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资本视域下阅读素养内涵、积累机制及出版助力策略

2021-07-29 00:33王军
编辑之友 2021年4期
关键词:文化资本阅读素养

【摘要】文章以文化资本理论为观照视野和分析工具,论述阅读素养的内涵、积累机制及其积累中出版工作的助力策略。从文化资本的视角看,阅读素养是一种旨为阅读的身体化文化资本,主要由阅读知识、阅读能力、阅读惯习和阅读态度四要素构成,它的积累一般遵循学习积累机制、市场积累机制、实践积累机制和符号权力机制。而在阅读素养积累中,出版工作可通过如下四个途径助其积累:积极参与阅读教育、阅读普及、阅读测评和阅读荣誉认证等活动;交付阅读产品支撑阅读市场交易,支持阅读教育和阅读实践;介入阅读场域,促进阅读素养的增益、调适和形塑;开展阅读文化宣传,传扬阅读的意义和价值。

【关键词】阅读素养 积累机制 出版助力策略 文化资本

【中图分类号】G23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6687(2021)4-047-06

【DOI】 10.13786/j.cnki.cn14-1066/g2.2021.4.006

阅读素养是阅读行为的发生动因、必要条件与保障性因素。何为阅读素养?具体由哪些要素构成?如何积累?编辑出版工作又该如何助力阅读素养的积累?这对认识与培育阅读素养,促进深度阅读常态化进而实现全民阅读提质增效大有现实意义。然就阅读素养的研究而言,迄今仍如有研究者所指出的,主要集中在教育学和图书馆学领域,研究主题大多侧重阅读素养的内涵及构成要素、阅读素养测评、影响阅读素养的因素、阅读素养培育和发展策略四方面,呈现出如下特点和不足:一是翻译、引进外国的东西较多,与中国实际结合不紧密,本土化不够;二是定性分析较多,定量实证研究不足;三是研究视野不宽,多集中在针对中小学生阅读素养测评和发展策略的研究上,对其他阅读群体关注较少,理论纵深也欠深入。[1]这必然使研究的开阔度、多样性和理论层次受限,有必要引入新的理论资源开展进一步的探讨,拓展论题思路并引向深入。故而,本文引入法国社会学家皮埃尔·布尔迪厄的文化资本理论作为分析工具,试对前面所提问题做进一步探讨。

一、文化资本视域下的阅读素养阐释

1. 文化资本理论的主要内容

文化资本是布尔迪厄扬弃马克思、韦伯等人的资本思想而提出的一个分析性概念,它作为行动者文化实践活动的生产要素和社会关系的综合体,“指的是一种标志行动者的社会身份的,被视为正统的文化趣味、消费方式、文化能力和教育资历等的价值形式”,[2]通常在日常生活中以个人技能、语言风格、教育素质、行为习惯、社会品位与生活方式等形式表现出来。换句话说,文化资本是包括文化知识、文化能力、文化观念、文化表现、文化习惯、文化资历、文化产品在内的文化资源的总和,具有生产与再生产功能,其实质是行动者排他性地占有文化资源并用作文化实践活动的工具和能量。布尔迪厄在其《资本的形式》一文中指出,[3](5)文化资本主要以身体化的状态、客观化的状态和制度化的状态三种形态存在:身体化文化资本表现为根植精神或肉体的相对稳定的性情倾向,也部分属于惯习的重要组成,它是行动者在身体内长期而稳定内化社会条件的综合结果,是后两种状态的文化资本的前提,只能以隐秘的方式进行传递;客观化文化资本,指的是物化或对象化的文化产品,是理论的印迹、实现或问题的批判,譬如图书、油画、博物馆等,它存在的意义在于其所包含的旨在鉴赏、审美和消费的支配性能力,可以借助客观物质媒介来传递;制度化文化资本,也叫体制化文化资本,是由合法化和正当化的制度所确认、认可的各种资格,尤指学衔、文凭、学术资格等,它是一种官方承认并受保障的合法能力,往往发挥着符号权力的作用。

2. 文化资本视域下阅读素养内涵及构成要素

目前国内常用的阅读素养概念,主要译自国际阅读素养进步研究项目PIRLS、国际学生評估项目PISA、美国国家教育评估项目NEAP、国际成人能力评估项目PIAAC中的词组reading literacy,后来涵盖了数字阅读评估的相关概念如digital literacy(数字素养)、digital reading literacy(数字阅读素养)和new reading literacy(新读写素养)等。在对reading literacy一词内涵的实际理解与解释中,中外研究者皆不断明确、修正并增加进“理解、使用和反思书面语言的能力”“通过文本建构意义”“学会学习、参与社会”“积极、主动、愉悦地参与”“评价”等内容,可表述为个人为了实现发展目标,增长知识,建构意义,发挥潜能,并参与社会,理解、使用、反思各种形式的文本的能力。由此也可以看出,它实际已超越基本读写能力,上升到人的基本素养层面,不过这一专业概念在实际应用中却不易使非专业人士全面领会。[4]如果依据本文思路,从文化资本的角度,其概念内涵该如何看待呢?

其实在中文语境下,素养者,修习涵养或平素的修养也,指个人经过教育学习、训练与实践而获得的思想观念、能力技巧和认知修养,包括知识能力、行为举止、兴趣品位、道德品质等,是个人综合素质的体现,具有外显性和向善性。这种经过教育学习和亲身实践修得的素质修养,从布尔迪厄文化资本概念的视角看,即属于他所称谓的身体化状态的文化资本,“是一种习惯、准备,一种准备就绪的状态,或一个特定行为方式的倾向”。[5]就本文论题而言,阅读素养作为具体素养之一种,即读者个人在阅读方面习得的综合素质修养,是旨为阅读的身体化的文化资本,它与读者个体经历的阅读教育、学习、指导、规训和实践高度相关,是读者投入大量时间、精力等,长期而稳定地对外在阅读社会因素——阅读知识、阅读技能、阅读观念、阅读政策、阅读社会关系等内在化建构的结果,整体呈现为一种身体化的极具个性的阅读才能、秉性与倾向,是阅读实践活动的重要工具和能量。

不过,布尔迪厄只指出身体化文化资本沉淀在行动者的肉体或精神里,笼统表现为行动者相对长期稳定的性情倾向,体现在行动者日常的动作姿态、语言表达、文化知识、社会技能、观念态度、爱好习惯、精神气质中,并未充分从具体的构成要素层面进一步总结和阐释。为进一步理解和把握阅读素养的内涵,本文结合阅读实践的实际,尝试解析阅读素养的主要构成要素,从阅读知识、阅读能力、阅读惯习和阅读态度四个方面加以解读和归纳。

(1)阅读知识。知识是人类认识自然和社会的成果或结晶,是文化资本的基础性组成部分。理论上而言,阅读知识具体可分为显性阅读知识和隐性阅读知识两大类。显性阅读知识如阅读理论、阅读方法、信息技术知识、传播媒介知识以及阅读法规与伦理、知识产权知识等,可以语言文字、公式、符号等编码形式,结构成图书、手册、图表、音视频作品、数据产品等,在人们之间传递;而隐性阅读知识如阅读经验、技巧、个人化解读处理方式等,则个体化地存在于特定读者头脑和习惯之中,比如个性化的阅读理解、文本解读方式和认知评价,这些隐性知识不易用语言文字等编码形式表达和传递,要靠教诲、模仿、揣摩等示范、体验的方式加以传承。阅读知识是阅读素养的基础,是促成阅读行为的保障性因素。开展阅读活动必须具备相应的阅读知识。

(2)阅读能力。阅读能力是读者个体运用自己累积和掌握的阅读知识、阅读经验和阅读方法从事阅读活动并融入社会的技能,具体来说,指的是读者为发展知识、激发个体潜能、参与社会,积极合理地使用现代信息技术及传播媒介,对文本(含数字文本)进行认知、理解、运用、反思、评价和意义建构的能力,具体包括基础性阅读能力、延伸性阅读能力和拓展性阅读能力。[6]阅读能力是阅读素养的核心成分,是阅读素养的个体化、个性化、行为化表现,阅读能力的高低优劣直接反映着阅读素养的水准。

(3)阅读惯习。惯习作为生成实践策略的原则,是行动者实践的内在驱动性因素,隶属身体化文化资本范畴。阅读惯习包含但不完全等同于阅读习惯,它是稳定持久地根植于读者个体心智的一套潜在的阅读性情倾向系统。作为读者个体的阅读感知、阅读评价、阅读分类和阅读行动的圖式,其具有某种创造性艺术般的生成性能力,会策略性地按照具体的阅读情境而发挥惯性指导和驱动作用。读者个体的动机生成、兴趣选择、理解评价等一系列阅读实践活动,即是在阅读惯习支配下按照阅读实践的逻辑而展开的,并进而产生一定生理性和心理性的阅读收获及体验。换句话说,阅读惯习是生成阅读实践策略的原则,可在有意无意间支配阅读行为的发生和运行。[7]很显然,阅读惯习也是阅读素养的重要组成部分,表征着阅读素养的外化及作用。

(4)阅读态度。阅读态度是基于读者个体的世界观、人生观、道德观和价值观而形成的阅读认知评价和阅读行为倾向,属于阅读素养维持、推动阅读活动、保障阅读良好效果的宏观文化因素。一般而言,阅读态度主要包括阅读动机、阅读兴趣和阅读价值观。[6]阅读动机源于阅读需要,是激励读者个体产生和维持阅读行为的心理因素,它决定着阅读的选择性、倾向性、积极与否,也影响着阅读的层次、水平和质量。阅读兴趣反映读者个体对阅读活动的注意倾向、喜爱程度及态度,也关系阅读的选择性、倾向性,更重要的是阅读兴趣可以促进读者个体阅读感知觉的生成与保持,能提高读者个体的阅读注意力,对读者个体产生积极思维、愉悦情绪体验以及克服阅读困难具有促进作用。阅读价值观是读者个体对阅读对象、阅读行为的重要性和意义的总的观点和评价,经常性地支配和调节着读者个体的阅读兴趣、阅读动机和阅读行为。

二、文化资本视域下阅读素养的积累机制

依据布尔迪厄的观点,资本是以物化的或具体化的、肉身化的形式积累的劳动,[3](5)具有可转换性和可转移性。[8]资本的积累亦在其实践运用、转换和转移中实现。整体而言,文化资本的积累有一定的特殊性,它主要以客观化或者身体化的形式进行,而且往往以间接的劳动形式进行,表现出独特个体性、持续过程性,以及存在能否被制度化认可与庇护的风险性特征。[9]作为身体化文化资本范畴的资本类型,阅读素养的积累自然也如此,其积累逻辑大致遵循如下四重机制,这四重机制往往是交叉综合起作用的。

1. 学习积累机制

阅读素养这种身体化文化资本的积累与行动者的智识性情相联系,通常采取学习、修炼、实践的劳动形式,尤其是以非可替代性的个体习得形式通过资本的隐秘转换而积累。学习积累机制是阅读素养习得和养成的最重要的机制。

现代社会学习有不同的方式和途径,通常包括家庭教育学习、专业化学习、社会化学习和自学等,这些都需要读者自我积极主动、攻坚克难,投入必要的时间、精力以及金钱等作为保障。首先是家庭教育学习。既包括家庭直接教育辅导,也包括家庭阅读传统、阅读氛围、阅读垂范等的涵化。读者个体所在的家庭环境及父母所能提供的阅读条件、阅读氛围、阅读习惯、阅读观念、阅读指导、亲子共读行为及阅读行为示范,都可直接或潜移默化地影响孩子心灵。当然,一个人的家庭及其父母所拥有的资本(包括经济资本、文化资本等)的多寡和质量差异,也一定程度上影响其阅读素养。其次是学校专业教育学习。从幼儿园开始,到小学、中学、大学乃至研究生阶段,读者个体通过专门阅读课程的学习和阅读实践训练,从简单接触到系统学习,从感性认知到理性把握,不时受不同人士、不同方面的点拨引领、多重启发、专业教诲,加之阅读练习,其阅读素养得到不同程度的形塑和提高。再次是社会化学习。一方面,可以通过社会阅读辅导培训机构如阅读兴趣班学习、训练阅读知识和能力,此尤以幼儿和青少年学生为多;另一方面,通过在线社会化学习平台和全民阅读推广分享活动学习,借助社交媒体的互动交流及各种集体诵读会、读书会、阅读经验交流会,阅读一些文章、书籍等,交流分享阅读心得,比较成败得失,肯定成绩,修正失误,增益自我阅读素养。最后是自我学习。自行研读一些有关阅读方面的专业图书报刊、网络信息和知识服务产品等,或与他人进行网络化社交互动,经过识记、比较、辨别、交流和思考等心理过程,积淀、调整和强化自我阅读素养。

2. 市场积累机制

市场交换是文化资本转移传递的重要途径。在文化市场中,阅读素养内蕴于文化资源,既包括客观化形态的显性文化资源,如图书、报刊、有声读物等,也包括以活劳动形式存在的隐性文化资源,如专长、技巧等。这些文化资源可通过市场价格机制加以交换和传递转移,再通过读者个人主观能动性的发挥和大量时间及精力等的花费,付诸研习领会训练等身体化的劳动,实现阅读素养的增益积累。市场积累机制的发生与展开是市场需求和供给互动的过程及结果。从市场需求端来说,阅读素养需求源于读者个体阅读素养积累和应用的需要,阅读是获取信息知识的重要途径,密切关系着一个人在现代社会的生存处境和发展前景,这些需求也深受个人阅读需求预期、阅读偏好、经济条件等的影响和制约。而从市场供给端看,一方面,市场以客观化阅读产品的形式提供阅读消费商品,遵守一般市场供求买卖法则;另一方面,以阅读服务的形式提供隐性阅读知识和文化技能资源,通过言传身教、示范领悟、互动交流等形式以活劳动的方式加以供给,比如开办阅读辅导培训班,但这种传递较难,也难以保证尽可能高的兑换率。

3. 实践积累机制

在布尔迪厄看来,资本是实践的工具,实践是资本、惯习、场域彼此决定、相互影响和互动生成的过程。就阅读实践而言,阅读素养等文化资本促生阅读场域、阅读惯习,并导致阅读实践的发生;反过来,阅读惯习、阅读实践及其场域也促进阅读素养等文化资本的获得、养成和积累。读者在阅读时即置身于阅读场域与阅读实践之中,既运用和张扬自身修得的阅读素养,也深受其中的知识、思想、经验、文化等的洗礼、冲击和规训。为应对不同的阅读对象和阅读情景,在阅读惯习支配下,读者个人潜意识里不停做着策略性的调整和适应,譬如遇到类似阅读过的文本,就会调动曾经的经验图式加以解读、接受和把握,遇到反常于或迥异于既往所接触过的文本,则重新生成新的策略予以认知和掌握,[7]新生成的策略也因之内化为阅读素养。在这样有意无意间,阅读素养不断得到补充、修正、强化与提升。

4. 符号权力机制

符号权力源于资本的符号效应,即布尔迪厄所说的符号资本,体现为一种象征性促动力量。在符号资本形成的权力效应下,资本更易于传递和转换。在阅读素养的积累过程中,经济资本、制度权力资本、文化权力资本、资历荣誉等象征资本、阅读文化传统和价值观等,由于共识、误识或合谋的作用逻辑,均能生成强大的符号效应,也成为资本转换和素养积累的促动力量。一是制度权力,制度权力主要源于国家法规政策、政府行政指令、教育认证等,通过颁布阅读法规政策、全民阅读号召、学分考核、阅读能力测试等资格水平认定等手段,或设置一些让阅读文化资产(如书报刊、图书馆服务等)向某些人或群体偏移的游戏规则,强力干预社会和个人的阅读素养积累。二是阅读意见领袖,比如文化名人、通过阅读而自学成才者、阅读比赛获奖者、喜欢阅读的社会精英等,他们往往印证了阅读素养作为一种内在力量,具备了强大的象征性权力效应,从而广受认可、敬仰和崇拜,成为大家学习的榜样,客观上助推效仿者效仿,增益其阅读素养积累。三是阅读文化传统,这是一种更宏大的符号权力,一般作为社会意识形态和制度环境而存在,比如学习型社会、终身学习、诗书传家、读书人、书香门第等价值观念,这些都无形中促进读者个体对阅读素养的刻意研习,并代代相传。另外,由于金钱等经济资本是其他资本的基础,也存在与其他资本相互转化的内在逻辑,会促使经济资本拥有者将之投入文化资本的占有和消费中,彰显自己的文化修为、社会地位和文明形象,其中就包括阅读素养及阅读消费行为。倘若金钱财富等经济资本拥有者忽略文化修养追求,则可能为社会所睥睨而形象大损。这也说明阅读文化一定程度上能促使或倒逼人们主动花费大量金钱时间精力,克服重重困难积累阅读素养,从事阅读活动,从而获得一定的文化资本并生成有文化品位的社会地位和符号形象。

三、阅读素养积累中的出版助力策略

閱读素养的积累归根结底要靠读者的主观刻苦努力。但外在条件的支撑与促进作用也必不可少。众所周知,阅读活动和出版工作密切相关,它们诚可谓唇齿相依,谁也离不开谁,少了任何一方,另外一方必然缺失存在的理由、条件和可能。显而易见,作为阅读活动动机、必要条件和保障因素的阅读素养,对出版工作而言具有无可替代的现实意义,毕竟阅读素养推动和保障阅读活动即意味着出版产品的需求、销售和消费,也就是说,阅读素养一定程度上决定着出版产业的存亡与发展。从出版本质属性上看,积累和传播知识文化,促进包括阅读素养在内的文化资本的习得、积淀和传扬,更是出版工作的本质和功能的内在规定。推动阅读素养的积累,自然而然成为出版工作的重要而伟大的社会责任和历史使命。这些道理揭示了出版工作助力阅读素养积累的应然性、必然性和可行性。出版工作如何助力阅读素养积累,根据阅读素养四个积累机制,主要可采用如下几种施展策略。

1. 积极参与推动阅读教育、阅读测评、阅读普及和阅读荣誉认证活动

学习是文化资本习得积累的重要途径。阅读素养同样需要以教育、培训和自学等方式获取和积累。出版工作历来与教育渊源颇深,关系密切,可发挥其促进阅读素养学习积累的辅助作用。首先,介入家庭文化传承教育。家庭是文化资本传承的重要场所。布尔迪厄也一再指出文化资本首先源于家庭所能给予的教育并深受家庭环境的熏陶。而阅读素养对文化传承的能力和过程至关重要,历来为家庭所重视,家庭成员一般自小就得到不同程度的家教和家风影响。出版工作不妨积极倡导影响家庭的阅读观念,适度向其供给阅读知识、阅读技能方面的出版物,或组织阅读讲座活动,主动为其提供相关阅读知识、技能服务,也可与家庭建立阅读知识支持关系,介入亲子阅读、书香家庭等的建设,提升阅读知识、技能服务的可供性。其次,与各级各类学校和教育机构适度合作,配合语文教学研发开设相关阅读素养课程、讲座等,传授基本的阅读知识、必要的信息检索、内容评价、交流互动等信息媒介技艺,以及相关法律伦理、文化价值观念,支持相关课程研发阅读教育环节,倡导参与式教学、嵌入式教学、任务导向式教学、体验式学习、协同互助学习、用中学等阅读教学模式,并举办基于特定主题的阅读文化活动和竞赛活动等。再次,借助阅读推广工作之便,积极参与推动全民阅读素养普及和阅读素养测评等活动。充分发挥自身阅读推广生力军的作用,一方面与全民阅读活动相结合,举办阅读活动、读书讲座、书香家庭比赛、读书征文或摄影评比竞赛与点评活动,推动阅读素养的社会化教育普及,助益参与者阅读素养的积累和优化,取得一定效果;另一方面接轨国际阅读能力素养测评项目,学习韩国颁发阅读勋章、实施毕业资格读书认证制度等做法,尝试推动建立适合我国的专业测评、奖励和资格认证制度,推进评估和提升阅读教育和服务质量,并探索与毕业文凭、资历认定、职业门槛等的适度结合,以制度化的手段促进阅读素养的积累和提高。

2. 为社会交付各种阅读产品,为阅读素养积累提供市场交易、教育学习和阅读实践的对象和活动要件

无论是通过教育学习还是阅读实践等途径习得和积累阅读素养,抑或通过阅读文化资源市场交易和阅读文化传扬等手段促进阅读素养的习得和积累,无不是以阅读产品为媒介、对象和活动要件的。阅读产品正是出版工作产出的主要文化成果,因而,编辑出版阅读精品交付给社会,即是出版助益阅读素养积累的重要表现。应特别指出的是,直接传播阅读知识、阅读技能和阅读文化等内容的出版媒介产品——相关图书、报刊、广电节目、有声产品、智能产品、在线知识服务产品如阅读学习在线课程等,更是出版工作应该且务必积极审慎、尽心尽责精心创意策划、组织生产推出的,也是责无旁贷的。不可否认的是,截至目前,科学创意、发掘、组构和普及阅读基本知识和方法技能等出版产品的出版及普及传播,仍然是出版工作的一大短板,做得远远不够,现实社会中很少看到适应中文实际的、有针对性的、较为实用的阅读知识和技能普及类出版服务产品。在这方面,出版工作应有更大且舍我其谁的担当和作为。

3. 积极介入阅读实践场域,发挥阅读活动组织、阅读支持服务和价值引导作用,有益促进阅读素养的增益、调适和形塑

阅读场域是阅读实践的场所,也是阅读素养这种特别的身体化文化资本积累、调适、增值和形塑的场所,它是虚拟存在于任何阅读活动的社会关系之中的。出版工作以及编辑出版工作者,可通过出版生产、宣传促销、作品研讨、作品导读、阅读辅助、文化讲座、编讀互动、读者服务和阅读推广等工作形式,比如编辑或组织好一本书、一篇文章、一种知识服务产品的内容传达、序言导读、内容提要、编辑按语、版面设计、导航设计等,积极利用论坛、微博、微信、豆瓣、今日头条、抖音等各种社会化媒体提供阅读产品信息和编读交流活动,与线上线下书店、图书馆、文化馆、教育单位、培训机构、阅读推广组织等单位建立联合营销机制和阅读服务机制,乃至与社区、家庭和读者个人等结对子、交朋友,与读者及其阅读活动建立起一定的社会联系,介入阅读场域之中。通过对图书报刊有声媒介等内容和形式的科学化编辑处理及推广营销,举办一些作品解读、作者讲座、阅读交流、阅读学习辅导、学校阅读教育等活动,以参与其中的方式,输入阅读产品信息、阅读知识、阅读方法技能和阅读价值观等阅读文化资本,烘托阅读气氛,引导读者的文本解读,为读者答疑解惑,协助读者找到正确的阅读价值目标和恰当的阅读方式方法,以此协力增益读者阅读素养的研习、调适、提升和形塑。

4. 高擎阅读倡议、阅读文化价值及其意义传扬的责任大旗,力同心构筑健康的阅读社会氛围和风尚,为阅读素养积累赋能

阅读倡议和阅读政策、阅读传统、阅读价值观念等阅读文化在阅读素养积累中,可以随时随地、无时无刻潜移默化地起着重要的符号权力作用,无形中影响着社会及个人的阅读素养水平。如果社会阅读素养水平高,那么阅读氛围就会较好,阅读行为就会很普遍、日常化,国民阅读率就高,阅读有广度、有深度,进而整个国家和民族的文化水平和文明程度也会提升,世界上的很多国家民族的历史和社会现实无不充分地确证或反证了这一点。出版是文化宣传媒介的一个重要的生产途径。响应国家全民阅读工作及书香社会、学习型社会建设的号召,出版工作完全有责任、有能力自主或与其他新闻媒体、新媒体、阅读推广组织等协同合作,大力发掘、整理、编制各种阅读文化宣传媒介产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手段和方式,向社会发出阅读倡议,传播阅读文化,宣扬阅读典范,阐释阅读意义,引领阅读风尚,置读者于浓郁的、健康的社会阅读文化氛围之中,进而直接或润物细无声地影响和赋能阅读素养的习得和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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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Concept Connotation, Accumulation Mechanism and Publishing Assistance Strategy of Reading Literacy: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ultural Capital

WANG Jun(College of Publishing, Printing and Art Design,University for Science and Technology of Shanghai,Shanghai 200093, China)

Abstract: Based on the theory of cultural capital,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connotation, the accumulation mechanism and the publishing assistance strategy of reading literacy.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ultural capital, reading literacy is actually a kind of physical cultural capital for reading, which is mainly composed of four elements: reading knowledge, reading ability, reading habitus and reading attitude. Its accumulation generally follows learning accumulation mechanism, market accumulation mechanism, practice accumulation mechanism and symbol power mechanism. In the accumulation of reading literacy, publishing works can influence and promote the acquisition and accumulation of reading literacy through the following four ways: firstly, active participation in reading education, reading popularization, reading evaluation and reading honor certification activities; secondly, the delivery of reading products to support the reading market transactions, reading education and reading practice; thirdly, intervening in the reading field to promote the gain, adjustment and the shaping of reading literacy; lastly, carrying out the cultural publicity of reading and spreading the significance and value of reading.

Key words: reading literacy; accumulation mechanism; publishing assistance strategy; cultural capital

作者信息:王军(1975— ),男,河南永城人,博士,上海理工大学出版印刷与艺术设计学院讲师,主要研究方向:出版传媒融合转型、新媒体运营管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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