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门”暴露岛内选举华而不实

赵觉珵 余枫

岛内年底即将进行“九合一”地方选举，民进党桃园市长参选人林智坚硕士论文抄袭事件成为这次选举中最热门的话题之一。台湾政客频繁爆出学术作弊问题，原本这件事也仅仅是老百姓茶余饭后一件不足为奇的“八卦”，却因恰逢岛内地方选举周期，事件在各政党的撕扯之间不断发酵，甚至台湾地区领导人蔡英文都要亲自上阵企图“摆平”。一件政客论文抄袭的案件，背后反映的不仅是台湾政治环境“学历至上”、“官学勾结”的问题，更凸显岛内选举和亲少政客的华而不实。

民进党参选人陷抄袭丑闻决定退选

经过一个多月的拉锯战，民进党桃园市长参选人林智坚12日终于宣布退选。然而，民进党仍没放弃对他“洗白”。

据台湾联合新闻网12日报道，当天下午2时30分，民进党召开记者会，林智坚宣布退出桃园市长选举，称要在“另一个战场”捍卫自己的“清白”。从声明中可看出，他并未承认自己在学术上有作弊行为，道歉也仅因为该话题“占据公众平台”。他还对竞争对手倒打一耙称“我们看不到国民党提出政见，愿景，桃园人的心声与需要刻意被忽略，文灿（指民进党籍现任桃园市长郑文灿）团队带来的桃园正好实现美好，也因此乌云罩顶而不被看见”。

林智坚抄袭案最早可追溯到2018年他参选新竹市长时，就有人提出这个质疑，但并未掀起水花。今年7月5日，国民党籍台北市议员王鸿薇在记者会上指控称，林2008年担任民进党“立委”柯建铭助理时，在台湾中华大学的硕士论文涉嫌抄袭。之后，又有岛内媒体人和学者披露，林在2013年-2017年担任新竹市议员时，在台湾大学硕士班撰写的另一篇论文也涉嫌抄袭。短短10年内发生两次抄袭案件，即便是在“买学”问题严重的台湾官场±,　都显得尤为突出。

据台湾中时新闻网12日报道，目前，林智坚在台大的硕士学位已被撤销，中华大学也表示下周将公布审定结果。但即便他现在退选，一些岛内网民仍认为他没第一时间道歉“已经变得难以收拾了”。另一方面，蔡英文此前下令全党“挺坚”，更是掀起舆论的反对声浪。据联合新闻网报道，国民党高雄市长参选人柯志恩12日表示，除了林智坚外，民进党和蔡英文也应为否定台大专业T生而失言、失态道歉。

“论文门”雪球越滚越大，其背后岛内的“论文工厂”也浮出水面。以林智坚为例，台媒爆出他在台大的论文指导教授︷R曾担任陆委会主委、现为台“国安局长”的陈明通,可以说是民进党的“学历护航员”。台湾“东森新闻云”12日称，由于陈明通涉嫌违反学术伦理，台大将对他展开调查。

台湾“风传媒”11日的一篇文章写道，根据台“中央图书馆”数据库,陈明通是岛内近二三十年以来在社科类指导学生最多的教授之一，从1995年到2021年，共指导了173篇硕博士论文。虽然这种硕士在职专班存在一定学术水分，但2009年前陈明通手下一年最多毕业8名研究生，2010年后大幅增长，2010年最多毕业了15名研究生，之后每年一直稳定维持在10人以上的惊人产量，林智坚也是这个蒿产世代的-员。台媒推测,2008年政党轮替后，陈明通就“含辛茹苦”利用在台大的位置，尽心尽力的为民进党培养人才。相比之下，其他学术地位比陈高之不少的岛内政治学者如朱云汉，手下毕业的学生人数却远不如他。“陈明通找到了他的流量密码，把有前途的政治明星成为自己的学生，把自己炼成了一代国师。”▲

为保选情而失大局

如果说高学历是官员的加分项，与之对应的低水平行政能力则反而更加突出学历的水分。此前，岛内就有大量对于“高学历是否就意味着高行政能力”的讨论与质疑。

台湾中原大学企业管理学系教授林震岩曾撰文称，在经历政党轮替后，台湾政务官的培养出现断层，因此许多政务官是.从大专院校寻找的，在地方政府的局处首长及当局的负责人中，有许多是学者出身，在学术象牙塔从事研究，或只在学校内担任学术或行政主管。但只要受地方县市长或当局赏识，一朝就变成政务官。

学历是世界上很多国家与地区的官员追求的一种证明，尤其在亚洲地区，因此一些岛内学者们通过对化大陆与台湾的干部培养体系，试图寻找台湾在这方面存在的漏洞。林震岩就表示，台湾对官员的培养不像大陆那样循序渐进，发生大问题时无能力解决。台湾学者郭誉申也曾在2018年接触大陆官员后，撰文比较两岸的官员。他认为，台湾很少有大陆官员一样学识甘实务经验兼备的官员。郭誉申分析称，茬台湾，拥有博士学历的专业人才若对政治有兴趣一般有两条路，一条是支持某一政党并在其执政后直接被纳入，另一条则是以高学历的专业形象参与选举并逐渐升级。而无论采取哪条路，高学历专业人才的从政之路大多缺乏扎实的施政实务经验，而他们又通常不愿意去做只负责执行、不负责决策的常任文官。

这次事件也让岛内舆论警惕地看到，除了学历以外，台政治人物和选举文化整个都十分华而不实。中华民意研究协会副研究员林广挺上月底一篇谈到“论文门”的评论中就提到，许多绿营政治人物或执政县市，或多或少都有这种只重视个人形象包装，施政华而不实、花大钱却得到低质量的现象。更严重的是，随着民进党“全面执政”，这种不良的政治文化也逐渐由地方蔓延至当局，成为治理的普遍现象。“且看民进党近年‘大内宣力捧政治人物，除了整天造神和吹牛外，有谁最终能拿得出真实成绩的?”评论称，“林智坚现象”反映的是近年来民进党轻实质、重宣传、虚假成风的政治文化，以及政治分赃盛行、治理败坏的掠夺式执政风格。“若进一步追根究柢，这是台湾社会长期纵容、放弃监督所造成的结果。

在台媒看来，蔡英文为了一时保林智坚的选情而损失了格局。“只有小智，没有大智”，联合新闻网12日以此为题称，蔡英文为捍卫政党选举利益，不尊重大学决定，而要全党上下为抄袭案背书，“立下最坏示范”。报道称，“选举只是一时，教育却是百年大计”，普通民众更在乎的不是民进党的选举风暴，而是“是非不分、价值崩坏”。“当政治人物失去道德底线，毫无耻感，纵使他赢得选举，也将是打胜一场战役，却输掉整场战争。”▲

对“学历主义”十分“迷信”

岛内官员不惜抄袭作弊也要获得高学历的做法，和他们的政治环境中“学历至上”的观念有很大关系。多年来，有很多台湾媒体和学者都总结过，台当局和地方官员“博士率”非常高,甚至不少都追求海外背景。

早在2020年蔡英文第二次就职时,台湾《上报》就总结了民进党当局新任核心高官履刃，其中绝大部分成员都至少有硕士学位；不少人拥有博士学位。如“内政”部门负责人徐国勇有台湾海洋大学法学博士学位、教育部门负责人潘文忠有台湾师范大学教育学博士学位。而在这些博士中，更有不少曾在欧美名校就读的，如“政务委员”林万亿就拥有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社会福利学博士学位，外事部门负责人吴钊燮则在美国俄亥俄州立大学获得政治学博士学位，财政部门负责人苏建荣是美国宾州州立大学经济学系博士。

学历虽然是判断个人能力的一项重要指标，但台湾政客对学历的“迷信”似乎过高。林智坚“论文门”事件刚被披露时，联合新闻网就援引台湾师范大学国文系教授徐国能的话说，岛内越地方型的政治人物越深陷“状元思维”，民众也迷信学历，认为有硕、博士学历的政治人物才是人才，学历不好的人则形同“心里有疙瘩”。

台湾“菱传媒”近日一篇文章中，提到最近几年陷入论文抄袭丑闻的岛内高官。台湾大学校长管中闵2018年面临校长遴选风波时，曾有论文抄袭疑云。2014年转任教育部门负责人的蒋伟宁，被发现与他人挂名共同作者的一篇学术论文涉嫌抄袭，蒋为此请辞获准。台湾前防务部门负责人杨念祖2013年刚上任时，就遭其他教授指控他的著作《决胜时刻》抄袭美国军事专家费雪礼发表在中国杂志的文章。杨坦承该篇文章是朋友代写，上任短短6天随即闪辞下台，成为岛内史上任期最短的“国防部长”。台湾地区前副领导人陈建仁也曾有过抄袭丑闻。

而近些年岛内最为轰动的论文抄袭事件就涉及蔡英文本人。2019年，有台湾政客和媒体人质疑她在伦敦政经学院的博士学位涉嫌造假,因找不到她的博士论文，也没有口试记录。该事件至今仍存在争议，蔡英文将对她提出质疑的台湾媒体人彭文正等三人告上法庭。

中时新闻网此前一篇评论称，岛内政治人物竞相攀比学历，读过大学的就设法拿个硕士，有硕士学历的想办法也得弄个博士。本土硕博不够唬人，美英野鸡大学多的是，只要有钱，学历随手一挥即来。“在这种风气之下，台湾政治人物的学历平均水平逐年创新高。至于炫丽的学历背后是不是真有能力相配，或当中有没有抄袭作假，平时没人'在意，只有在选战之际或党派斗争当口，会被刻意挑起。”

这种“学历主义”在各党都十分盛行。有台湾媒体近日刊发社论称，蒋经国当年就偏爱任用拥有美英博士学位的官员，之后反对国民党价值的民进党上台后也乐于此道。文章称，“论文门”近几年已成为选举攻防的新生事物，而“学位”已经妨碍了公众对政治人物公共事务能力的检验，折射出岛内政客一个普遍存在的弱点，即缺乏主体自信，所以博士们自认有学位勋章，就证明自己是精英。

中时新闻网也有类似的观点，该媒体上个月一篇评论称，几十年前在台湾还没有《著作权法》的时代,社会的抄袭之风遍及乐曲、建筑、绘画、电影、艺术创作等,但是大多为的是商业利益。近20年来，台湾政界传出的抄袭事件，图的都是浮夸亮眼的学历面子，求的是所谓高人一等的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