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境胜绝 天地间其有几乎

2021-11-18 08:27邓莹辉编辑田宗伟
中国三峡 2021年8期
关键词:夷陵巴人清江

◎ 文 | 邓莹辉 编辑 | 田宗伟

《三游仙境图》2011 年190×125cm

西陵画卷 摄影/ 黎明

宜昌这座宜居昌盛的千年古城,因其雄踞“上控巴蜀,下引荆襄”的咽喉锁钥之地而著称。从古人诸多描写中我们不难体会,山高水长不仅是宜昌的特色,而且堪称宜昌人的生命之源。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水至此而夷,山至此而陵”的夷陵山水铸就了宜昌文化的灵魂。

群山环绕,峰峦叠嶂;高峡平湖,襟带三江。宜昌处于大巴山的余脉,境内山峦不计其数。从名气上看,虽然没有中国四大名山那样声名远扬,没有人像赞美黄山“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那样称颂夷陵,但正如刘禹锡所言:“山不在高,有仙则名。”宜昌境内虽不乏磨基山、仙女山、文佛山、鸣凤山、宋山、方山等或壮美、或灵秀、或神秘、或深沉的名山胜境,但它们在夷陵这幅优美宏阔画卷中,依然只是背景和配角,要论宜昌最有文化底蕴、最能承载宜昌精神的人文胜景,当得起主角的,或许是长江边上的三游洞、荆门山和清江岸边的武落钟离山了。

西晋吴郡太守袁山松《宜都记》描绘西陵峡风光:“自黄牛滩东入西陵界,至峡口百许里,山水纡曲,而两岸高山重障,非日中夜半,不见日月,绝壁或十许丈,其石采色形容,多所像类,林木高茂,略尽冬春,猿鸣至清,山谷传响,泠泠不绝。所谓三峡,此其一也。山松言:常闻峡中水疾,书记及口传,悉以临惧相戒,曾无称有山水之美也。及余来践跻此境,既至欣然,始信耳闻之不如亲见矣。其叠崿秀峰,奇构异形,固难以辞叙。林木萧森,离离蔚蔚,乃在霞气之表。仰瞩俯映,弥习弥佳,流连信宿,不觉忘返。目所履历,未尝有也。既自欣得此奇观,山水有灵,亦当惊知己于千古矣。”作者惊叹于西陵峡山水之美,如知己相遇,颇有相见恨晚之感。文人之于三游洞、军人之于荆门山、巴人之于武落钟离山尤有亲切感,大约就是缘于这种体验吧。

三游洞秋色 摄影/易怒

三游洞:灵山诗府

余秋雨在其名作《三峡》中这样写道:

在国外,曾有一个外国朋友问我:“中国有意思的地方很多,你能告诉我最值得去的一个地方吗?一个,请只说一个。”

这样的提问我遇到过许多次了,常常随口吐出的回答是:“三峡!”

而如果有人问我:到宜昌旅游,最值得去看的地方是哪里?我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他:“去三游洞吧!”

若你有三峡情结,那么你应该去看看三游洞,因为这里是上溯三峡的起点,是长江三峡最早接受朝阳之处。

若你热爱自然风光,那么你应该去看看三游洞,因为这里虽背靠乱石穿空、壁立千仞的壮美峡江,却蕴藏有最灵动秀美的山水和名泉。

若你是一位古诗爱好者,那么你应该去看看三游洞,因为历史上声名显赫的诗人几乎都曾在此驻足流连,留下无数诗词歌赋。

三游洞位于三峡出口——南津关附近的西陵山北峰峭壁之上。它背靠长江三峡的西陵峡口,面临下牢溪,洞奇景异,山水秀丽,是三峡区域内著名的名胜古迹,2006 年被列入第六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三游洞张飞擂鼓台 摄影/易怒

就是这样一处风光绮丽钟灵毓秀的风景名胜,在中唐以前却籍籍无名,人迹罕至。无数亿年的苦苦等待,他们终于翩然而至!公元818年,诗坛绝代天骄白居易由江州司马调任忠州刺史,同弟弟白行简一起自九江溯江而上,路过夷陵。仿佛是上天的安排,恰逢好友元稹由通州司马调任虢州长史顺江而下在夷陵偶遇。或许是夷陵风光太过旖旎,抑或是三峡凶险山水至此而平的灵性直击人心,让诗人们感同身受,三人在畅游峡江之后兴致依然不减,一次偶然兴起的寻幽探险,让这个“养在深闺人未识”的无名山洞竟然“一朝闻名天下知”:“斯境胜绝,天地间其有几乎?如之何府通津繇,岁代寂寥委置,罕有到者乎?”“又以吾三人始游,故目为‘三游洞’。”(白居易《三游洞序》)从此“三游洞”便不再是一个普通的美丽景点,诗人赋予它以灵魂和生命。

白居易留下传世名篇《三游洞赋》走了,但三游洞却一飞冲天,从此名扬天下。无论为官或游历,凡经由夷陵,三游洞必然成为朝圣之地。宋代文坛泰斗欧阳修来了,虽然因贬谪此地而心情郁闷,但夷陵风物和三游洞风光却抚慰他失落的心灵,让他彻悟悲喜人生,《峡州至喜亭记》便是他顿悟人生的产物。“庐陵事业起夷陵”,是夷陵、是三游洞成就了欧阳修的不朽功绩。

其后,络绎不绝到三游洞朝圣的队伍中,又迎来了堪与白居易、白行简、元稹之“前三游”媲美的豪华组合:苏洵、苏轼和苏辙,史称“后三游”。如果说“前三游”是一群风华绝代的迁客骚人;那么“后三游”则可以称为春风得意的蜀中才子。嘉祐四年(1059),守母丧期满的苏轼兄弟与父亲一道沿江而下赴京,途经夷陵,三人慕名至三游洞一游,并各自赋诗以记其事。从苏轼《题三游洞石壁》“冻雨霏霏半成雪,游人屦冻苍苔滑。不辞携被岩底眠,洞口云深夜无月”的叙述中可知,这个夜晚,父子三人是在洞中度过的。在雨雪霏霏的深夜,在云雾缭绕的山中,体味夷陵大自然的神奇美妙,或许也只有“坡仙”这样的天人才做得出这种浪漫脱俗的疯狂举动。弟弟苏辙的同题诗云:“昔年有迁客,携手醉嵌岩。去我岁已百,游人忽复三。”将“前三游”和“后三游”不同时间而同一空间的两次畅游画面叠加到一起,让两次看似平凡的游玩陡然增添了历史的厚重感,也拉近了读者和古代诗人的时间距离。

三游洞石刻 摄影/胡传才

一般人都了解“前三游”“后三游”,却很少有人知道还有所谓“续三游”的故事。距“三苏”游三游洞36 年后,又一位与苏轼齐名的著名诗人黄庭坚在赴贬所涪州途中路过夷陵,携家人朋友一起游览三游洞。如今洞中内室后壁依然保存有黄庭坚题壁石刻“黄大临、弟庭坚、辛紘、大方,绍圣二年三月辛亥来游”真迹,后人因之谓黄大临、黄庭坚、辛紘为“续三游”。

与“前三游”“后三游”众多人物仅到此“一”游相比,黄庭坚可谓对三游洞情有独钟,之后他又两次重游故地:一是元符三年(1100)春奉诏自四川宜宾至江陵,途经宜昌,重游三游洞,并在洞外一块石头上写下“观辛亥旧题,如梦中事也”十个大字;同年七月,在江陵候命停留期间,应三游洞道士唐履之请,第三次游览夷陵三游洞,不仅亲自书写了白居易的《三游洞序》,而且为之作《跋自书乐天三游洞序》,其中有云:“……观其言行,蔼然君子也,余往来三游洞下,未尝不想其人。门人唐履因请书乐天《序》刻之夷陵。何宾闻之,欣然买石具其费,遂与之。”或许因为“同是天涯沦落人”的遭遇,使其对白居易心有戚戚焉,从而爱屋及乌,对三游洞便多了几分深情。

在众多三游洞的旅行者中,南宋第一诗人陆游自然不能“缺席”。孝宗乾道五年(1170)末,他由山阴(今浙江绍兴)赴任夔州(今重庆奉节一带)通判,途中经过夷陵,曾专程到三游洞寻幽览胜,并写下《系舟下牢溪,游三游洞二十八韵》,诗歌尽情展现峡州的峥嵘奇险,刻画三游洞的地理人文之美:

鸣凤揽胜 摄影/周运逸

虎牙山 摄影/孙长华

巴、蜀、荆、楚之间,奇哉有此!

元、白、苏、黄而后,游者为谁?

经过唐宋文学大咖们生花妙笔的传扬,三游洞声名远播。明清时期一拨又一拨迁客骚人、守邦官宦、雅士隐者来此寻幽访胜,追寻先贤遗迹,感受灵性山水。桐城派鼻祖刘大櫆来了,一篇《游三游洞记》写尽自然盛衰和人间显晦;治疆名吏张联桂来了,做荆宜施道员时,曾写下“夷陵西上二十里,层峦叠嶂摩天起。挂帆飞渡南津关,三游在望心先喜”(《三游洞题诗》)的优美词章;抗日名将冯玉祥将军来了,面对日军飞机反复轰炸宜昌城、军民死伤逾千人的惨状,冯将军在三游洞壁挥毫写下“是谁杀害了我们同胞的父母和兄弟”,以此表达对日寇的切齿痛恨。现当代则有更多的名人、作家慕名前来:冯其庸、吴世昌、冯牧、马万祺、姚雪垠……他们不仅是为了一睹三游洞的芳容,更重要的是薪火相传,使其爝火不息。

航拍荆门山 摄影/杨青

三游洞如同一位睿智的长者,以其独特的魅力,留住了千年文人的脚步。三游洞的盛名,不仅来自于它的奇险和幽美,更来自于历代文化名人在这里留下的游历行踪与文化积淀。正如清代诗人龚绍仁所说:“夷陵有夷山,夷山多名洞。三游最著名,喧传自唐宋。”是唐宋以来的名家映照了三游洞的辉光。千余年来,文人墨客络绎不绝,流传下来的历代咏赞三游洞诗文达百余首,石刻碑刻60 余件。

三游洞,宇宙间一处方寸之地,却有着独特的自然美和悠久的历史,它是宜昌的文化名片,是宜昌诗城的灵山圣府!

荆门山:楚之西塞

从三游洞乘船顺流而下十多公里,站立船头放眼望去,但见江南夹岸峭壁千寻,峥嵘突兀,状如虎齿,构成万般奇景妙图,这就是有“川鄂咽喉”之称的荆门山,史称“全楚西塞第一关”。

清光绪三年《峡江图考》中的虎牙滩 供图/陈文武

“群山万壑赴荆门,生长明妃尚有村。”(杜甫《咏怀古迹》)荆门山是巴山群峰的余脉,也是长江出三峡之后最为险要的地方,江水过此便到达开阔平坦的江汉平原了。初唐陈子昂的“巴国山川尽,荆门烟雾开”形象地记录了荆门山的地理形胜;而盛唐李白也曾写过一首《渡荆门送别》诗,极度渲染这种意境和气势:“渡远荆门外,来从楚国游。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仍怜故乡水,千里送行舟。”与三峡的雄奇壮丽截然不同,荆门山不仅是三峡连绵众山的总收束和长江从激流险滩到缓慢平流的分割线,而且它还联结着诗人的故乡情缘,是游子魂梦萦绕的地方。

荆门山由盘亘雄踞的十二碚所组成,其下有银潢倒泄的虎牙险滩,南边与五龙山的群峰接壤,北边和著名的虎牙山隔江相峙。古代舟行至此,先避虎牙山而南,复避荆门山而北,江流湍急,悬若千丈,非乘风奋楫,舟莫能进。晋代作家郭璞《江赋》曾经这样描写荆门之险:“虎牙磔竖以屹碎,荆门阙竦而磐礴。”北魏郦道元《水经注·江水》则说:“江水又东,历荆门虎牙之间,荆门在南,上合下开,暗彻南山,有门象;虎牙在北,石壁色红,间有白文,类牙形,并以物象受名。此二山,楚之西塞也。”形象生动地描绘了荆门山与虎牙山的地形地貌,向人们展示了“西塞第一关”的超凡气质。

荆门山以地理位置险要而著称,是万里长江由楚入蜀的咽喉之地。苏轼在《夷陵县欧阳永叔至喜堂》中有“夷陵虽小邑,自古控荆吴。形胜今无用,英雄久已无”的诗句。因江山险固,历代统治者曾在荆门山上筑城据守,成为“上收蜀道三千之雄,下锁夷陵一方之局”的楚西南屏障。战国以来,荆门山一带发生的战争不计其数,仅数万人以上军队的大规模战争便至少有七次以上,秦楚荆门之战、公孙述浮桥拒汉兵、陆逊火烧连营的夷陵之战、梁陈安蜀城之战等著名战事都发生在这里。

据《战国策》记载,公元前278 年,秦将白起率领十万大军攻打楚国,西击夷陵西塞,楚军被打败逃至西陵山中。秦军为防楚军偷袭,用火将西塞军营和民宅尽数化为灰烬。中唐诗人刘禹锡曾作诗《松滋渡望峡中》以十分精练的语言和丰富的联想将景物与历史故事、神话传说融合在一起。其中“夷陵土黑有秦灰”便是对白起火烧夷陵事件的概括描写。这是有史以来在荆门山一带发生而第一次载入史册的大规模战争,从此拉开了夷陵历史上绵延不断的战争序幕。

《后汉书》载,建武九年(33),割据称帝的公孙述为阻止刘秀汉军入川,派遣田戎、任满等率兵数万下江关,在楚西塞安营扎寨,据守荆门、虎牙二山,“横江水起桥浮关楼,立攒柱以绝水道,结营跨山以守陆路。”两年后岑彭从津乡发兵六万,率战船直冲浮桥,纵火烧毁铁索浮桥,打败了公孙述。清人宋兆元曾以“西塞浮桥断,公孙霸业沉”的诗句对此深表惋惜之情。

人们更为熟悉的是三国时期在此发生的数次战争。公元222 年,曾经的盟友反目为敌,刘备为报关羽被杀之仇,挥兵东征东吴,在夷陵被陆逊火烧连营七百里,致使蜀主败归白帝城,最终抑郁身亡;晋太康元年(280),晋将王濬帅水陆大军顺江而下攻打吴国,吴夷陵守军在荆门等险要处暗设拦江铁锁阻挡船队,王濬使用火炬烧之,终于攻克荆门城,直捣金陵,从此三国归晋,结束了三国鼎立的局势。刘禹锡的《西塞山怀古》所描写的正是这一历史进程,“千寻铁锁沉江底”正是对荆门之战的形象概括。

战争与和平构成人类生活的主旋律,中外历史概莫能外。有多少豪杰在这里功成名就,又有多少英雄梦断于此!古今诗人作家在此留下无数诗文,感叹兴亡,抒发“是非成败转头空”的悲哀。作为楚之西塞的荆门山虽然不能开口说话,但它至今依然挺立在长江岸边,守护着夷陵百姓的家园,悲伤着夷陵过去的辛酸,祝福着现在的成就和未来的辉煌。

武落钟离山:巴人摇篮

来宜昌旅游的朋友,少不得要去长阳清江看看。作为5A 景区,清江吸引人的地方,当然少不了被誉为“八百里清江美如画,三百里画廊在长阳”的如画美景,其境内峰峦如聚山河表里,数百岛屿星罗棋布,如黛江水烟波浩渺。这是东方的多瑙河,她有着长江三峡的雄奇,桂林漓江的清幽,杭州西湖的秀美。她如同母亲一般养育巴国子民,陶冶土家人的性格。

然而,清江吸引人的远不止这些。它的著名更在于清江岸边的一座山——武落钟离山,以及生于此山的巴人首领——廪君巴务相。就山而言,它不是一座普通的山,而是土家族祖先——古代巴人的故里,是孕育出湘、鄂、川、黔等地土家族人的一座圣山,每年不同季节来此寻根祭祖者络绎不绝。

关于巴人的源流,一直有很多说法。可以肯定的是,巴人是伏羲的支系。《洛书》曰:“人皇始出,继地皇之后,兄弟九人分理九州,为九囿,人皇居中州,制八辅。华阳之壤,梁岷之域,是其一囿,囿中之国则巴、蜀矣。”(《华阳国志·巴志》)地皇时,巴、蜀就已存在。生活在清江流域武落钟离山一带、由巴氏之子巴务相担任首领的“廪君巴人”,是古代巴人中的一支。关于“廪君巴人”,历代史书颇有一些记载,但大多语焉不详,或互相矛盾。相比之下,南朝宋著名史学家范晔的《后汉书·南蛮西南夷列传》所记录的有关巴氏子务相率五姓族民开疆拓土、称君夷城的传奇故事得到比较广泛的认可:

巴郡南郡蛮,本有五姓:巴氏,樊氏,瞫氏,相氏,郑氏。皆出于武落钟离山。其山有赤黑二穴,巴氏之子生于赤穴,四姓之子皆生黑穴。未有君长,俱事鬼神,乃共掷剑于石穴,约能中者,奉以为君。巴氏子务相乃独中之,众皆叹。又令各乘土船,约能浮者,当以为君。余姓悉沉,唯务相独浮。因共立之,是为廪君。乃乘土船,从夷水至盐阳。盐水有神女,谓廪君曰:“此地广大,鱼盐所出,愿留共居。”廪君不许。盐神暮辄来取宿,旦即化为虫,与诸虫群飞,掩蔽日光,天地晦冥。积十余日,廪君思(伺)其便,因射杀之,天乃开明。廪君于是君乎夷城,四姓皆臣之。廪君死,魂魄世为白虎。巴氏以虎饮人血,遂以人祠焉。

这段文字详细地记录了廪君如何成为巴族首领,带领巴人开疆拓土,在香炉石附近建立夷城,统一清江流域的过程。清江流域这支巴人之所以能够发展与壮大,与其所处地域丰富的盐矿等资源关系甚大。廪君在与其他四大姓氏的竞争中获得胜利成为首领之后,便开始带领巴人四处迁移,拓展生存空间,途中遇到美丽多情的盐水女神,盐神对廪君一见钟情,并心甘情愿将本族拥有的重要资源——盐矿作为嫁妆献给廪君,以结秦晋之好。廪君为了部族的发展,不仅拒绝了她,而且还寻找机会,射杀了盐水女神。盐神为爱而献出生命,廪君则为巴人的生存献出爱情,这一结局,让后世之人感叹唏嘘。

廪君一生带领族人东征西讨,为建立巴国鞠躬尽瘁,据说其死后魂魄化为白虎。长阳县渔峡口镇现今还保存完整的白虎陇。传说就是埋葬廪君之处。由于廪君死而化身白虎,巴人后裔的土家族人形成了崇拜白虎的习俗,他们以白虎作为本民族的图腾和家族保护神。

清江武落钟离山 摄影/吴晓阳

清江画廊廪君厅 摄影/王双跃

现今武落钟离山还有许多关于廪君的文化遗存,如白虎亭、向王庙、德济亭、赤黑二穴、石神台等。

白虎崇拜至今仍影响着土家人的日常生活。许多土家人的神龛上,常年供奉一只木雕白虎。除宗教式的虔诚敬祭外,土家人日常生活和民俗文化中,也随处可见白虎的印迹:结婚时,男方正堂的大方桌上要铺虎毯,象征祭祀虎祖;土家族著名的民间舞蹈“撒尔嗬”中,有“虎抱头”“猛虎下山”等舞蹈动作,意为以虎的雄健来驱恶除邪,希冀得到平安幸福。清江流域民谚有“三梦白虎当堂坐,当堂坐的是家神”“白虎当堂坐,无灾又无祸”,这些都成为土家族人纪念先祖、崇拜白虎神的最佳印记。在清江流域,人们一直把老虎称为“老巴子”。

三游洞、荆门山、武落钟离山,犹如皇冠上三颗璀璨的明珠,串联起夷陵华丽精美、厚重鲜明的传统文化,呈现出宜昌奇峰险滩、光怪陆离的自然风光。穿越悠长深邃的时空,透过云雾缭绕的帷幕,廪君从武落钟离山向我们走来,我们似乎能够感受到这位祖先脉搏的跳动,看到他率领巴人一路筚路蓝缕、开拓疆域的艰辛;军人从荆门山的战火硝烟中向我们走来,是他们用血肉之躯保卫着民众的安康和幸福,成就了国家的和平和统一;诗人从三游洞向我们走来,他们用自己如椽巨笔将夷陵的绝美风光呈现给世人,将夷陵的动人故事传扬到更远的地方。夷陵的山,夷陵的水,夷陵的山水实在美,感谢所有为夷陵文化增添光彩的先人、军人、诗人们!

位于清江北岸国家森林公园被称为中武当的天柱山。 摄影/王双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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