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癌电影《小伟》的情感表达

2021-11-10 07:08夏颖
科学与生活 2021年17期
关键词:小伟

摘要:影片《小伟》以母亲慕伶、儿子一鸣以及癌症患者本人三个人的视角讲述癌症家庭的故事;本文从视听语言对情景的建构入手,分析了影片中含蓄内敛的东方情感表达。

关键词:《小伟》;抗癌电影;东方情感

《小伟》是国内青年导演黄梓的粤语处女作,导演本人在经历了父亲的患病离世后创作了这部影片。讲述了一家三口因父亲被查出肝癌而发生的变化。作为一次特殊的生命体验之旅,朴素却不失诗意的记录了一个发生在普通家庭中的生离死别。

一、多视角叙事:死亡命题的剖析

家庭作为社会最小单位,在共同面对困难时产生的矛盾,每个人扮演着不同的身份,而多视角的好处就在于可以看到同一事件中不同角色的困境和所带来的变化。视角是通过摄影镜头观察拍摄对象的角度。导演对镜头视角的选择,也表现出他(她)对拍摄对象的态度和思想感情。

影片共分为三个段落,第一段落是慕伶视角。她像大多数中国女人一样,操劳一生却得不到理解,她因忙碌而沉默,因沉默而卑微,因卑微而悲哀。虽然生活一地鸡毛,但慕伶仍旧努力维持家庭生活的正常运转。第二段落是一鸣视角,更多的是旁观父母的抗癌过程。父亲患病给一鸣带来了强大的精神压力,这对于一个高中生来说是难以承受的,所以一鸣想选择逃离。第三段落是伟明,也就是患者本人的视角,患者本人是更直面生死的。伟明在知道真实病情后,扔掉了桌上的药,面对自己将死的事实无法抑制的惶恐,“逃”过一次之后,伟明反倒坦然了。

死亡是人类思考的永恒命题,有关生命的思考从未停止过,通过导演的艺术加工和处理,父亲的死亡以充满艺术想象力的方式展现出来。从浙江返回广州的火车上,伟明紧紧搂住儿子,和妻子嬉笑,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场面成为了伟明留下的最后片段。当生命注定要逝去的时候,伟明选择了温柔的相伴和告别。在返程的火车上,一家人笑闹的一幕定格为对死者最后的记忆,这是导演对死亡命题的升华。

二、幻象与现实:视听情境的建构

《小伟》利用视听将幻像和现实呈现在同一部作品中,并将它们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慕伶部分采用现实主义手法,用手持镜头和长镜头增强真实性和可信度。影片的第一个镜头从广州小楼摇到一鸣家的阳台,摇摇晃晃的手持镜头带我们走进屋内,伴随钢琴声风铃声,妈妈在帮爸爸染头发,电视里放着一家三口骑摩托车的画面。普通的环境和稀疏平常的事件增强了真实性,仿佛在告诉我们:故事就发生在这样一个普通而又温馨的家庭中。

影片最精彩的长镜头从第16分钟开始。伟明告诉妹妹自己的身体没什么大事,慕伶和一鸣把姑姐送出去,留下伟明盯着自己的肚子看。這时对面病房出事了,镜头随声音走出病房,又跟着呼叫的护士走到电梯旁,此时镜头下慕伶已将真相告诉姑姐。送走一行人后,一鸣和慕伶简单交流后又快步走回病房,镜头继续跟随,在病房门口慕伶被护士叫住。隔壁床的病人与伟明约定病好后要一起去打老虎,在慕伶蹲下帮伟明穿袜子的档口,诊断单被伟明拿到了,慕伶拿过诊断单去“质问”护士,镜头跟着慕伶快速奔跑,拿回假诊断单的慕伶越走越远,一边大声斥责护士粗心一边连连鞠躬道谢。

导演黄梓拥有高超的调度能力,摇晃的长镜头增强真实感的同时表现出医院的慌乱和生命的脆弱,上一刻还在谈笑风生的病友下一刻就倒下了。这一段长镜头记录下了慕伶为了隐瞒丈夫的病情而撒的一整套完整的谎言,也是医院中一小段真实片段的放大版,这样的谎言在医院中随时都在发生,体现了生命的无可奈何。

伟明部分是由大量的幻像和现实穿插在一起的,通过色调的改变和非情节的处理营造出特殊的视觉体验。穿过迷雾,伟明站在废旧的渔船中,看不清来路,也看不见归途。伟明做的第二个梦,老房子里充满了烟雾,随后被慕伶叫醒,再也受不了压力的慕伶告诉了伟明病情的真相,伟明的梦彻底醒了。穿过重重迷雾,伟明回到了他的老家,影片色调发生了变化,伟明见到了很久没见到的哥哥和母亲。镜头一转,一鸣走进衰败的老房子里,从满是灰尘的地上捡起一个画桶。一鸣听见缝纫机的声音,超房间走去,年轻的慕伶在里面做衣服,告诉一鸣:去了广州就不用买了。“我带你去广州好吗?”一鸣看见慕伶踩缝纫机,其实是代入伟明看到妈妈当年为自己去广州准备行装的样子。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的儿子一鸣要准备出国,就如同当年的伟明要离开小岛一样。出走半生,归来仍是母亲膝下孩童。

三、含蓄又内敛:东方情感的表达

中国深受儒家文化的影响,谈及死亡文化时常常是有所顾忌和忌讳的。慕伶串通医生护士隐瞒丈夫的病情。在伟明拿到自己的诊断单的时候,慕伶慌张的去央求护士能不能开一张假诊断单。这是中国式家庭特有的表达爱的方式,当有亲人得了重大疾病时,我们大都会选择隐瞒病情。回医院复查时,伟明告诉慕伶“强哥出院了”。但是从紫外线消毒灯中我们可以看出,强哥应该是去世了,出院是对死亡温柔的表达。

火车上一家人温馨打闹的画面,是伟明留给家人最后的温馨时刻。火车开远了,伟明离开了,一鸣和慕伶开始了新生活,一鸣选择不出国,参加国内的高考,慕伶开始和高中同学喝茶,他们都开启了新篇章。风雨过后,活着的人还是要带着死者的爱和寄托继续生活下去。

结语

从整体上看,影片的第一部分镜头是比较晃动的,用来体现慌乱的情绪,而到了第三部分,大多采用固定镜头,即使是移动镜头,也使用了斯坦尼康,只在色调上进行处理。利用色调的不同将幻像与现实进行区分,又利用相似的对话将不同时空的片段结合起来。幻想与现实相交织,回忆与当下相联系。

参考文献

[1]许南明等《电影艺术词典》(修订版),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2005年版,第158—159页.

[2]凌喆.死亡是一门艺术——论诗人传记电影《篇篇情意劫》的死亡哲学[J].当代电影,2016,{4}(06):175-1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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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张伟.《1917》:“一镜到底”的时空构建与叙事解读[J].世界电影,2020, {4}(05):124-128.

作者简介

夏颖(1997—),女,汉族,浙江丽水人,学生,电影硕士,单位:浙江师范大学文化创意与传播学院电影专业,研究方向: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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