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

孙林凤

今天是张山母亲的九十岁大寿。

这是张山第一次为母亲过寿。母親从来不愿铺张，张山觉得母亲一人将自己带大不容易，现在经济条件具备，时间允许，母亲身体条件允许，给母亲过个大寿也算圆了自己的一个心愿。

今天来了不少人，都是至亲，母亲很开心。张山为母亲定制了一个特大号蛋糕，华丽富贵，馨香四溢，母亲乐得眉开眼笑，大家都拍手叫好。

一场祥和的寿宴开始了，祝福声四起。

忽然，街道上传来一阵消防车的汽笛声。有人联想到昨天听说的某公司失火的事，顺口就说起来。某公司大概是存在漏税行为，有人出主意，故意制造失火的假象，为的是“消灭证据”，以后就“安全”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张山一惊，立刻放下筷子，和母亲、妻子耳语了几句，又和客人打了个招呼，说去去就回。张山迅速走出餐厅，现场则由张山妻子照应着。客人们虽依旧说说笑笑，但张山长时间不在场，气氛自然“降温”。最后，走过场一样，大家吃完饭，客人们将老太太送回家。一场隆重的寿宴虎头蛇尾般结束了。

待张山从税务局回到饭店，已是人去楼空。张山觉得愧对母亲，急忙往家赶。见到母亲，脸上满是内疚，声音有些颤抖。妻子埋怨张山：“你不退休了吗？还多管闲事干什么？母亲的生日也没过好。”

张山忙和母亲解释。

原来，张山退休前在税务局从事的是税务稽查工作，客人提到的某公司已经立案，由于情况复杂，检查持续时间较长，现在尚未终结，张山听到有新的信息，就想告诉原来的同事。张山本想给税务局相关人员打个电话，但事关紧急，又怕走漏风声，张山便亲自去了几十里外的税务局。税务局立即召集相关人员商议对策，并要求张山参加。张山一时走不开，到能走开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

躺在床上休息的母亲，起身坐了起来：“儿子，我明白了，妈不怪你，你做得没错。”

听到大人说话，小孙子跑过来，冲张山扮个鬼脸，竖起大拇指，说：“爷爷没错，爷爷是好党员！”逗得家人都笑了。

说话间，张山妻子热好了打包回来的饭菜。张山亲了小孙子一口：“孙子懂我！”随后香甜地吃起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