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大观园

观 云／编

最美的还是这双眼睛，浅浅眯起，明亮而清澈，像点点秋水。在我的经验里，只有孩子才有类似的眼睛。这双眼睛纯净闪亮，没有一丝杂质，像草尖上的露珠，又像被双眼皮夹住的黑葡萄，到了最黑的夜也同样扑闪流转，像没有皱纹的天空中最亮的星星。而我印象中一般老人的眼睛是浑浊模糊的，那里面充满了太多的记忆与经验。

——简默《穿过生命的眼睛》

赏析：纯净的眼睛是多么美好！本段用了比喻、对比等多种手法描写了一双与众不同的老人的眼睛，它如孩子的眼睛般纯净，令人难忘。

韩子奇默默地看看师傅的眼睛。那双眼睛，深深地陷在眼眶之中，上下眼睑重叠着刀刻一般的三四层纹路，眉毛和睫毛上被玉粉沾染，像冰雪中的树挂，像年代久远的古迹上的霉斑。几十年的琢玉生涯，师傅把自己琢成了一个苍老瘦硬的玉人！那一双眸子，从原来的清亮、乌黑而泛着幽蓝变得像雾霭山岚一样黯淡；托着瞳仁的眼白，已经布满了鲜红的血丝，像两颗玛瑙！

——霍达《穆斯林的葬礼》

赏析：这是一双黯淡的眼睛，作者采用工笔画般的技法，详细描写了这双眼睛的状态，生动的比喻给人以震撼，从侧面反映了琢玉生涯的艰辛。

她的眼最好看。很深的双眼皮，一对很亮很黑的眼珠，眼珠转到眶中的任何部分都显着灵动俏媚。假若没有这一对眼睛，她虽长得很匀称秀气，可就显不出她有什么特别引人注意的地方了。她的眼使她全身都灵动起来，她的眼把她所有的缺点都遮饰过去，她的眼能替她的口说出最难以表达的心意与情感，她的眼能替她的心与脑开出可爱的花来。看见她的眼，人们便忘了考虑别的，而只觉得她可爱。

——老舍《四世同堂》

赏析：四个排比句，把这双灵动的眼睛、这个可爱的“她”写活了，“她”的形象就此有了生命。

那双眼睛的确不大，细细的、长长的，眼梢微微向鬓角挑去；眼珠虽不黑，但目光流盼时，深灰色的瞳仁里不时有一颗颗火星迸发；单眼皮，睫毛并不长，但又密又黑，使眼睛围着云雾一般，朦朦胧胧的，显得深不可测。但她的眼睛真正的美是美在笑，不论是浅笑，还是大笑，只要一笑，那双眼睛里就会有鲜花开放。即使她气恼、冷笑，那眼里依然隐约有花颤动。古老的《诗经》中描写过的“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大概赞美的就是这种眼睛吧。

——韩霭丽《眸子》

赏析：作者用了动态的手法展现了这双眼睛——目光流盼的时候，笑的时候，气恼、冷笑的时候，这双眼睛都有着动态美。

下巴凸出些，并且常常掩着手帕，免得被唾沫沾湿。那小小的眼睛还没有呆滞，在浓眉底下转来转去，恰如两只小鼠子，把它的尖嘴钻出暗洞来，立起耳朵，动着胡须，看看是否藏着猫或者顽皮的孩子，猜疑地嗅着空气。

——果戈理《死魂灵》

赏析：眼睛“恰如两只小鼠子”，真恰当！这样传神的比喻，刻画了一双狡猾的眼睛。

老妇人的状貌没有什么特点，额上虽然已画了好几条皱纹，还不见得怎么衰老。只是她的眼睛有点怪，深陷的眼眶里，红筋连连牵牵的，发亮；放大的瞳子注视着孩子的脸，定定的，凄然失神。老妇人的眼睛重重地闭了两闭，她的泪泉差不多枯竭了，眼睛闭两闭就表示心头一阵酸，周身体验到哭泣时的一切感觉。

——叶圣陶《夜》

赏析：老妇人眼睛闭了两闭，虽然没有眼泪，我们也能从作者巧妙的细节描写中感受到老妇人内心的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