柑橘生产基地的农药使用与药迹负荷分析

张志恒，黄茜斌，梁靖，李辉，王伟玲，刘高平

(1.浙江省农业科学院 农产品质量安全与营养研究所，浙江 杭州 310021；2.台州市黄岩区农业农村局，浙江 台州 318020)

柑橘病虫种类多，发生危害重，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使用农药仍是柑橘生产中不可或缺的防治措施。但柑橘园使用的农药也是柑橘生产者、产品消费者和环境安全的主要风险源之一。农药对生态环境和人类健康有非常复杂的负面影响，环境影响商法、农药负荷法[1]和药迹负荷法[2-3]可对农药使用带来的负面影响进行综合评估。本研究在浙江黄岩橘区选择代表性柑橘生产基地，开展农药使用情况调查，并采用药迹负荷法进行综合风险评估，分析农药使用中存在的问题，提出进一步加强风险管控的要点。

1 材料与方法

在浙江省台州市黄岩区的5个乡镇(街道)选择6个柑橘生产基地(表1)，通过查阅黄岩区食用农产品标牌标识服务平台的各基地农事记录，结合基地管理和技术人员访谈及现场查证，整理出各生产基地一整年的农药使用情况，包括使用时间，使用农药的名称、剂型、有效成分含量及使用量等。

表1 调查农药使用情况的代表性柑橘生产基地

参照《种植区域农药使用风险分级和减量评估 药迹负荷法(T/ZNZ 041—2020)》，核算柑橘生产基地的农药药迹投入量、区域药迹容量系数和药迹负荷，并进行风险分级。

种植区域农药风险分级：1级，极高风险，农药药迹负荷≥60 PTU·hm-2；2级，高风险，农药药迹负荷10～<60 PTU·hm-2；3级，中高风险，农药药迹负荷3～<10 PTU·hm-2；4级，中风险，农药药迹负荷1～<3 PTU·hm-2；5级，中低风险，农药药迹负荷0.3～<1 PTU·hm-2；6级，低风险，农药药迹负荷0.05～<0.3 PTU·hm-2；7级，极低风险，农药药迹负荷<0.05 PTU·hm-2。

2 结果与分析

2.1 农药使用和药迹负荷的总体情况

每个柑橘生产基地在一年中分别使用8～26种农药(按有效成分计，下同)，6个基地共使用了39种农药，其中28种是绿色食品生产允许使用农药。个别基地使用的丙溴磷、溴氰菊酯、氯氰菊酯、氯氟氰菊酯、高效氯氟氰菊酯、精高效氯氟氰菊酯、氟氯氰菊酯、阿维菌素、丙森锌、丁氟螨酯和噻草酮等11种不允许在绿色食品生产中使用的农药，其中前7种有机磷和菊酯类农药风险较大，噻草酮没有在柑橘上登记使用；未见国家禁用农药及三唑磷、毒死蜱等风险特别大的农药(表2)。

表2 不同柑橘生产基地各种农药使用量和药迹投入量

每个柑橘生产基地在一年中的单位面积农药使用总量(以有效成分计，下同)为4 163～38 115 g·hm-2，药迹投入量为1.31～9.14 PTU·hm-2。由于6个柑橘生产基地相距较近，同一年度气候和土壤等条件相近，采用该区域统一数据来核算药迹容量系数。农药调查数据涉及2019—2020年的年平均气温、年降水量、年日照时数等气候数据，土壤砂粒含量、土壤有机质含量和土壤pH值等土壤特性数据，以及区域农药药迹容量系数(表3)。导致2个年度间药迹容量系数有明显差异的主要原因是2019年的年降水量较常年显著偏多。各柑橘生产基地的药迹负荷在0.46～2.45 PTU·hm-2。根据分级标准，其中3个基地的农药综合风险等级为4级(中风险)、另外3个基地为5级(中低风险)(表4)。

表3 2019—2020年黄岩橘区农药药迹容量系数

表4 不同柑橘生产基地的农药总用量、药迹负荷和风险等级

2.2 各个基地农药使用特点和主要问题

基地A所用的8种农药虽然都为绿色食品生产允许使用的农药[4-5]。但调查发现，该基地多种农药的每次实际用量显著超出经常用量水平，如10%吡虫啉可湿性粉剂和24%螺螨酯悬浮剂用量达到3 000 g·hm-2，50%甲基硫菌灵悬浮剂和80%代森锰锌可湿性粉剂的用量都达到9 000 g·hm-2，25%噻嗪酮可湿性粉剂达到4 500 g·hm-2。全年农药使用量和药迹投入量都是6个基地中最大的，药迹负荷也是最大的2个基地之一。来自噻嗪酮、甲基硫菌灵、代森锰锌、螺螨酯和吡虫啉的药迹贡献率分别为43.1%、23.6%、18.9%、8.7%和4.9%，矿物油、联苯肼酯和赤霉酸的药迹贡献率合计仅占0.8%。

基地B所用的8种农药中仅氯氟氰菊酯不是绿色食品生产允许使用农药[6]。全年农药总使用量7 644 g·hm-2，其中代森锰锌占70.6%，草铵膦占11.8%，乙螨唑占7.8%，喹啉铜占6.9%，其他4种农药占2.9%。药迹投入量共3.37 PTU·hm-2，来自甲氰菊酯、氯氟氰菊酯、乙螨唑和代森锰锌的药迹贡献率分别为35.3%、21.4%、19.6%和19.2%，甲维盐、啶虫脒、喹啉铜和草铵膦的药剂贡献率合计仅占4.5%。药迹负荷0.90 PTU·hm-2，属中低风险。用药存在的主要问题是使用了氯氟氰菊酯等危害性较大的农药；乙螨唑使用了4次，喹啉铜使用了3次，均超过了最多使用2次的规定。

基地C所用的11种农药都为绿色食品生产允许使用的农药[5]，全年农药总用量12 591 g·hm-2，其中矿物油和代森锰锌分别占55.8%和31.3%，其他9种农药合计占12.9%。药迹投入量2.40 PTU·hm-2，其中来源于吡唑醚菌酯、戊唑醇、代森锰锌、吡虫啉和丙环唑的药迹投入量分别占34.1%、21.5%、19.7%、9.4%和6.9%，其他6种农药仅占8.4%。药迹负荷0.85 PTU·hm-2，属中低风险，农药使用总体上比较合理。

基地D所用的11种农药中除高效氯氟氰菊酯和阿维菌素外，其他9种均为绿色食品生产允许使用的农药[5]。全年农药总用量为4 163 g·hm-2，其中草铵膦、啶虫脒、代森锰锌、井冈霉素和乙螨唑分别占55.8%、13.0%、11.5%、8.8%和4.3%。药迹总投入量为1.31 PTU·hm-2，其中啶虫脒、草铵膦、乙螨唑、高效氯氟氰菊酯、苯醚甲环唑、吡虫啉和阿维菌素的药迹投入量分别占27.6%、16.6%、15.2%、10.5%、7.9%、7.5%和6.2%，其他4种农药药迹投入量合计占8.5%。药迹负荷0.46 PTU·hm-2，属中低风险，农药使用总体上比较合理。但多次使用除草剂缺少必要性，使用的高效氯氟氰菊酯等风险相对较大，可以进一步优化。

基地E所用农药种类较多，共达26种，其中丙溴磷、溴氰菊酯、氯氰菊酯、高效氯氟氰菊酯、精高效氯氟氰菊酯、氟氯氰菊酯、阿维菌素、丙森锌、丁氟螨酯和噻草酮不是绿色食品生产允许使用农药[5]，噻草酮也未在柑橘上登记使用。另外，还存在不必要的多种农药混用和部分农药使用次数过多问题，如阿维菌素7次，吡虫啉和代森锰锌各6次，喹啉铜和虱螨脲各5次，甲维盐、灭蝇胺、噻虫啉和溴氰菊酯各4次。全年共使用农药6 147 g·hm-2，其中代森锰锌占44.0%，灭蝇胺占12.8%，松脂酸钠占10.0%，喹啉铜占8.0%，丙溴磷占3.8%，其他21种农药合计仅占21.4%。药迹投入量共计5.04 PTU·hm-2，其中丙溴磷占38.3%，溴氰菊酯占11.6%，代森锰锌占6.4%，吡虫啉占5.3%，灭蝇胺占4.9%，阿维菌素占4.7%，虱螨脲占4.5%，精高效氯氟氰菊酯占3.8%，氟氯氰菊酯占3.4%，其他17种农药合计仅占17.1%。药迹负荷为1.78 PTU·hm-2，属于中风险。重点应淘汰丙溴磷和菊酯类等风险较大的农药品种，避免不必要的多种农药混用及根据农药标签(或说明书)的规定控制各种农药的使用次数等方面来优化农药使用。

基地F所用的9种农药均为绿色食品生产允许使用的农药[5]。该基地的一个主要问题是部分农药使用次数过多，如苯醚甲环唑使用8次，联苯菊酯使用6次，代森锰锌使用5次，乙螨唑使用4次，啶虫脒和螺螨酯使用3次。在全年21 682 g·hm-2总用量中，矿物油占41.5%，代森锰锌占36.9%，联苯肼酯占7.5%，螺螨酯占5.9%，苯醚甲环唑占4.3%，其他4种农药仅占3.9%。全年药迹投入量6.94 PTU·hm-2，其中苯醚甲环唑占51.5%，螺螨酯占20.2%，代森锰锌占13.8%，乙螨唑占7.5%，其他5种农药合计占7.0%。矿物油虽然用量大，但因其非常高的安全性，换算成药迹投入量仍然很小。该基地的药迹负荷为2.45 PTU·hm-2，属于中风险。

3 讨论

柑橘病虫种类多，危害重，长期以来都是单位面积农药使用量比较多的作物之一[6-7]。2009年对江西省东江源区柑橘园进行的调查显示，典型代表性基地使用杀扑磷、丙溴磷、灭多威和炔螨特等高风险农药，合计投入农药药迹25.75 PTU·hm-12[8]。2014—2015年在浙江、江西和福建柑橘产区调查，发现毒死蜱、杀扑磷等高风险农药的使用还比较多，乐果、氧乐果、克百威、丁硫克百威、三唑磷、马拉硫磷等高风险农药也有使用，个别柑橘样品甚至检出水胺硫磷、甲基异柳磷等禁用农药。对2019—2020年黄岩橘区几个柑橘生产基地农药使用情况的分析显示，农药使用过程的风险管控已经有了显著改进，有机磷和氨基甲酸酯等高风险农药的使用基本得到了控制，很多柑橘生产基地的农药品种选用已经符合或基本符合《绿色食品 农药使用准则》(NY/T 393—2020)要求[5]。

少数柑橘生产基地由于所用的部分农药风险相对较大(如丙溴磷、溴氰菊酯、氯氟氰菊酯等)，过量使用农药、不必要的多种农药混用及多次数使用同种农药等原因，造成农药药迹投入量较大，药迹负荷相对较高，仍有必要进一步加强柑橘生产基地农药使用风险的管控。

针对柑橘生产基地农药使用中存在的问题，提出进一步加强风险管控的要点：1)优化果园生态系统，优先采用农业、物理和生物措施防治病虫草害；2)必要时参照《绿色食品 农药使用准则》选择药迹投入量低的农药品种和使用方案[5]，避免使用有机磷类、氨基甲酸酯类和菊酯类等高风险农药，噻嗪酮、苯醚甲环唑和甲基硫菌灵等农药也应尽量减少使用；3)按照农药产品标签的规定控制施药浓度(或剂量)、施药次数和安全间隔期，避免不必要的多种农药混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