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反对本本主义》的精神实质及其当代启示

张晓睿

摘 要：《反对本本主义》是一篇闪耀着毛泽东思想真理光芒的重要著作，深刻地回答了什么是社会调查研究、为什么开展社会调查研究以及如何开展社会调查研究这一深刻的历史和实践问题，以毛泽东同志为代表的一批中国共产党人坚持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坚持群众路线的工作方法，坚持独立自主的根本政治原则[1]，为中国革命、建设和改革事业的发展奠定了坚实基础。重温《反对本本主义》的理论文本，深刻剖析其精神实质、历史意义和当代启示，有助于在新时代更好地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不断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2]。

关键词：《反对本本主义》；实事求是；群众路线；独立自主

中图分类号：B01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9052（2021）04-0031-03

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新疆历史问题研究专项“以文化润疆培育铸牢新疆各族群众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研究”阶段性成果（19VXJ025）

一、写作背景及主要内容

（一）写作背景

《反对本本主义》写作于1930年5月，原名《调查工作》，是毛泽东同志为了总结过往的调查研究经验，回应当时党内和红四军内存在的一些错误思想认识，进一步肃清党内军内的错误倾向而作。

从中国共产党成立以来，始终面临着对中国革命的认识以及如何推动中国革命向前发展的问题[3]，由于共产国际对中国共产党和中国革命道路的巨大影响，加之中国共产党还在成立初期，对马克思主义理论还存在阶段性认识，党内长期存在着一种把马克思主义教条化、把共产国际决议和苏联经验神圣化的错误倾向[4]。这一错误倾向严重脱离了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和中国革命的具体实际，对中国革命造成了巨大损失。

1930年春，毛泽东同志在江西寻乌县展开了调查研究，并先后撰写了8万多字的《寻乌调查》和3千多字的《调查工作》，对过往的调查研究方法和经验进行了一次深刻的理论总结和升华。同时他已经隐隐认识到，党内之所以不断出现错误倾向和思想路线，根源在于“本本主义”——即党内军内存在着一种把马克思主义教条化、把共产国际决议和苏联经验神圣化的教条主义倾向[4]。有鉴于此，毛泽东在《调查工作》中尖锐地指出了这一问题，并告诫大家中国革命斗争的胜利要靠中国同志了解中国情况，要注重调查，反对瞎说。

（二）主要内容

《反对本本主义》全文共分为七个部分，分别就开展调查的原因、为什么要反对“本本主义”、如何开展社会经济调查、中国革命的道路问题以及调查的技术等方面作了阐释和说明，突出强调了调查研究对开展实际工作的重要作用，严肃地批判了党内军内教条主义盛行、轻视调查研究的错误做法，深刻揭示了调查研究在革命斗争工作中的重要作用，旗帜鲜明地指出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在第七部分中，毛泽东同志详细论述了调查的技术，就调查研究中的具体步骤和可能存在的问题进行了阐释和说明，强调调查工作要亲自出马、要深入、要自己做记录，争取深入实际以掌握最完整的调查信息。

二、唯实、主动与首创：《反对本本主义》的精神实质

《反对本本主义》所蕴含的精神实质，是包含唯实、主动与首创三个方面的系统科学的认识论和方法论。面对党内军内存在的一切都要完全符合共产国际决议和苏联经验的唯“本本”的错误思想倾向，以毛泽东同志为代表的一批共产党人始终坚持一切从实际出发的唯物主义基本立场，扎根中国社会，立足中国革命实践，深入开展调查研究，积极开展革命斗争，在调查中坚持实事求是，在工作中坚持群众路线，在革命中坚持独立自主，不断推动中国革命事业向前发展。唯实、主动与首创的认识论和方法论对于我们今天开展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依然具有十分重要的理论和实践价值。

（一）唯實：在调查中坚持实事求是

毛泽东同志在文中强调，一切结论产生于调查情况的末尾，而不是在它的先头，指出了深入实际的调查研究才能产生符合实际情况的调查结论。他同时指出调查研究中存在脱离实际的状况，有的巡视员和领导干部未经对实际情况的深入调查，喜欢片面地根据自己看到的表象而进行主观判断。有的调查虽然也普遍开展了，但由于方式方法的错误，导致调查结果就像“挂了一篇狗肉账”[5]，只是单纯地收集了一些零散的信息，而未能实现开展调查研究的目的，即“明了各种阶级的相互关系，得到正确的阶级估量”。还有的调查依然停留在过去农村调查中的思维方式，不注重在城市的深入调查研究。针对上述三类现象，毛泽东同志指出，只有在实际经验中才能产生正确的斗争策略，离开实际调查就会产生唯心主义的阶级估量和唯心的工作指导。因而必须时时了解社会情况，时时进行实际调查。

（二）主动：在工作中坚持群众路线

中国共产党自1921年成立以来，始终高度重视人民群众在促进革命发展中的积极作用。1929年首次提出群众路线这一概念，并得到了党内大多数同志的认同。毛泽东同志认为，调查研究必须深入到群众之中，要与群众形成紧密联系，要“迈开你的两脚，到你的工作范围的各部分各地方去走走，学个孔夫子的‘每事问’”？。他指出，中国革命要想取得胜利，无产阶级要想取得胜利，必须完全要靠共产党正确和坚决的斗争策略，而这一策略是要在群众的斗争过程中产生的。毛泽东同志批评了党的六大后一些党内同志盲目乐观安于现状的情绪，未经过充分的调查研究，仅根据六大的“本本”，仿佛中国革命的胜利唾手可得，“宁愿终日坐在机关里面打瞌睡，从不肯伸只脚到社会群众中去调查调查”①，进而呼吁这些同志“速速改变保守思想”“到群众中作实际调查去”，旗帜鲜明地指出了只有坚持群众路线这一正确主动的工作方法，才能不断克服在工作中出现的困难，为革命事业的进一步发展开创道路。

（三）首创：在革命中坚持独立自主

中国共产党从成立之初就受到共产国际的领导，共产国际将中国革命作为整个世界共产主义革命的一部分加以干涉。在中国共产党成立初期和中国革命早期，共产国际的指示和苏联革命经验有过积极的作用，但随着中国革命形势的发展以及中国国情特殊性在革命过程中逐渐显现，再机械地执行共产国际决议、一味照搬苏联经验很容易陷入教条主义的泥潭，使中国革命走进误区。从四·一二后的瞿秋白“左”倾盲动主义到后来的“立三路线”“王明路线”无不是机械地、教条地执行共产国际决议、生搬硬套苏联经验的结果。而毛泽东同志在1930年就已经认识到了教条主义潜在的危害，警告党内同志要警惕教条主义，并将之谓为“本本主义”加以批判。在文中毛泽东同志强调，马克思主义的“本本”是要学习的，但是必须同我国的实际情况相结合[5]。这一在革命中坚持独立自主的立场充分彰显了以毛泽东同志为代表的一批早期中国共产党人的首创精神。进而毛泽东同志指出，中国革命斗争的胜利要靠中国同志了解中国情况[1]。

三、指向、路径与新篇：《反对本本主义》的历史意义

《反对本本主义》作为毛泽东思想发展历程中的一篇重要著作，蕴含着丰富的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思想，是马克思主义科学理论中国化历史进程中的一篇重要著作[6]，彰显了以毛泽东同志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坚持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坚持同党内错误思想作出毫不妥协的哲学斗争的高尚理论品格。

（一）指向：明确了今后一个时期党的工作方向

《反对本本主义》的横空出世为古田会议之后如何进一步厘清党内军内的错误思想倾向奠定了方法论基础，明确了今后党的一个重要的工作方法，就是开展深入实际的调查研究，进而通过对社会现实的调查研究来制定正确的革命策略，不断推动中国革命道路的发展。同时，文章中提出的要反对“本本主义”的观点，事实上体现了以毛泽东同志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始终坚持同党内教条主义错误倾向做斗争，始终坚持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灵活地运用到中国具体革命实践当中，坚持同党内教条主义错误倾向做斗争，才使得中国共产党在一次次的艰难险阻中最终转危为安，领导中国革命走向了胜利的道路。

（二）路径：探索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现实道路

作为马克思主义理论中国化的第一个成果[4]，毛泽东思想無疑是中国共产党人创造性的把马克思主义普遍真理同中国革命的具体实际相结合的实践产物[6]。历史证明这一伟大结合毫无疑问是正确的。正是由于这一结合，使得中国共产党人在探索中国革命的道路上走出了一条不同于苏联革命道路的，具有中国特色的“农村包围城市”道路，取得了中国革命的辉煌胜利。通过梳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发展演进之路，我们毫无疑问能从浩如烟海的文献之中看到《反对本本主义》的耀眼光辉，正是毛泽东同志在文中提到的“中国革命斗争的胜利要靠中国同志了解中国情况”这一重要论断[1]，最终发展成1938年10月在六届六中全会上首次提出“要学会把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应用于中国具体的环境”这一马克思主义科学理论中国化的重大时代命题，开创了中国共产党独立自主探索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革命实践相结合的现实路径，成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探索的里程碑[7]。

（三）新篇：开启了唯物主义认识论的新境界

辩证唯物论的认识论把实践提到第一的地位，认为人的认识一点也不能离开实践。？因而毛泽东同志在《反对本本主义》中提出，要深入社会实际去开展调查研究。只有对社会经济实际进行深入广泛的调查研究，才有可能在此基础上得到正确的认识，“你对于某个问题没有调查，就停止你对于某个问题的发言权”②。只有通过深入的调查研究，在实践中不断加深对事物客观规律的认识，不断把握事物发展的内在逻辑，进而在此基础上提出一般规律性的认识。只有这样的认识，才能符合真正意义上的唯物主义认识论，才能摆脱主观主义的错误倾向。“我们说马克思主义是对的，决不是因为马克思这个人是什么‘先哲’，而是因为他的理论，在我们的实践中，在我们的斗争中，证明了是对的”①。实践是认识的来源，也是检验真理的标准，因而马克思主义作为“批判的武器”，只能也必须通过“武器的批判”来实践并达到其真理性的认识。

四、继承、发展与创新：《反对本本主义》的当代启示

作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发展历程中的一篇重要文献，《反对本本主义》中充分展现了以毛泽东同志为代表的一批中国共产党人始终坚持把马克思主义理论与实际、具体和历史、认识和实践的广泛结合，进而实现了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的一般性与特殊性规律、科学性与革命性规律、客观性和能动性规律的有机统一，从理论、认识和实践方面为全党全军抵制错误思想开辟了全新的道路，为中国革命、建设和改革奠定了坚实的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基础。在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新征程的历史新起点上，人们重温《反对本本主义》的理论文本，要深刻把握其中蕴含得实践着的唯物主义精神，有助于更好地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不断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2]。

（一）继承：必须坚持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

作为毛泽东思想的精髓[8]，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指引着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实现中国革命的胜利，并探索出一条符合中国国情的革命、建设和改革之路。正是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的指导使得中华民族实现了从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的伟大飞跃，也是唯物主义认识论在中国化马克思主义中的生动体现。纵观中国共产党波澜壮阔的革命历史[9]，我们不难发现，正是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推动着中国革命在挫折中发展，在曲折中前进。今天的中国经过艰苦卓绝的奋斗，早已摆脱了落后面貌，在以习近平总书记为核心的党中央的正确领导下正逐步接近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站在历史的新起点上，重温《反对本本主义》中蕴含得实事求是思想。在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中始终坚持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是实现伟大复兴中国梦的必要条件。

（二）发展：必须坚持群众路线的工作方法

中国共产党是中国工人阶级的先锋队，是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的先锋队，始终代表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始终坚持一切为了群众，一切依靠群众，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工作方法。无论进行伟大的革命还是伟大的实践都离不开广大人民群众的支持，党和人民的关系就如同鱼水关系。正是因为中国共产党始终和最广大人民群众血脉相连，心心相印，才获得了无穷无尽的力量，取得了一个又一个的成就，实现了从胜利走向更大的胜利。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强调，必须坚持人民主体地位，把党的群众路线贯彻到治国理政全部活动之中。马克思主义从来都是革命的理论、人民的理论[6]，只有坚持马克思主义理论的革命性、人民性，坚持群众路线的工作方法，才能永葆马克思主义政党鲜亮的革命底色，才能激活中国共产党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革命力量源泉，才能实现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才能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事业的伟大胜利。

（三）创新：必须坚持独立自主的根本政治原则

独立自主是中国共产党的根本政治原则，也是中国共产党能够取得中国革命、建设和改革事业取得重大成就的重要政治保障。从1927年七·一五的束手待毙到1949年的打过长江去，中国共产党在中国革命的实践中逐步探索出这一根本政治原则，也使得中国共产党避免了陷入法共、意共的历史悲剧，捍卫了中国人民的革命成果，实现了中国的独立和富强。习近平总书记在《纪念毛泽东诞辰120周年座谈会上的讲话》中指出，独立自主是我们党从中国实际出发，依靠党和人民力量进行革命、建设、改革的必然结论。因而建设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必须毫不动摇地坚持独立自主这一中国共产党的根本政治原则。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不是简单延续我国历史文化的母版，不是简单套用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设想的模板，不是其他国家社会主义实践的再版，也不是国外现代化发展的翻版，只有始终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10]，坚持独立自主的根本政治原则，坚持走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才能更好地促进中国经济社会的发展，才能更好地推动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②。

参考文献：

[1]陈安，刘辉.伟大开端与孕育形成：《反对本本主义》的多维解读[J].红色文化学刊，2020（4）：96-102+112.

[2]韩喜平.中国共产党百年来对人民立场的坚守[J].社会科学研究，2021（1）：1-9.

[3]相德宝.中国标语口号研究的八种范式[J].华中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0（S2）：115-120.

[4]李广艳，等.毛泽东思想大众化的历史经验初探[J].牡丹江教育学院学报，2011（3）：101-102.

[5]杨明伟.毛泽东如何解读《反对本本主义》[J].毛泽东研究，2020（3）：40-51.

[6]李斌.中国共产党思想路线史研究[D].中共中央党校博士论文，2010.

[7]张喜德，关晓颖.大兴调查研究之风与延安时期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延安时期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重要途径之一[J].河南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4）：381-393.

[8]劉川生.继承和弘扬中国共产党的伟大精神——学习胡锦涛总书记在庆祝建党90周年大会上重要讲话精神[J].思想教育研究，2011（7）：3-4.

[9]郑纳.毛泽东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过程中的地位与影响[J].青海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0（6）：7-10.

[10]王霆，刘玉.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学的话语体系构建[J].改革与战略，2021（1）：23-33.

（责任编辑：张咏梅）

① 《缅怀毛主席的伟大教导——反对本本主义》，据猴子捞月新浪博客：http：//blog.sina.com。

② 《反对本本主义读后感》，据作文大全：http：//www.elan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