品牌的核心价值在旅游体验中展现出来，通过旅游资源营造旅游情境，提供沉浸式的旅游体验，感知当地文化，体验生活氛围，产生美好回忆，获取旅游产品的附加社会功能和价值的体现。由于家庭旅游是一个集体的形式出行，每一位家庭成员对与旅游产品都有自己的期望与需求，就需要在家庭旅游中满足不同年龄段、不同性别、不同喜好的家庭成员旅游需求。因此家庭旅游对旅游产品的质量要求更高、更苛刻，需要实现所有家庭成员的满意，需要营造良好的旅游氛围，使所有人能迅速融入到旅游活动中，并在旅游中有所收获和感悟。因此，旅游产品的开发越来越重视旅游的体验性。

(三) 中国人口老龄化时代的来临

中国老年人总数在2020年后将超过3亿人，中国将进入中度老龄化社会，而预计到2030年，中国65岁以上人口占比将超过日本，成为全球人口老龄化程度最高国家。这就意味着中国未来很大的一部分市场空间将在60岁以上的老年人群，休闲旅游的慢节奏、高质量的旅游产品会更适合老年家庭的旅游出行，从国际旅游的角度，老年出行的比重相对较大，意味着中国国内市场要通过提升国内旅游产品质量，品牌影响力等方式同国际旅游市场进行竞争，提供更多适合老年人的旅游线路和产品。中国老年人的观念在不断的变化，随着城乡退休金的结构不断的完善，老年人的消费能力不断提升，对与旅游的品质、功能、安全等方面也越来越重视，如康养旅游将会成为老年家庭未来休闲旅游的重要方式之一，对与旅游产品和内容的要求更为专业化、品质化。同时，老龄人群的增加也意味着中国未来家庭旅游中老年人和自己的孩子出行的概率变大，家庭旅游的节奏也会变得相对慢下来。

三、家庭休闲旅游的发展趋势

(一) 旅游团规模小型化

中国包价线路旅游人数虽然仍旧众多，但呈现下降趋势，而散客旅游的人数在逐年增加。未来中国旅游市场的发展变化中，散客越来越受到关注，中国的旅游团队规模呈小型化发展。而散客旅游并不是不依赖旅行社提供的产品，而是化整为零，以单独或套餐等方式进行单独购买，既可以节省一定的旅游成本，获得旅游的便利，又可以提高旅游的个性化需要，旅游更为灵活。如现在众多平台提供的“酒店+门票”的产品多提供给散客旅游。中国3～6人的小型旅游团往往是以家庭为单位，一辆5～7座车为交通工具，以某一旅游目的地为基点，辐射周边的旅游景点，旅游行程中线路灵活、随时应家庭成员的需求而进行调整，旅游购物意愿强烈，购买水平相对较高，对于旅游注重较好的旅游体验和品质。旅游团规模小众化，符合家庭旅游的旅游诉求，对于休闲旅游的要求更为明显。

(二) 家庭休闲旅游的层级化发展

“十四五”时期国家将着力提高低收入群体的收入，扩大中等收入群体，对于家庭旅游来说，需要家庭财富的支持，家庭收入的提升会大大增加家庭出行的概率。休闲旅游层级化也符合旅游市场发展的诉求。增加低收入人群的收入，可提高家庭的出游率，培育家庭旅游习惯，改善家庭生活质量，有利于社会发展。中等收入家庭一般收入相对较高，受产品价格影响相对较小，注重精神和文化消费，对于旅游产品品质要求较高，中等收入家庭是整个社会的中流砥柱，是社会的稳定剂，需重点培育中等收入家庭的家庭旅游市场，有利于培育中国国内的旅游品牌，提升旅游的整体质量。

(三) 智慧旅游的发展

互联网、大数据等技术手段和旅游产业的融合，一方面体现我国实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特点；另一方面能够更好地实现旅游业发展的个性化需求。智慧旅游，实质就是利用互联网、云计算等技术，使用便携式终端设备将旅游资源及信息结合，强调游客互动体验，实现供给和需求的一体化管理，构建旅游企业、旅游者与网络实时互动的空间。同时可借助“大数据”的技术支持，通过数据的统计，找到中国旅游消费的发展趋势和规律，有助于判断中国旅游消费结构的调整。

(四) 休闲家庭观的形成

休闲家庭是指家庭成员拥有良好的心态，家庭成员间会经常性地一起从事高品质的休闲活动的一种家庭生活状态，其有利于改善家庭成员间的关系。中国家庭休闲旅游的常态化，就是休闲家庭的一种表现方式，有助于提升生活品质及家庭情感的升华，缓解中国目前家庭中所出现的问题，如离婚率较高、代际冲突等问题。通过家庭休闲旅游缓解夫妻矛盾、满足对子女的教育和补偿，带领父母进行休闲旅游履行孝道等。同时满足家庭成员对于文化消费和精神消费的要求。

四、中国市场应对家庭休闲旅游变化的发展策略

(一) 把握家庭生命周期的发展特点，培育开发符合家庭旅游的产品

家庭生命周期理论虽然是一个较为传统的理论研究，但是结合家庭可支配收入(家庭财富)，将两条曲线进行重合，把握当下中国家庭发展的特点，会发现目前蜜月期、满巢期和空巢期(退休期)是家庭旅游的高峰期(此处不考虑特殊旅游家庭)。一是蜜月期。虽然家庭生命周期中蜜月期家庭可支配收入(家庭财富)不多，但由于刚刚组建家庭，夫妻双方更处于感情的升温期，现阶段受到夫妻双方家长的干预性较少，且家庭成员人数较少,此时出行概率较高，对于旅游产品的要求高，如蜜月旅游。二是满巢期。此阶段家庭不会再增加家庭成员，家庭趋于稳定，同时现阶段是家庭财富快速增加时期，特别是家庭中最后一个孩子满3周岁后，家庭的出游率会越来越高，此时研学旅游、家庭度假等旅游形式的需求会较高，房车出行也越来越成为家庭旅游的一种形式。三是空巢期(退休)。当家庭最后一个孩子离开家组建另一个家庭后，该家庭夫妻压力减少，如若退休且有退休金等收入来源，该家庭将会具备旅游所需的有钱有闲的条件，出游率也会在一定程度提高。中国进入空巢期的老年家庭往往会和子女家庭合并，从休闲家庭的角度出发，家庭全体成员度假旅游的诉求也会提高，以改善家庭成员之间的关系，提高家庭融洽程度。由此可见，家庭休闲旅游可以选择的旅游类型很多，大多适合成员较多、阖家欢乐、注重情感体验和分享的旅游类型。表1从新旅游新六要素出发并没有将全部适合家庭旅游的类型列出，同时家庭动机的复杂决定了家庭休闲旅游类型的多样性。如一家人在公园进行野餐，都可归为家庭休闲旅游类型中。结合家庭生命周期的特点，适合家庭休闲旅游的类型主要表现在重体验、慢节奏、情感交流、身心放松等特点。把握家庭生命周期每一个阶段的特点，可以更有针对性地为家庭提供所需的休闲旅游产品，见表1。同时需要考虑中国特殊家庭的一些旅游诉求，如独身家庭、单亲家庭、重组家庭、丁克家庭等家庭结构的旅游诉求。

(二) 智慧旅游助力家庭休闲旅游

家庭休闲旅游的个性化特点相对明显，家庭出行可以借助智慧旅游的形式提高旅游质量。通过手机APP等应用软件，可以选择适合家庭成员需求的旅游产品，多样化的产品可以进行不同组合，为家庭设计更为合理的家庭旅游路线，满足家庭多变、高要求的特点；通过GPS定位导航等功能，实现旅游线路的优化，保证家庭旅游的旅游安全和旅游品质；个性化的景区导览等功能能够满足家庭成员对于旅游景区的不同需求。5G技术的突破、网络建设速度的加快，人们借助互联网等辅助旅游成为了重要的旅游出行方式。信息的获取和服务的提供能够更好地满足家庭旅游的需要，为家庭旅游提供技术支持。互联网+旅游，通过技术推动旅游业的快速发展，同时满足旅游需求的多样化要求，可以开发不同的智慧服务类型，而家庭休闲旅游更需要智慧化的旅游形式。

表1 家庭休闲旅游类型(不完全列举)

1.智慧平台。通过互联网，打造满足现代人需要的旅游平台(APP、网站、公众号等)，在平台上提供旅游产品，使旅游者可以获取各种旅游信息，借助软件帮助旅游者规划旅游线路，提供多样化产品选择，可以经旅游者同意在旅游行程中开通实时追踪以优化预定服务，并保障旅游者安全。通过大数据等信息辅助旅游者做更好的选择，打造更具人性化的旅游平台，提供消费者个性的选择，家庭出行产品的打造可以为家庭休闲旅游提供更好的旅游产品选择和出行思路。

2.智慧接待。利用互联网便利旅游出行和旅游选择，提供更便利的GPS导航服务，如选择房车出行，可提前介绍路途中的房车营地和宿营地等信息，便于游客提前安排行程，同时在景区景点可结合旅游VR等旅游虚拟体验，加强游客视觉感知，有益于增加视觉感知。提供行程指导、线路规划、产品选择等全程信息提供，方便旅游出行，使旅游出行更为便利。对于家庭旅游来讲，更方便家庭做出旅游选择，简化出行程序。通过智慧旅游，帮助家庭休闲旅游更好地享受旅游过程，实现个性化智能服务，全方位满足家庭成员的各种需求。

(三) 旅游团队小规模发展

随着旅游市场的发展及中国人均收入的提高，中国旅游者出行对于旅游的要求越来越高，传统的包价旅游人数多、行程节奏紧密且快、旅游体验感不强，因此国人自由行趋势日渐成型。但并不是游客出行不需要旅行社的产品提供，散客旅游人数增长速度较快，旅行社可以为游客提供更为自由和个性化的旅游产品选择，满足游客多样化要求。以家庭成员为单位的旅游形式，可以成为中国旅行社重要的“团队”旅游形式。家庭旅游出行，通过旅行社可以拿到更为经济的交通出行价格；当到达目的地后，旅行社可以提供目的地内的旅游产品，如交通工具的安排、景点的选择等，满足家庭多样、多变的旅游需求，提供个性化、便利化服务。特别是以7座车为成员上限的小规模旅行团，以家庭成员为组成，既满足了家庭出行的便利，又可以随时调整旅游行程安排，灵活机动又方便安全。因此，可针对家庭休闲旅游开发符合家庭需要的旅行团模式，以应对中国包价旅游的快速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