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餐饮业陷入劳动力紧缺困境

Liz Alderman　张翯

法国梅斯，午餐时段公园里的人们。

6个月来，克里斯托夫·蒂里耶（Christophe Thiriet）一直在等待法国解除封锁，这样他才能重新开放公司位于法国东部一个风景如画地区的餐厅和酒店，并召回几个月前被停职的150名员工。

但在5月中旬，当他让员工们回来工作时，却出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难题——至少有30名员工表示自己不会回来工作。这迫使蒂里耶在即将投入工作的时刻不得不急着去雇用新人。

海因茨集团（Heintz Group）在靠近卢森堡边境的河滨城市梅斯开设了11家酒店和3家餐厅。作为该集团的共同经理人，蒂里耶表示：“公司停业这么长时间，人们自然会反复思量是否要继续在这里工作。”

法国各地的餐厅和酒店都面临着相同的问题。经过几个月的停职，大量的工人们决定不再返回酒店业工作。

数据显示，餐厅和酒店劳动力的短缺可能多达10万人。这意味着，在法国经历了几十年间最严重的经济衰退之后，有数十万人正在寻找工作。雇主们表示，吸引求职者进入这个行业已变得越来越困难，因为该行业的未来或多或少地与新冠疫情以及疫苗接种工作的种种不确定性有很大关系。

目前，法国各地的餐厅和酒店的窗户上都贴着招聘启事。

很多在疫情中幸存下来的酒店和餐厅开始努力弥补这一年来的损失，人力资源匮乏的难题也随之产生。自去年以来，作为经济基石的法国旅游业在针对新冠疫情的全国性封锁中损失了600多亿欧元的收入。

扬·法郎士（Yann France）在法国北部的热门海滨城市多维尔经营着一家名为La Flambee的餐厅。他表示：“我们知道，今年夏天我们会再度迎来顾客——这不是问题。我们担心的是，在弥补销售遭受的巨大损失时，我们却要面临劳动力短缺的困境。”

一些人认为，问题可能并没有那么严重。国际游客还没有大批返回法国，而需要靠打工来维持生计的学生等各类求职者最终可以填补劳动力的空缺。

但是，还有一部分人认为，企业的不稳定性才是更大的问题。

NT Hotel Gallery集团在图卢兹周边开设了5家酒店和3家餐厅。集团老板蒂埃里·格雷瓜爾（Thierry Gregoire）表示：“更大的问题是该行业未来的不确定性，酒店和餐厅会不会继续营业，或者会不会因为新的病毒而再次停业？”

对于那些已在经历劳动力短缺困境的人来说，一项帮助法国雇主留住员工的国家补贴的停职计划带来了意料之外的负面影响。在酒店员工能够领取85%的薪资并居家隔离的这半年时间，许多人有了充足的时间来重新思考自己的未来。

蒂里耶表示：“许多人决定去从事其他行业，而不是继续一项停滞不前的职业。”蒂里耶本人也是法国最大的酒店业组织法国餐饮及酒店业协会（UMIH）的代表。

同时，他补充道，该组织中的其他数千名雇主也在经历着类似的招聘困境。

凯瑟琳·普拉图隆（Catherine Praturlon）是在疫情期间决定彻底改变职业发展方向的人之一。她在法国东部摩泽尔地区的一家酒店担任经理已有近30年的时间。她也曾想过要去做点不一样的事隋，但始终未能迈出这一步。

普拉图隆表示，当政府断断续续地关闭酒店数月，游客的数量少到可怜时，这份工作也就变得枯燥无味了。她说：“你看不到任何未来。”

经历了停职之后，她没有返回原来的工作岗位，而是选择辞去工作，转向另一个行业发展。“这场疫情大流行点燃了我的热情，让我做出了改变。”她说。

餐厅和咖啡店老板最担心的是失去熟练的季节性员工，因为他们正在为餐厅在5月19日重新开放后可能会出现的顾客激增情况做准备。5月19日是法国总统埃马纽埃尔·马克龙（Emmanuel Macron）前一周公布的逐步重新开放计划中的第一个阶段性日期。

法国政府将每隔15天开展一次评估，根据疫情的情况，决定酒店餐饮、文化、体育等相关活动的逐步重新开放是否可以继续，或者必须立即停止。

由于部分员工已表示不会回到此前的工作岗位，La Flambee餐厅的老板法郎士正在试着招聘一名管家、一名厨房助理和一名厨师主管，但迄今为止仍没有结果。

他表示，La Flambee所在的卡尔瓦多斯地区的餐厅需要填补3000至4000个全职和季节性职位，才能为预期中的顾客激增做好充分准备。

克雷格·卡尔森（Craig Carlson）是巴黎一家热门煎饼店Breakfast in America的老板。他表示，停职计划虽然对餐厅的生存至关重要，却将他的一些高薪员工置于不利的处境。

根据停职计划，月薪为1539欧元的服务员可以在停职期间获得全额税前工资，收入更高的厨师和经理则需减薪约15%，留在家里，一直到煎饼店重新开业。

蒂里耶正与该地区的其他酒店和餐厅老板合作创建再培训计划，希望能够吸引到新的求职者。法郎士表示，他和当地的餐厅与酒店老板也在与失业办公室合作，希望能找到需要应聘季节性工作的求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