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花的冥想

花大概是有灵魂的吧！如果我不这么想，她怎么肯呢？若说春花的性子喧嚣，那安静自若的，只有秋花了。

春来的时候，热闹极了，三声四声的杜鹃、画眉、百灵一块飞出盖好的房子，前来相迎。岩面与草丛也在几场春雨的润色后，摆脱死寂。蜜蜂是员大将，它披上战袍，穿过乍暖还寒的风来了，那被牵惹着、震撼着，让人心旌摇曳的，如花的汪洋般的战场，就准备好了。

花像船似的，大瓣泊着，小瓣任由蜜蜂穿来梭去。停泊的，大都低一些或容易被忽视，再或者被别的什么将军仙子提前采了去。有杂沓的、挤在一起的，也有开得朵大的棵子，相当稀疏的。花之于春天，是被寄予厚望的，许是土地荒凉久了，人们惧怕了寒冬的贫瘠，这春的花事，才被突兀得更炙热猛烈哩。若冠以甜腻，竟一时无所适从，但揩净了，我想说，秋花的私欲，努力再添上些好的，哪怕是些虚无缥缈的，此刻便也不成了，这也真够让人头疼。

近几日，是薄阴的天气，偶尔也有日光出来，奈何头顶笼着淡淡的雾霭，所以不能朗照。暑气渐渐消散，这个季节的花，也开始支支吾吾、落落寡合了。

斑驳的老墙上，印着一朵丝瓜花从容的疏影，剥去叶，嫩花盛了一个春夏的笙歌，设想了几次，秋花本就该是这番样子吧。

没有熙攘的赏客，也没有饱含深情的眼眸，更没有欢欣与悲戚汇集在心底形成的漩涡，寂静是这个深致季节的灵魂。如果塘里残荷寥落的枝蔓叫作孤独，在风中嘶吼挣扎的鸣蝉，也归咎于热闹，那孤独与热闹，便随他们去吧，生命本就是一场虚无。

在短暂的光阴里，仿佛接近冬的，已走上了凋零与枯萎的路途，显然，花在這件事上，已是落伍者。可我觉得，这不过是别人的笼统和狭隘罢了。只要我一直记得，这些轮廓怎么会消散呢？

是的，秋花已嶙峋。

作者简介：范雪丽，河南省驻马店人，系西平县作家协会会员，中华儿童文化艺术促进会会员。作品散见于《驻马店日报》《西平文学》等报刊。

（责任编辑 刘冬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