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网红直播间自杀，凶手不是抑郁症

刘娜

导致雪崩的最后一片雪花

在抖音有着50万+的湖南美妆主播“罗小猫猫子”，在直播中喝下农药，经抢救无效，在山东死亡。

更令人绝望的是，在喝农药前，年轻美好但一脸憔悴的“罗小猫猫子”，直播中说自己被抑郁症困扰许久，想要自杀时，换来的不是网络世界里充满温暖的倾听和救助，而是如锋利刀片一样的质疑和讽刺：

“快喝快喝快喝快喝！”

“你不要炒作自己了！”

“你抓紧喝，死给我們看！”

“你怎么不喝啊……”

“瓶子里不会是尿吧……”

这些夹杂着猎奇和冷漠、怂恿和起哄的欢呼声，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导致雪崩的最后一片雪花，亦是掳走天使的最后一个魔鬼。

它们叫喧着，奔腾着，轰鸣着，朝那个原本就在绝境中的女孩狂奔而去。

直至，她倒下，她崩溃，她投降，她以“死给你们看”的方式，扼断自己的脖颈。

这位靠颜值和装扮行走自媒体的女孩，是“某家的女儿”，是“谁家的宝贝”，也是我们的同类和同胞。

这个寒冷的深秋，她却在网络狂欢中，被掐断了最后一丝呼吸。

她是逝于抑郁症吗？

不。不是的。她是被当晚在直播间里，怀着恶意围观她的人共同杀死的。

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看客，都向她年轻而孱弱的心脏上射了一枚毒箭。

就如她的一个朋友所言，当晚直播时，那个曾经美得发光的女孩，不过是向人间发出最后一次求助，期待看见生命中渴求许久的爱和温柔。

但当麻木的看客齐声发出死亡的通牒，美丽的姑娘才在希望最后的破灭中，确认人间不值得。

她冲动中喝下掺杂着饮料的农药后，瞬间就后悔了。证据是：她自己匆匆下播，赶紧拨打了110和120。但为时已晚。

那个从开始到结束，一直活在别人评价里的女孩，再也无法醒来，如昔日一般笑靥如花，动人如画。

“救救我”

其实，早在彻底离开之前，短视频博主“罗小猫猫子”就曾发出多种信号，向网络世界和身边亲人求助：“救救我。”

几个月前，她晒出的自拍照中，身穿短袖的右臂上，有着许多割腕自杀的旧伤。那一道道赫然的伤疤，和她脸上故作开朗的笑容，形成鲜明对比。

但那时，并没有太多人注意，甚至有人以为这是她为了流量和同情而采取的密码手段。

为此，她不得不出面澄清，说自己患有重度抑郁症，是在医院确诊过的。

就在上个月，她在微博上又发了一篇文字，谈及情殇。“你爱的永远是我爱你，而你厌倦的也是我爱你……只是偶然听到你听的歌，看到和你相似的背影，我还是会愣一下……”

看似诗意的文字里，透露出窒息而绝望的气息。

但是，没有人关注她的悲伤。

这篇长文还引发了已经离开她的前男友的粉丝对她的围攻，让她长久遭受网络暴力。

知情人透露，“罗小猫猫子”之所以患上抑郁症，和一次次遭受情伤有关，包括最后一次直播，也是想挽回现任男友李某。

年轻的姑娘，把爱情看得比天大，殊不知在生命面前，爱情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而乞讨爱的姿态，除了自降尊严，并无法从尘埃里开出花来，吸引任何不爱你的人。

她最后一次求助，是在这次直播前。

在医院住院两个多月的“罗小猫猫子”，怀着对尘世的最后一丝留恋，发了这样一则动态：“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条视频吧，谢谢你们一路陪伴。”如果那时有人能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赶到她身边，哪怕只是静静地陪着她，她大概也不会轻易离去。

但是，没有。

喧嚣热闹的网络，熙熙攘攘的人间，急急慌慌的人们，没有人发现一个看似明媚如春的女孩，正一寸寸跌落到风刀霜剑的冰窟里。

直至最后，她在一片起哄声中，自杀给所有人看。人们才在错愕不及中惊呼：夺走她性命的，是网暴，是情变，是抑郁，更是和互联网共生的某种诅咒。

这是怎样的一种诅咒？

要知道，她刚刚行走互联网时，也曾带着健康温婉的笑容，也曾怀揣七彩斑斓的梦想，也曾觉得众生皆善人间值得。

短短一两年的时间，她便眼神空洞，头发稀疏，形容枯槁，悲伤绝望，撒手人寰。

这固然有她个人的原因，但何尝不是网络的双刃剑。她靠互联网成名，又被互联网谋杀。她试图活在某种证明里，一直向外乞求爱，最终却在证明和乞讨中，弄丢了最美的自己。

这个世界，总有人偷偷爱着你

她是不是脆弱的？

或许，是的。

但她的脆弱里，又明明透着一种连死亡都不畏惧的决绝。她是不是用这种荒诞又震惊的方式，给了我们某种惊醒？

或许，也是的。

但这种警示往往发生于看到这篇文的瞬间，而遗忘于再次打开手机的狂欢。

如今，她的家人已经要通过法律手段，向那些叫嚣着“你怎么不去死”的看客开战，为她讨回最后的公道。闻讯，当晚在她的直播间，口出恶言的喷子和键盘侠纷纷销号。其丑陋行径，和他们的留言一样，猥琐且不负责任。

人已逝，讨要公道还有什么意义？

有的。

要让那些将自己的戾气，建立在他人生命上的看客，知道网络世界并非法外之地，每句留言和评论都标注着公德和敬畏。

起哄，戏谑，讽刺，挖苦，“临门一脚”的刺激，“口不择言”的恶意，可以是致人毙命的子弹，也是需要承担责任的罪行。毫无悲悯之心的恶，和躲在阴暗角落的蛆，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这个世界虽然没有想象的那么好，但也没有想象的那么糟。

当一个身陷困境的女孩，决定自杀在互联网上寻求确认时，她收到的回应，该是这般温煦赤诚：

每个人都自顾不暇，没有人会在意你的感受。

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活着，没有人在乎你的境遇。

行色匆匆的人群里，你并不特别也不会有优待。

你的苦楚，不过是别人眼里的笑话。

人心冷漠的世界里，每个人都无处可逃。

这个世界不会好了吗？

不。

这个世界，总有人偷偷爱着你。

总有人，是哪个人？

我想，是在网络世界里，时时保持善良、适时收敛戾气的我们每个人。

所以，请保持你内心的光，不知谁会借此走出黑暗。                  □

家长不讲武德？失衡母亲举报教培机构疯魔了“局外人”/圈 子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很多父母认为，此处的“深远”就是子女能学业有成，找一份好工作光宗耀祖。为此，一些父母恨不得自己孩子从上学那天就开始进入倒计时的冲刺。可是，只要学业有成就一定能衣食无忧吗？人生是一场马拉松，上学只不过是起點，过于纠结“起跑速度”，可能留下的是悔恨。

姐妹攀比

曹亚娟1983年出生于江苏无锡，5岁时，母亲意外去世，父亲再娶，继母带来一个比曹亚娟小3个月的妹妹林丽，后改名叫曹丽。虽然继母对待曹亚娟和曹丽没有太大区别，但邻居的闲言碎语让尚且没有分辨能力的曹亚娟认为，继母一定是心肠歹毒之人。再加上曹亚娟觉得曹丽分走了父亲对她的爱，所以曹亚娟暗暗发誓，一定要为去世的母亲争光，处处都要胜曹丽一筹。

1998年，曹亚娟考上了市重点高中，三年后，又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苏州医科大学。而曹丽则性格泼辣，不喜学习，不但早恋还经常逃课，是班级里的差等生，初中毕业就去学了美容美发。

2005年，曹亚娟大学毕业，由于医学行业比较饱和，几经周折，曹亚娟应聘到一家私人医院做了辅助医生。不久，曹亚娟与在检验检疫局工作的冯琛认识并结婚。2007年，曹亚娟生下女儿冯莹。

2010年，曹亚娟在岳阳小区看上了一套110平方米的房子，可他们的积蓄并不够首付。冯琛家境一般，父母常年吃药，根本就拿不出钱帮他们。但曹亚娟执意要买下这套房子，最后不得不跟亲戚朋友借款20万元。

曹亚娟之所以借钱也要买这套房子，是因为曹丽早在2009年，就已经和丈夫赵磊在这个小区买了房子。赵磊是名厨师，曹丽在美容会所上班，女儿赵岩和冯莹同岁，一家三口的小日子幸福美满，但曹亚娟从骨子里看不上这个初中毕业的妹妹和妹夫。

2018年国庆节，一家人聚餐，大家聊起孩子上学的问题，曹亚娟说：“孩子除了好好读书，就没有什么好出路，所以我们做父母的必须得以孩子的学习为重，以后必须让他们读重点高中，再进入双一流大学，他们的人生才会更精彩。”

曹丽瞥了一眼姐姐，有些不悦：“你以为重点高中是你家开的？想上就能上？优秀的孩子太多了，我都没对岩岩抱什么希望，小孩子嘛，健康幸福比什么都重要。”

曹亚娟气得哑口无言，女儿和赵岩在同一个班级，而且赵岩成绩一直比冯莹好，这孩子更像小时候的曹亚娟，既聪明又勤奋。冯莹的成绩却是一般，哪怕曹亚娟如何用心去辅导她，成效也不明显，这让曹亚娟既愤怒又无奈。如今曹丽又这样说，这在曹亚娟看来就是在讽刺她和女儿。

曹亚娟决定给女儿找一个精英补课老师，哪怕为了争口气，也得让女儿考上重点高中。冯琛持反对态度，他觉得女儿成绩目前还可以，没必要给孩子施加压力，毕竟他们收入一般，还要还房贷。但曹亚娟认为孩子学习才是一等一的重要，就算省吃俭用，也得让孩子成绩赶上来。

2019年初，曹亚娟在“志远”教培机构给冯莹报了语数英三门课。课程顾问给曹亚娟介绍：“孩子马上要上初中了，反正这三年都是要补课的，您可以给孩子多预存些课时费。比如一次性交费10万元，就可以打9折，交费15万元就是8折，但如果一次性预存课时费达到20万元就是6折。”

对于课程顾问说的一次性预存20万元补课费，曹亚娟有点不能接受。早在两年前曹丽夫妇就开了自己的饭馆，买了第二套房子。曹亚娟不想输给曹丽，她和丈夫省吃俭用，也准备再购买一套房子。就在前不久，曹亚娟和冯琛在花苑小区看上了一套不错的房源，正准备买下来。而如果一下子缴纳20万元补课费，买房计划只能泡汤了。

课程顾问见曹亚娟有些犹豫，就给她算了一笔账：“打9折一个课时要315元，打8折课时费就是280元，而如果打6折的话就是230元，反正孩子总归要补课的，现在什么事情也没有孩子的学习重要。”在课程顾问的分析下，曹亚娟不顾冯琛的反对，决定从计划买房的存款里拿出20万元给女儿交补课费。

就在曹亚娟给孩子交完补课费不久，花苑小区传出要拆迁的消息，房价从1.2万元涨到了2万元一平米。冯琛埋怨妻子：“都怪你，如果你不交那么多补课费，说不定我们也买了那个小区的房子，这么好的发财机会被你错过了。”

曹亚娟虽然很遗憾，但她并不赞同丈夫的说辞。结婚这么多年，冯琛的工资一直不温不火，刚毕业时，冯琛曾应聘到医药公司做销售，但他最后却选择进检疫局上班。曹亚娟满脑子想的都是如果冯琛能像赵磊那样不怕吃苦，自己创业，他们的日子也不至于过得这么拮据。

想到这里，曹亚娟怒怼冯琛：“你有什么资格抱怨我？赵磊连高中都没上过，一个月挣的钱是你的两倍，你一个研究生，每个月挣的钱不够给女儿补课的，说起来不怕丢人！”

曹亚娟的话句句戳中冯琛的软肋。当初，冯琛是尖子生，以优异的成绩考上985名校，随后又攻读了研究生。本以为拥有了高学历，以后的就业路就会一帆风顺，哪曾想，走入社会才发现，工作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好找，研究生一抓一大把，而冯琛又不肯低下头认认真真从急诊开始干起。碰过几次壁，最后选择了检验检疫局，工作虽然轻松但工资并不高。

教培跑路

冯琛为了多挣钱从而在妻子面前能抬得起头，工作之余，他开始和同事一起炒股。然而，2020年的5月，冯琛在炒股时遇到了杀猪盘，稀里糊涂被骗了30万元。曹亚娟得知这个消息，顿时蒙了，骂道：“堂堂一个研究生，让一帮骗子当猪给杀了。现在看来，你还不如连高中都没上过的赵磊，你看人家，事业有成，两套房子，两辆车，你呢？”

冯琛委屈地回道：“如果不是你一直跟你妹妹一家比，又要给女儿补课又要买房子，我干吗费尽心思去挣钱？”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心力交瘁的曹亚娟甚至提出了离婚。冯莹突然从卧室跑出来，大声嚷道：“离婚离婚，你们就知道离婚，那就去离啊，正好，我没人管了，也不用学习了，更不用和岩岩争高低了。”

2021年的7月，国家出台了双减政策，冯莹在“志远”教培机构的课不得不停掉。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曹亚娟无比焦虑，她担心剩余十几万元的补课费打了水漂，更担心女儿成绩因此会下滑，一系列的未知开始让曹亚娟失眠。教培机构的老师信誓旦旦地跟曹亚娟保证：就算机构响应国家号召不再补课，剩余课时费也会退还给家长。然而，老师话音未落，曹亚娟就得到了一个坏消息：“志远”教培机构的负责人卷款跑路了。

冯琛埋怨妻子：“当初我就说不让你交那么多钱，可你偏不听，如果不是你，我们房子也换了，生活也上了一个层次！”“你还怪我？如果不是因为你炒股被骗，我们家生活能像现在这样吗？我是为了女儿，你是被骗！”夫妻两人谁也不肯让步，因为此事，家里闹得一团糟。

曹丽得知姐姐姐夫被騙后，说：“你们也想开点，钱没了就没了，实在有困难还可以找我这个妹妹。不过我倒觉得，双减政策对于我们来说，未必不是好事。孩子不用补课了，也没那么辛苦了，何况成绩跟补课真没太大关系，你看我们家赵岩，我是从小就没给她补过课的，野蛮生长，孩子成绩不也蛮好的。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孩子考不上重点高中，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出路了？”

曹丽的话对于曹亚娟来说，就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她脸上。

举报机构

2021年8月23日，冯莹开学后的第一次物理测试成绩很不理想，全班只有15个学生考了80分以下，而冯莹就是其中之一。一开始，曹亚娟还自我安慰，认为这是一门新课程，又因为双减没补课。可她转念又想：物理在别的同学那里同样是新课，难道他们补课了？

曹亚娟和女儿同学董欣的妈妈聊天，董妈妈说：“你还真相信别的同学没有补课呀？大家只不过从地上转到了地下而已。我女儿的培训班暑假期间一直在补课呀。”

“可是现在不是双减政策落实了吗？他们不怕被举报？”曹亚娟惊讶地问。董妈妈不屑地说：“什么双减？顾名思义就是分流，可是你看，有哪个富商高管的孩子愿意上职专？只要中考、高考不改革，我觉得双减根本就是害孩子。作为家长，我们谁也不愿意自己孩子成为工厂的作业员吧，如果为孩子的未来考虑，那我们只有补课这一条路可走。现在很多补习班都在悄悄进行，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董妈妈的话让曹亚娟再次焦虑起来，她原本想，如果所有孩子都不补课，那么女儿的成绩也不会落在别的同学后边。这就像剧场效应，如果前边的观众坐下来，那后边的观众也没有必要再跟着站起来。可如今别的孩子都在偷偷摸摸补课，自己孩子肯定会跟不上的呀。

冯琛劝曹亚娟说：“你也不要太焦虑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以为补课了孩子成绩就好了？赵岩从来没去过补习班呢，成绩不是一直名列前茅，咱女儿根本就不是学习那块料。再说，我觉得现在实行分流也不错，我们两个都是高学历又怎样？工作一般，生活条件还不如你妹妹他们呢。我也想，既然莹莹喜欢服装设计，不行就给她报一所这样的专业学校。”

听冯琛这么说，曹亚娟的火气腾地上来了，她说：“我不可能让莹莹落后于赵岩，更不可能让女儿初中就分流，两个连高中都没上过的人，我不信他们事业能走多远，更不相信他们的孩子会比我的女儿强。”

2021年8月28日，曹亚娟带女儿去了董妈妈说的那家叫“凯旋归来”的补习机构。然而，由于双减政策的落实，已经有很多补习机构停止招生了，偷偷补课的机构课时费贵得离谱，以前是一个课时300元，自从双减后价格就涨到了450元。

因为给冯莹补课，已经搭进去了十多万元，冯琛不希望妻子再给孩子补课，他说：“我看还是算了吧，其实孩子有没有出息也不是上学这一条出路。你看现在有多少大学生都没有工作。我觉得与其考一个普通的冷门的大学，倒不如听国家的话，根据孩子实际情况分流，咱莹莹天生喜欢画画喜欢设计，就应该让她根据自己兴趣来。”

曹亚娟狠狠瞪了丈夫一眼，她认为，上职业学校的孩子都是在里面混日子，再说既然不许补课，那大家就应该一起遵守规则。

既不想继续花钱补课，又不想女儿成绩落后于人的曹亚娟做了一件让人瞠目结舌的事情，她截图了和董妈妈的聊天记录，还拿出她在“凯旋归来”咨询时的录音，实名举报了这家教育机构。

因为举报，“凯旋归来”最终被迫停止上课，曹亚娟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然而，曹亚娟举报教培机构的事情很快就在学校中传开了，董妈妈在家长群里指名道姓攻击曹亚娟：“冯莹妈，你做人做事也太极端了吧，是你自己不想补课，这跟机构有什么关系？你就这么见不得别的孩子比你家孩子好？”因为班级里有好几位同学都在这家机构补课，大家都纷纷开始抱怨起曹亚娟来。

很快，群里家长分成两派，有人站在曹亚娟这边，说：“举报得好，国家既然出台双减政策，不让补课，那我们就应该遵守规则，不搞特例，这样对孩子太不公平了。”还有人站在董妈妈那边，说：“谁愿意双减谁双减，政策是国家的，孩子是自己的，你愿意让你的孩子成国家政策的试验品，我们还不想呢，你举报机构，就应该退出家长群……”

2021年9月15日上午8时，曹亚娟发现女儿没有去上学就问她怎么回事。冯莹一边听歌一边说：“从现在开始，我决定辍学。”

“你说什么？”曹亚娟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不解地看着女儿，又问了一遍。冯莹瞟了一眼妈妈，又一字一句地说：“妈，你为什么要举报培训机构？别人补不补课，跟你有什么关系？这下好了，同学们都知道是你做的，他们都不理我了……有一个这样的妈妈，我自己都觉得丢人。”

女儿的嫌弃、冯琛的抱怨、家长的指责终于让曹亚娟心里绷紧的那根弦断掉了，她走到女儿面前，一巴掌打在孩子脸上，冯莹的右脸颊顿时出现五个红红的手指印。曹亚娟呆住了，当她意识到自己做得太过分，想伸手安抚女儿时，却被冯莹一下甩开，拉开门跑了出去……

曹亚娟紧紧跟在女儿后边，呼唤孩子的名字，但她越喊，冯莹跑得越快。突然，冯莹一个趔趄跌倒在地，就在此时，一辆来不及刹车的小货车，从冯莹的双脚碾压而过。看到这一切的曹亚娟嘶吼一声，晕倒在地。路过的人帮忙拨打了120急救电话，冯莹被送往医院，虽然没有生命危险，却永远失去了一只脚。

此时的曹亚娟已经彻底悔悟，只要女儿能恢复健康，她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孩子的学习固然重要，考大学确实是很好的出路，但它在人生的长河中并不是最重要的事，更不是唯一的事。人生是一场马拉松，上学只不过是起点，可惜，曹亚娟明白得太晚了。

编辑/叶正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