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药在非洲发展前景的SWOT-PEST分析*

2021-11-24 08:38陈焕鑫卓清缘高展旺王羚郦
中医药导报 2021年11期
关键词:非洲地区传统医学非洲

陈焕鑫,张 昕,卓清缘,高展旺,王羚郦

(1.广州中医药大学研究生院,广东 广州 510006;2.东莞广州中医药大学中医药数理工程研究院,广东 东莞 523808;3.广州中医药大学中药学院,广东 广州 510006)

中医药学凝聚着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的博大智慧,是中华民族健康养生理念及其实践经验的文明结晶。中医药坚持守正创新、传承精华,大力推进中医药现代化、产业化,使中医药在现代化进程中取得了显著进展,并实现了中医药事业和产业高质量发展。习近平总书记在2018年中非合作论坛北京峰会开幕式上提出,在中非合作中重点实施健康卫生行动等“八大行动”,进一步优化升级医疗卫生援非、医疗机构援建项目,推动中非健康卫生交流合作与发展。笔者将基于SWOT-PEST分析法探讨中医药在非洲外部宏观环境中的机会与威胁,并分析中医药的优劣形势,探索中医药在非洲的发展路径,为中医药在非洲发展传播提供参考。

1 中医药在非洲发展现状

1.1 援非医疗队与非洲中医药组织机构 自1963年起,中医药跟随中国援非医疗队抵达加纳、马拉维等45个非洲国家。在马拉维、毛里求斯、多哥、突尼斯,援非医疗队联合当地机构建立了4个国际中医药中心与针灸中心,在非洲地区成立了8个中医药协会组织。援非医疗队与中医药海外中心与组织通过架设中医药国际合作交流的桥梁,为中医药与非洲传统医学实践与发展提供学术交流平台与合作渠道,促进了中非传统医学互学互鉴。以改善非洲人民健康卫生条件为目标,针对非洲亟待解决的疟疾肆虐问题,中非传统医学发挥了各自优势,有利于促进中医药在非洲本土化融合发展。援非医疗队为非洲人民提供了可及、可靠的中医药服务,提高了中医药曝光度与认同感,从而减少了因文化差异等因素带来的阻碍。

1.2 中国对非洲中药类产品出口贸易 中非医药贸易一直都是双边贸易的重要部分。2019年中非双边贸易为2 087亿美元,其中医药类产品贸易额为29.31亿美元。根据海关统计数据在线查询平台(http://43.248.49.97/)中2017—2019年中国出口到非洲的中成药、植物提取物(中药类)、中药类保健品、中药材及饮片等中药类产品数据,2017—2019年出口总额前十位国家见表1。中药类产品出口总额增长基本稳定,但中药类产品出口总额仅有约0.51亿美元,而2019年我国对全球中药类产品出口总额为40.19亿美元。与其他医药类产品及全球中药类产品出口额存在巨大的差距,存在较大的发展空间。中药出口额前十位国家与非洲地区GDP前十的国家基本吻合,每年出口额均占出口总额的80%左右,可见中药类产品在经济较高的国家比经济落后的国家更受欢迎。其中中药类产品单品种贸易数量与金额最高为清凉油。2017—2019年中国出口到非洲地区清凉油数量为7 129.30吨,贸易额为2 897.68万美元,占中药类产品出口总额的19.40%。其他中成药比例仍然过低。

表1 2017—2019 年中药类产品出口到非洲国家情况

1.3 中医药国际教育 中医药国际教育不仅仅是传授医学知识与技术,更是加强中非文化交流,促进中非理念认同、人文交流,实现民心相通的独特路径。随着中非合作的不断深入,非洲中医药留学生数量逐年增加(见图1)。中医药海外国际教育逐渐起步并形成规模,为海外中医药人才培养提供了系统化、专业化教学。虽然目前非洲地区发展相对缓慢,仅南非西开普大学建立了目前非洲地区唯一的中医孔子学院,可提供系统的中医药人才教育,其他国家仅开办中医药相关课程,如几内亚的科纳克里大学医学院开办了针灸康复课程,但随着“一带一路”与中医药国际化进程的推进,中医药国际教育也将会在非洲地区遍地开花,为中医药国际化与中医药文化传播培养更多的国际人才。

图1 全国高等中医药院校非洲留学生情况

2 中医药在非洲发展前景的SWOT-PEST 分析

SWOT分析法是分析研究对象内部因素的优势(strengths,S)、劣势(weaknesses,W),以及外部环境的机会(opportunities,O)与威胁(threats,T)。PEST分析法是分析研究对象的外部宏观环境,包括政治(politics,P)、经济(economy,E)、社会(society,S)和技术(technology,T)。将两者结合建立SWOT-PEST分析法,可细化机会与威胁在外部宏观环境下的PEST分析,通过结合研究对象内部的优劣形势,探讨并制定合适的发展对策。因此,本文基于SWOT-PEST分析法,分析了中医药在非洲的发展前景。(见表2)

表2 中医药在非洲发展前景的SWOT-PEST 分析矩阵

2.1 机遇分析

2.1.1 政治方面 2018年非洲国家为推动非洲地区一体化,联合签订了《非洲大陆自贸区协定》,以促进非洲大陆自贸区、非洲共同市场与非洲经济共同体的建立。同时非洲地区也建立了非洲知识产权组织(OA-PI)和非洲地区工业产权组织(ARIPO)知识产权制度管理组织保障区域内知识产权。目前我国已与44个非洲国家签订“一带一路”合作文件。与加纳、坦桑尼亚、科摩罗、马拉维、埃塞俄比亚等国签订了传统医学协议。例如中国与马拉维签订的《中国国家中医药管理局与马拉维卫生部关于传统医学领域合作谅解备忘录》中指出,中马传统医学合作中马方希望中方能够协助其发展传统医学与制定传统医学政策。

非洲地区国家对传统医学的政策与法律也不断地完善,为中医药在非洲发展奠定了政策法律基础。2000年世界卫生组织(WHO)非洲区域委员会在布基纳法索瓦加杜古通过的关于“促进传统医学在卫生系统中的作用:非洲地区的战略”的决议(A Strategy for the African Region),以及《非洲传统医学十年宣言》(The Decade of African Traditional Medicine(2001-2010))使非洲传统医学重新得到非洲国家的重视。2001年4月发表的《阿布贾宣言》(Abuja Declaration),确定了传统医学为研究重点。2003年,每年8月31日被定为非洲传统医学日。2008年通过的《非洲初级卫生保健和卫生系统:在新千年非洲实现更好的健康瓦加杜古宣言》,保障了传统医药的使用与可持续性发展[1]。表3显示,传统医学不断得到非洲地区国家的重视,83%的国家法律上承认并逐渐将传统医学纳入医疗卫生体系。虽然非洲地区87%的国家承认传统医学在当地被使用,但非洲地区拥有草药的法律法规与注册制度的国家比例仅有42.55%与43.93%,低于全球的64%。例如布隆迪在《传统医学与传统治疗师行为》(Traditional Medicine and the Art of the Traditional Therapist)基础上颁发100/253法令,形成草药法规,并在布鲁迪大学成立药典与传统医学研究中心,开展传统医学与草药研究。南非制定了《健康卫生服务相关专业法,1982年第63号法案》对传统医学进行管理,并针对《药品及相关物质法》(Medicines and Related Substances Act)(1965年第101号法案(Act 101 of 1965))的修订案,将中药纳入药物D类-补充药物[2-3]。

表3 非洲地区传统医学相关政策与机构(2000—2018 年)

2.1.2 经济方面 根据《非洲统计年鉴2019》统计,非洲总人口约13.18亿,2018年国内生产总值(GDP)为23 368.25亿美元,人均GDP为1 817美元。但国家间差距巨大,布隆迪人均GDP仅275美元,而塞舌尔有16 681美元[4]。在医疗卫生费用方面,2010年非洲政府从国内资源用于卫生的实际人均支出中位数从9.4美元增加到13.4美元。33个国家/地区的政府在人均医疗保健上的花费约33美元[5]。到2012年,52个非洲国家卫生费用人均达到155.6美元,但26个低收入国家人均仅35.7美元[6]。虽然非洲人均医疗花费得到了提升,但大部分地区人们人均药品消费额仍极低。另外非洲地区制药基础薄弱,药品品种十分有限,制药企业不超1 000家,且大多为私人小型企业,仅能满足当地20%~30%的药物需求,存在巨大的药物供需缺口[7]。虽然一些非洲国家不断推出医药支持政策与措施,但非洲基础工业发展缓慢,本土制药业稀缺,药品大多长期依赖进口,以及卫生医疗设备匮乏等原因导致了非洲地区医疗卫生费用昂贵,使广大的低收入农村地区患者无法承担[8]。

2.1.3 社会方面 非洲传统医学认为宇宙万物都存在固有的平衡,任何破坏平衡的因素会导致疾病的产生,这些因素可以是人类的或非人类的,也可以是客观存在的或形而上学的[9]。治疗疾病需要使个人自身及个人与环境重新恢复平衡,包括人的身体与灵魂等[10]。因此非洲传统医学包括两大特征,一个是将疾病的产生原因归结于外在超自然的因素或自然的因素影响人体的平衡,另外一个是利用草药或动物药来治疗疾病。非洲地区入药的植物有5 000多种,如好望角芦荟(Aloe-ferox)的叶子汁液可治疗灼伤,烹煮后被用于止咳;干燥的苦乐果(Garcinia kola)与蜂蜜混合可治疗咳嗽[11]。非洲传统医学从业者包括草药师(Herbalists)、占卜师(Diviners)、正骨师(Bone Setters)、助产士(Midwives Oracle Men)、巫术治疗师(Magic Healers)等[12-13]。非洲是传染病与慢性病的“双重疾病负担区”,但根据世界银行2017年统计的全民医疗服务覆盖指数,撒哈拉以南的非洲地区平均只有43.9,索马里、乍得、马达加斯加等国甚至仅有28.0。在莫桑比克传统医学从业者与人口的比例是1∶200,而以西医为主的医生与人口比例却是1∶50 000,在肯尼亚乡村地区甚至达到了1∶70 000[14]。因此,传统医学的可及性与便捷性使非洲人们对传统医学的认同感与天然药物用药需求高。中非传统医学交流早在公元3世纪就开始了,贵霜王朝、印度河口的巴巴里加和坎贝湾的巴里格柴是中非交流的重要交汇点。《宋会要》《医方汇编》《马可波罗游记》《伊利汗的中国科学宝鉴》《岛国志略》等多本著作展现了中非传统医学悠久而广泛的经贸与交流历史[15]。

2.1.4 技术方面 非洲传统医学发展缓慢,传统医学的传承绝大部分以家族世袭、口头传授方式传承,缺乏系统的保存、研究和有效的利用和记录,这也导致了很多医学经验与知识在传承中被误解或流失。同时对于传统医学的诊治手段仍具有神秘性,未能融合现代科学进行现代化发展。目前虽然有29个国家建立了传统医学或天然药物的研究所,但仅有少数国家如西非国家经济共同体、刚果民主共和国、南非和坦桑尼亚的大学把传统医学纳入药学专业和医学专业的课程中,但仍未建立专门的传统医学专业,使传统医学的发展缺少必要的人才。在植物研究中,非洲超过5 400种植物被用于传统医学中,但由于非洲地区天然药物的研发技术落后与商业化程度低,大部分天然药物未得到充分的利用来解决当地医药短缺问题,如坦桑尼亚桑给巴尔地区仅能够对丁香进行初步加工[16]。非洲道地中药材仍停留在种植、采摘后销售的传统贸易形式,仅有135种植物得到验证并开发用于提取为化学药或半合成化学药[17]。

2.2 威胁分析

2.2.1 政治方面 非洲国家目前虽然有政策与法律对传统医学合法化并设立了传统医学监督管理机构,但具体的法律政策内容、实施规范与监管政策仍不明确。对于传统医学医疗机构与从业者的相关监管规定更是少之又少。只有极少数国家如南非可以为传统医学从业者提供相关技能教育培训与考核并颁发专门的从业许可证。对于中医师,目前仅有南非卫生部可为中医师提供考试与行医执照。即使早在2004年WHO就发布了“世卫组织非洲区域传统药物注册指南”。该准则的总体目标是促进非洲地区质量一致的传统药物的注册、营销和分销,但目前非洲大部分国家中药类产品注册路径、管理规定与技术要求模糊。对于中药类产品,即使是单一草药应该定义为食品、药品还是食品补充剂都缺乏具体规定与实施标准,更别提经过复杂加工程序含有多味中药的中成药。政策实施具体细则的缺失使产品注册技术内容是否合格主要取决于审批人的意见,造成中药类产品注册不确定性极大。另外,现有知识产权保护政策无法满足传统医药的专利需求,中药类产品面临以动植物及矿物作为原材料,炮制与制剂方法较为普通无创新性,以及专利被其他国际企业抢先注册这些难题,导致中药类产品的注册、销售无法得到法律保护[18]。

2.2.2 经济方面 非洲传统医学虽然得到了政府的认可,但大多数国家仍然缺少对传统医学研究的财政支持。甚至很多非洲国家在国家预算中还削减了本来就不多的卫生支出比例。自2001年以来,有26个非洲国家增加了卫生预算的比例,但只有坦桑尼亚实现了阿布贾宣言的目标是“至少15%”。同时,在此期间,有11个国家减少了卫生预算比例[5]。卫生预算的不足及人才的缺少导致非洲传统医学的发展与监管陷入困境,且相关政策处于长期缺失状态。非洲基础设施薄弱与人力资源短缺的问题也严重制约了传统医药在非洲的发展与投资。产品运输、仓储、管理都缺乏完善的基础设施与高素质人才,医药物流运输中心十分落后,使得企业需要投入大量的资金去建设物流体系与培养人才[7]。另外,在面对繁琐的流程、不同国家间不同的规定及不可确定的长周期,中药类产品注册与销售成本大幅度增加。这些问题使中药类产品在非洲地区的推广变得举步维艰。这也让很多中国药企望而却步,进而选择注册非洲目前政策相对完善的化学药去开拓非洲市场。

2.2.3 社会方面 在欧洲殖民主义入侵的几个世纪中,西方医学以压倒性的力量占领了非洲医疗的主导地位,并将非洲传统医学污名化和边缘化,导致传统医学发展停滞不前。欧洲殖民者甚至以行政手段认定传统医学为违法行为而完全被禁止使用。例如,南非医学协会于1953年将传统医学定为违法行为,并在1957年和1970年分别颁布了《巫术抑制法》和《巫术抑制法修正案》,将传统医学认定为巫术与违法行为。因此在殖民统治的影响下非洲收入较高的群体及政府决策者普遍推崇以西医学为主体的现代医学。因此,虽然传统医学不断得到非洲国家的重视,但仍有的国家对于传统医学仅流于形式,尽管宣传要积极发展传统医药,但实际上没有任何具体的实际行动。在日常生活中由于一些新闻炒作、虚假传播造成了非洲人民对于中医药有着错误的认知,特别是一些主流媒体偏颇的报道将不法商人在非洲违法偷盗珍稀动植物的行为强加在中医药的运用方式上,使中医药蒙上破坏生态环境的污名,混淆了非洲人们对中医药信息真假伪劣的判断力。广大农村地区民众虽然接受传统医学,但作为中华文化重要组成部分的中医药文化该如何突出自身优势,突破文化与语言差异的难关,正确阐述中医药辨证论治与组方配伍规律,进而得到非洲人们的认可也是一大难题。

2.2.4 技术方面 目前54个非洲国家的药品监督管理局在非洲药品注册的文书要求与技术要求和其他注册步骤上都存在差异。非洲目前的草药专著包括《加纳草药药典》《尼日利亚草药药典》《西非洲草药药典》《非洲草药药典》。非洲草药标准的制定大多参考西方发达国家的草药标准,不同非洲国家在质量、安全性和功效数据相关的法规要求,以及成分和赋形剂状态都会有差异。制药企业在不同国家注册需要对中药类产品的技术资料进行重新制定并补充相关技术要求资料,这导致了制药企业在注册时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而且可能仅能满足一个国家的要求。而同为传统医学的顺势医学药品由于在英国、法国等非洲历史殖民国家已有相对完善的注册管理体系,且大部分非洲国家认可欧洲国家制定的标准与规范,减少了产品为注册的二次研发投入,大幅度提高了顺势医学药物市场竞争力,从而造成中医药产品相对弱势的局面。

2.3 优势分析 中医学以阴阳五行学说、藏象学说、气血津液学说等为基础,构建了整体观念与辨证论治体系,具有悠久历史传统、独特理论及技术方法,以及简便验廉特色的医药学体系,是具备了复杂性科学中整体性、多样性、复杂性等特征的医学科学。在疾病防治中,博采众长、兼收并蓄,基于现代科学技术促进中医药发展与中西医结合,可实现中医药现代化与中西医优势互补。中医学通过辨证论治以多因素非线性分析与处理方式把握、认识疾病的发生,并以因人、因时、因地制宜的方式防治疾病,突出了个体化诊疗体系的特色。中医药的管理与发展规划日渐完善,《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医药法》《中医药发展战略规划纲要(2016—2030年)》和《中医药发展“十三五”规划》为中医药的现代化发展提供了强有力的支持,促进中医药利用现代科学技术验证与完善中医药理论学说、诊治手段与疗效,为人们的健康做出贡献。基于上述中医药的优势,笔者提出以下两点中医药在非洲发展的对策。

2.3.1 加强中非国家合作交流,促进中非传统医学发展 首先,通过提高中非国家间传统医学的合作,发挥“一带一路”政策沟通特色,结合中国对中医药的管理与规划政策现状,为非洲国家传统医学政策与管理体系建设提供参考与指导,推动非洲国家制定传统医学具体的监督与管理细则,促进非洲国家制定符合自身传统医学特点的政策制度与发展规划,让非洲国家完善传统医学监督政策体系,提高国家公共卫生治理能力。其次,加强中非医疗卫生领域合作,构建卫生从业者证书、天然药物标准认证体系,促进《中医师资格证书》《中医师执业证书》等中医从业证在非洲国家的认证,突破非洲地区制约中医药发展的法律障碍、政策障碍和技术壁垒,为中医药进入非洲营造良好的政策环境。另外,还可通过以援外医疗队、孔子学院与中医药海外中心为基地,以中医药理论教学与技能教导、义诊和中非传统医学学术交流等方式,建立常态化合作交流机制,推广中医药日常养生保健和防病治病知识。中医药文化揭示了中医学理论与规律,是中医学思维方式与认知的源泉,也是中医学的根基和灵魂,蕴涵着“天人合一”“大医精诚”等中国哲学智慧,具有和谐、包容的特点。基于互联网多媒体平台建立权威的中医药文化传播代表,将中医药与生活的故事融入到文字、图片和视频中,融合消解中非文化差异,可提升中医药文化亲和力,增加非洲人民接触中医药的机会,摆脱偏见并全面地理解中医药,促进中非文化与传统医学双向交流,增进民心相通,提升非洲人民中医药认同感,逐步接纳中医药理念与用药形式,打破中医药走向国际过度迎合西方理念的禁锢[19-20]。

2.3.2 提供中医药技术援助,促进非洲传统医学发展 非洲大部分地区经济落后,医疗卫生条件差,传统医学发展缓慢,治疗方法与技术相对原始,缺乏与现代科学技术结合,天然植物研发技术与产品工业化水平落后。《中国的对外援助》白皮书提出:“通过人力资源开发合作、技术合作、志愿者服务等方式,与其他发展中国家分享发展经验和实用技术,帮助发展中国家培养人才,增强自主发展的造血功能”,以“授人以渔”的援助观念,帮助受援国实现可持续发展。中国在天然植物种植、加工炮制、制造和研发,以及产品存储与流通等全产业链有着丰富的经验与扎实的技术基础,以相对完善的质量控制系统确保了药品的质量、有效性和安全性,可为非洲国家提供天然药物选种、种植、制造与研发技术支持,并基于非洲当地丰富的天然植物资源与自然气候特点建设药用植物种植基地。特别是在荒漠化较为严重的地区倡导“库布齐模式”,实现非洲地区天然植物经济价值,既可以创造就业机会,提高非洲当地人民收入水平,也缓解了药物短缺问题。中医药在非洲推广与发展,既能通过使医疗卫生从业者在缺乏设备与外来药物的情况下,通过中医药针灸、推拿等途径治疗疾病,也可利用本土药物结合中医药理论进行诊治,改善非洲落后的医疗卫生条件,提高非洲地区抵御传染性疾病的能力,从而实现治疗手段可在贫困地区大范围推广,以及药物可本土生产利用的可持续发展需求。

2.4 劣势分析 中医药在现代化发展中取得了不错的成果,大幅度提高了国内人民健康和医疗卫生水平。但目前中医药在国际化中仍存在劣势。(1)中西医疗理论体系不同。中医药基于中医阴阳、五行、五运六气等理论,以及中药四气五味、升降浮沉等药性理论开展辨证论治,并衍生出如推拿、针灸等多种诊疗手段。但与目前主流的西方医学体系不同,使中医药国际化需要足够的科学证据阐释其对疾病的治疗作用,证明其科学性、有效性与安全性。(2)中医药国际标准缺乏。中国目前根据中医药特点制定了中医诊疗及中药标准,且中医药体系根植于中华文化,与当前流行的西方医学体系不同,两者诊治疾病与使用药物有所差异,导致中医药国内现有标准在国际社会上认可度较低。另外,目前大部分上市中药及复方中成药的临床适应证、禁忌证、使用注意事项及药物副作用等药物相关信息缺失,且有的中药农药与有毒有害成分残留等质量控制体系不完善,影响了中药有效性和安全性,使得中药质量品质参差不齐和中药国际声誉受损。(3)中医药国际化人才与组织短缺。中医药理论的翻译转化、国际标准的制定和中医药海外推广专业人才缺失,且大多仅依靠自身力量开展行动,中医药国际化推广传播路径私有,以及市场开拓和发展经验未能及时共享,使得中医药国际化进展相对缓慢。基于以上中医药在国际化中存在的劣势,笔者提出以下两点对策。

2.4.1 推动中医药国际标准建设,奠定国际推广基石 中医药国际标准是中医药走向世界的桥梁,也是打破中医药国际贸易壁垒的重要手段。中医药在非洲地区的需求高、市场大,建立中医药国际标准可以使中医药在非洲更好更快地推广覆盖。国内的国际标准化组织中医药技术委员会(简称ISO/TC249)致力于中医药国际标准制定,截至2019年11月已发布45项国际标准,但仍存在数量少、范围窄等问题。中医药国际化最关键的中医诊疗诊断和临床疗效评价标准,以及中药质量控制标准仍未建立。(1)以国际中药贸易与中医诊疗落地需求,以及中医药自身特色为导向,统筹规划中医药国际化发展路线,通过建立健全中医诊疗服务标准体系,发挥中医个性化诊疗优势的同时明确中医诊疗作用,建立政府、高校与企业联合共享共建交流合作平台,避免标准立而无用、重复制定与交叉冲突,进而推进中医药服务贸易国际市场的开拓。(2)加强中药企业从种植、采收到加工炮制制剂和储存运输等方面的全产业链质量标准体系建设,确保中药的有效性、安全性。(3)对中药药物的使用建立药物警戒系统,完善中药说明书中毒副作用、不良反应等信息,稳步建立中药质量与药物规范体系,实现与国际社会标准要求接轨,扩大中药品牌、产品国际影响力。(4)明确中药类产品上市国家归属,并通过对两者知识产权制度的比较,结合中药类产品情况,选择适合的组织进行专利申报。(5)PCT专利是被两个组织认可的,因此中药类产品可尽可能通过PCT提出专利申请,这样可以一次性打开两大组织成员国的广阔市场[18]。

2.4.2 加强中医药贸易与互联网+建设,提高非洲中医药覆盖率 中医药服务贸易可沿着“一带一路”设施联通、资金融通和贸易畅通的道路,在推动非洲卫生基础设施建设的同时,多元化中医药服务贸易主体,协同国内医院、高校和企业力量,以中非合资、独资的形式开展医院共建、药品生产等非洲本地化建设,构建“互联网+中医药”体系,拓展中医药服务贸易方式,构建远程教育、医疗卫生服务、科研合作、产品推广等多形式多主体协同发展体系,打造中医药服务品牌,提高中医药服务在非洲的可及性。与传统中医药服务比较,“互联网+中医药”不再受地理限制,能够整合国内中医药资源,创建线上中医药国际化交流平台,共享各自在国际化工作中遇到的问题与解决办法,形成可复制推广的经验与方法,促进中医药国际化路径的形成与推广。“互联网+中医药”也可以增加中医药服务的便利性与可见性,在互联网开展中医药远程教育、疾病初步诊断和基于大数据技术的智能化中医药设备研发推广,构建医患间信息沟通与交流桥梁,推广中医药文化与特色疗法,让人们在足不出户的情况下能够接触日常的医疗卫生保健经验知识,提高人们日常防治疾病的能力。

3 结 语

中医药在非洲发展以文化交流为纽带,通过共享中非传统医学现代化、标准化发展经验,推动中医药在非洲传播与交流;以现代科技为支撑,夯实传统医学根基,携手促进中非传统医学现代化发展;以“一带一路”为引擎,强化政策沟通、设施联通、贸易畅通、资金融通、民心相通等“五通”合作,推动构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为世界人民生命健康做出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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