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上的蔷薇

肖建华

春天里，從郊外剪来几枝蔷薇，插在阳台闲置的花盆里，随便浇了些清水之后，就渐渐给淡忘了。

初夏的一个傍晚，老伴让我去收晾晒在阳台外的衣服。收了衣服，一转身看到阳台角落里的这盆蔷薇，有一枝竟然活了，它沿着玻璃落地窗已经蹿得老高，并长出了翠绿的新叶。心间一喜。

此后的日子里，每天我都会到阳台上去看看它。它似乎每天都在成长，每天都有新变化。不几日，就分蘖出几枝新枝，叶子也长得层层叠叠，叶片从翠绿渐渐向深绿过渡，愈发变得苍翠葱茏。又几日，竟隐隐约约地露出了浅红色的米粒大小的花苞。花苞一天一个变化，像吹了气似的一天比一天大;一部分性子急的，已迫不及待先绽开了。后来，几乎是一夜之间，便开得密密麻麻、满枝满丫。一团团红色花朵挨挨挤挤，编织出一幅鲜艳明丽的图画;我看它们，它们含着微笑看我。花朵是重瓣的，有乒乓球大小，十分可人。有时候，风吹进阳台，小小的花朵在枝条上轻轻摇曳，像摇曳着曼妙的梦。这蔷薇花，仿佛有着诱惑的魔力，让我情不自禁地爱上了它们。如果一天不到阳台上去欣赏一会儿，就感觉像有件该做的事没有做，心里空荡荡的。我给蔷薇浇水，还特意从花鸟市场买了肥料回来，给它施肥。蔷薇与我似心有灵犀的朋友，它用一丛丛热烈开放的花朵回应我，旧花还没有凋谢，新花又轰轰烈烈地盛开起来。

一天夜里，透过卧室的窗帘，我看到屋外一片明晃晃的月光，忽然就有了想去看看蔷薇花的冲动。踱步阳台，外面明月当空。月光洒在阳台上，也洒在蔷薇上。如水月光之下，蔷薇花像轻盈的“云翳”，又像朦胧的梦幻，有隐隐馨香在花枝间游动。我凑过去轻轻地嗅，馨香钻入鼻孔，沁入肺腑，肺腑间有一种无以言表的清朗和香甜，让人豁然间感到神清气爽。这时候，突然间想起了小时候读过的一首写蔷薇的古诗：“燕来枝益软，风飘花转光。氤氲不肯去，还来阶上香。”作者是谁，写于哪个朝代，我记不得了。是不是灵光一现，唤醒了潜意识里的记忆？

蔷薇不仅香馥，不仅具备极佳的观赏性，还有不少实用价值。在唐代以前，我们聪敏智慧的祖先们，就能够用蒸馏技术来制作“蔷薇花露”的“香水”了，许多的古代名媛佳丽都使用过这种香水。唐代的《妆楼记》中有这样的描述：女人们把名为“蔷薇露”的香水均匀地喷洒在衣物上，怡人的香味可以留存很久。清代古籍《花镜》也有这样的记载，将一滴蔷薇露滴入一盆水中，它就会“满盆皆香”，那时的达官贵人，会用这水洗脸洗手。

蔷薇花美丽、可爱，养眼、入心。

责任编辑：黄艳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