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共产党关于“中华民族”的百年论述及其话语发展

2022-11-01 06:14
贵州民族研究 2022年1期
关键词:一体中华民族中国共产党

青 觉

(中央民族大学 中国民族理论与民族政策研究院,北京100081)

“中华民族”作为理解现代中国的基本概念和核心概念之一,虽然在严格的学理意义上是一个相当晚近的产物,但在文明渊源和文化传承上却连通着我们共同的历史。从现实维度上看,“中华民族”不仅构成了中国现代国家的人群基础,也是确认“国家”与“民族”双向对应关系的关键环节。中国共产党作为一个具有高度历史自觉和理论自觉的政党,其关于“中华民族”的话语阐发与创新发展,来源于对具体历史情境的“形而上”提炼和对于中国国情具体而微的观察。实现民族独立、人民解放和国家富强、人民幸福,是中国共产党的两大历史任务。在中国共产党成立百年之际,根据其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改革开放以来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时期以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等不同历史阶段对“中华民族”的相关论述及其理论关切,并结合这些论述的具体内容、价值目标指向与宏观社会背景,分析其所表达的核心要义及其蕴含的深层关怀,提炼出联结各个历史时段的一以贯之的内在逻辑,对于正确理解和把握中华民族的历史与现状、内涵与结构以及目标与走向等重大问题,以及深度体察中国共产党在团结凝聚中国人民和领导建设中国现代国家这一历史过程中所扮演的角色和承担的历史责任,具有重要的现实指导意义和学术研究价值。

一、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中国共产党对于“中华民族”的相关论述与探索

(一)系统把握“中华民族”的基本概念与内涵范畴

对于中华民族内涵和概念的界定与把握,直接关系到它所指向的目标与团结的对象。“中华民族作为一个自觉的民族实体,是在近百年来中国和西方列强对抗中出现的。”“五四”前后,“中华民族”观念得到了广泛传播。受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民族解放运动、十月革命以及列宁的民族自决理论的影响,这一时期民族主义的理论构建是民族自决,也就是要把中华民族从帝国主义列强的压迫和奴役中解放出来,实现民族的独立和自由。也正是在这一时期,中国共产党开始逐步登上历史舞台。作为理解中国社会和阐释自身政治主张的关键一环,“中华民族”自然是一个无法回避的命题。针对中国如何得救、中国革命如何团结国民等问题,李大钊、陈独秀等中国共产党早期领导人,均对“中华民族”这一论题倾注了大量心力,并展开了深入论述与探讨。他们认为,中国人应激发一种以各民族融合为基础的“新中华民族”主义的自觉,以实现中国的独立和民族的复兴。1922年,中共二大就明确提出要“推翻国际帝国主义的压迫,达到中华民族完全独立”的主张,中国共产党早期领导人恽代英也提出了“我们不是仅为汉族的利益而革命,而是为全体中华民族的利益而革命”的倡导。此后,在国民大革命和第一次土地革命时期,伴随着如火如荼的革命运动的开展和对中国各阶层民众的动员,特别是在与各少数民族产生直接深入的接触之后,中国共产党对团结“中华民族”开展内外斗争的必要性和必然性,有了更为深刻的认识与感受。

抗日战争既是中国共产党发展壮大和走向成熟的一个重要历史节点,也是中国各界对于“中华民族”展开热烈讨论的又一高潮时期。在此阶段,为了反击日本帝国主义提出的“东亚民族主义”和“东亚协同体论”,中国共产党对“中华民族”的基本概念与内涵范畴等问题展开了较为系统的思考与论述,其间具有创见性的观点和见解,广泛散布于这一时期中国共产党的文件政策及其领导人的著述讲话之中。

1935 年召开的瓦窑堡会议指出:“中华民族的基本利益,在于中国的自由独立与统一。”1938年八路军总政治部印发的《抗日战士政治课本》指出:“四万万五千万人民是共同祖国的同胞,是生死存亡利害一致的。”同年,毛泽东在《论新阶段抗日民族战争与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发展的新阶段》中进一步指出:“我们知道,我们今天的这一伟大的民族战争,和中国过去一切历史时期的战争都不相同。因为这个战争是为了把中华民族从半殖民地状态中从亡国灭种危险中解放出来的战争,而且这个战争是在中华民族历史上最进步的时期进行的。”在这段话中,毛泽东阐明了两层意思:第一,抗日战争是一场“民族战争”,这场民族战争是要把中华民族“从亡国灭种危险中解放出来”,说明抗日战争在最根本的层面上是为了国家与民族的独立,它隐含的背景条件是一个自觉发育的中华民族业已形成,中国已经在实质上形成了一个具有自身明确民族利益的国家实体,这是它与历史上其他战争所截然不同的性质所在。第二,“历史上最进步的时期”,指的是这场民族解放战争,除抵御侵略外,还内含有阶级革命和民主革命的进步成分,在这场民族战争中,中华民族实现了内部民众的大联合,他们已经被有效动员和团结起来共赴国难,也即是说,抗日战争不再是统治阶级或者一小部分人的民族抵抗运动,而是中华各族人民生死与共、命运相连的全民性抗争。

周恩来在阐发孙中山的民族主义时提出:“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在目前抗战中特别需要……民族道德、民族气节应该发扬光大。”“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这一表述,看起来似乎与中华民族形成于近代这一基本“史实”不相符合,但其实恰恰表明了中国共产党人在对“中华民族”的认识上遵循了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并具有可贵的理论纵深性。一方面,中华民族作为一个政治意义上的民族实体,的确是在近代西方列强的入侵和资本主义的刺激催发下产生的,正是在近代,面对着“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中国人才有了民族国家的概念,才意识到需要建构一个与现代国家相对应的政治民族。但另一方面,“中华民族”也具有明显的原生性和内生性特征。这是因为,在长期的历史实践以及中华各民族的多元汇聚过程中,中华各族人民逐渐形成了共同的疆域和经济生活,同时也熏陶培育出了共同的文化传统与精神信仰,而中华民族的这种内生性,才是维系中华文明五千年不坠以及近代中华各民族能够真正被整合成为一个政治民族的关键之所在。因此,周恩来对于“中华民族”历史性内涵的这一论述,反映出中国共产党人对“中华民族”的认识真正做到了理论与实践的具体的历史的统一。

(二)辩证分析“中华民族”之民族主义与国际主义的关系

除对“中华民族”的基本概念与内涵范畴展开系统论述之外,中国共产党还对中华民族之民族主义与马克思主义世界革命的辩证关系进行了深刻分析,这不仅有力促进了马克思主义在中国情境和中国土壤下的生根生长,而且也较为妥善地解决了中华民族利益与国际无产阶级利益的潜在张力问题。1939年,毛泽东在《中国革命和中国共产党》一文中明确指出:“中华民族的各族人民都反对外来民族的压迫,都要用反抗的手段解除这种压迫。”同时,共产党员要结合中国的具体国情来正确理解和运用马克思主义。“共产党员是国际主义的马克思主义者,但马克思主义必须通过民族形式才能实现……所谓具体的马克思主义,就是通过民族形式的马克思主义,就是把马克思主义应用到中国具体环境的具体斗争中去,而不是抽象地应用它。”在此,毛泽东明确阐述了马克思主义与中华民族、以及无产阶级革命与民族革命之间的内在关联性。马克思主义作为指导全世界无产阶级争取自由、平等与解放的科学,在思想内核上具有普世主义的成分,但在具体的贯彻和践行上,却必须要结合各国的实际情况和因应各民族的现实需求,并与其寻求解放与发展的历史进程融合为一体。作为具体的马克思主义者——中国共产党员,必然是需要服务于国家的利益、服务于中华民族的利益。

对于这一认识,周恩来在1941年发表的《民族至上与国家至上》一文中也有相应的阐释。“我们还得说明:中国民族主义与国际主义并不矛盾,也不冲突。国际主义者在中国必须坚决实行中国民族主义,才能使中华民族得到独立解放,走上国际舞台。同时,中国的民族主义者,必须同情和联合国际主义的运动,才能共同打倒国际帝国主义的统治,求得国际上真正的民族平等,中华民族的彻底解放。”在中国共产党人看来,民族主义与国际主义对于帝国主义的斗争是相互支援、互为依托的,二者不可割裂。同时,它们都是以实现人的平等与解放为根本出发点,这一点不会因为国别、族别的不同而有所区分。此外,周恩来在这里还对未来的国际格局进行了展望,他认为,在未来的世界中,人与人、民族与民族之间都是平等的,不存在谁压迫谁、一个民族压迫另一个民族的情况。这种国际范围内的普遍平等与解放,也是各民族在实现自身的平等与解放之后,所要继续争取和奋斗的最终目标。而这种民族革命与国际革命的不完全同步性和宏观连续性,也与列宁所提出的“社会主义可能首先在少数或者甚至在单独一个资本主义国家内获得胜利”的见解,形成了内在逻辑上的契合与呼应。

二、社会主义革命建设时期和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共产党对于“中华民族”的论述与发展

(一)发掘和阐扬“中华民族”在推进祖国和平统一事业上的作用

实现中华民族的完全统一,既是海内外全体中华儿女的共同心愿,也是一代又一代中国共产党人始终铭记于心并为之不懈奋斗的伟大历史重任。1986年邓小平在回答美国记者提问时指出:“凡是中华民族子孙,都希望中国能统一,分裂状况是违背民族意志的。”在革命年代乃至社会主义建设初期,马克思主义指导思想以及系统化的社会主义制度,在推进中华民族的团结与凝聚上厥功至伟,它不仅很好地承担了思想引领和制度黏合的作用,而且也成功地将差异化的各族人群整合成为了一个具有共同政治身份的“人民”,从而使中华民族在结构与人心的双重意义上均得以被铸牢和夯实。但具体到港澳台地区,情况又有所不同,因为这里涉及到相异的政治制度和社会经济如何相互兼容共处的问题。这就需从中华民族的民族意志和民族情感出发,通过各个地区对于共同性“中华民族”身份的深切体认,来统辖和超越彼此在制度体制上的具体分歧。由此,“中华民族”的意义和价值得以进一步彰显:不仅中华民族自身的团结凝聚需要政治国家的引导与支持,政治国家的和平统一和领土主权完整,同样也需要中华民族为之提供内在性的情感认同与道义支撑。

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国际社会主义运动遭受重大挫折,在这一严峻形势下,中国共产党更加强调要发挥中华民族的内在凝聚力。江泽民在1992年召开的中央民族工作会议上指出:“不论是国际上发生什么样的剧变,还是国内出现什么样的风波,我国各民族都是和睦相处、同舟共济、患难与共的,充分体现了中华民族的强大凝聚力。”这是对“苏东剧变”前后,中华各族人民团结凝聚在中国共产党周围风雨同舟、患难与共的生动总结,也是对“中华民族”在重大历史关口所发挥的特殊作用而作出的充分肯定与褒扬。江泽民还指出:“进一步加强各民族的大团结,坚决维护祖国的统一。我国历来是一个统一的多民族国家,在漫长的历史发展中,经过长期的锤炼,形成了具有强大内聚力的中华民族。”这即是说,中华各民族大团结与祖国统一是一体两面的关系,而中华民族的这种团结凝聚,不是人为促发的新生事物,也不是政治意志的单方面强调,它有着深厚的社会根基和悠久的历史渊源,是历史与实践相互交融的产物。通过对“中华民族”之历史生成性与内在凝聚性的深入阐发,明确中华民族对于不同历史时期统一多民族国家的传承和联结作用,从而把中华民族的不可分割性与中国政治国家的统一性直接联系起来。

(二)将“中华民族多元一体”理论上升成为党和国家的政治话语

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是阐述中国多民族形成发展历史、考察中国现实民族状况、以及分析中国民族关系与格局的重要理论成果,它“将学术界对‘中华民族’的阐述带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但另一方面,费孝通等老一辈学者们,当年更多还是从民族学和人类学的视角出发,通过对中华各民族流动迁徙的民族史分析、不同区域和民族文化单元内在关联性的论证,对中华民族内部的多层次结构及不同结构层次之间的“统一性”与“差异性”关系进行了整体性观照。因此,它虽然能够系统论证中华民族在长期的历史发展中是如何形成和维系的,却没有言及其与中华现代国家的直接关联。

中国共产党基于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深刻洞察力,敏锐地发现并回应了这一根本性问题。通过对“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格局”的强调和引申,使得中华民族多元一体相关话语,直接构成了中国共产党民族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胡锦涛在2005年召开的中央民族工作会议上指出:“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我国各族人民密切交往、相互依存、休戚与共,形成了中华民族多元一体的格局,共同推动了国家发展和社会进步。”在2006年召开的全国统战工作会议上,胡锦涛又对“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格局”的面向与方位进行了拓展延伸:“平等、团结、互助、和谐的社会主义民族关系,体现了中华民族多元一体的基本格局,体现了中华民族大家庭的根本利益。”在2009年召开的国务院第五次全国民族团结进步表彰大会上,胡锦涛对“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格局”的内涵与渊源作出了深刻总结:“几千年来,我国各族人民在祖国大地上自强不息、团结拼搏,共同创造了悠久灿烂的中华文化,共同建设了幅员辽阔的锦绣河山,共同缔造了统一的多民族国家。在长期发展进程中,我国各民族密切交往、相互依存,形成了中华民族多元一体的格局。”

党和国家领导人的这些讲话表明,“中华民族多元一体”,已经成为了党和国家用以解释中国国情、阐述政策方针以及处理民族事务的重要逻辑依据和理论支撑,它的指向不再只限定为文化层面,而是立体性的。“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格局,不仅表现为一种居住意义上的多元一体格局,而且也是一种文化意义上的多元一体格局,同时更是一种政治意义上的多元一体格局,只有将自然、文化与政治等多重内容融汇为一体,才能准确勾勒出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格局的完整意涵。”由此,“中华民族多元一体”也就不仅仅只呈现为一种学术话语,而是进一步上升成为了党和国家的政治话语,它与中国共产党团结领导中华民族争取自由独立和建立发展社会主义统一多民族国家的历史奋斗进程紧密结合成了一个整体性的历史叙事和理论体系。

三、进入新时代以来中国共产党对于“中华民族”的理论提升与话语创新

(一)将“中华民族”进一步提炼成为“中华民族共同体”

进入新时代以来,“中华民族”在中国共产党相关话语阐述中的地位和意义变得更为凸显。在“中华民族”这一本体概念及其内涵属性的阐发上,中国共产党赋予了其更具纵深性的内在结构和更为广阔的意义空间——中华民族共同体。2014年的中央民族工作会议指出:“加强中华民族大团结,长远和根本的是增强文化认同,建设各民族共有精神家园,积极培养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全面贯彻党的民族政策,深化民族团结进步教育,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加强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促进各民族像石榴籽一样紧紧抱在一起,共同团结奋斗、共同繁荣发展。”此外,在2019年召开的全国民族团结进步表彰大会上,习近平总书记还指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就要以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为主线,把民族团结进步事业作为基础性事业抓紧抓好。”

由强调“中华民族”,到强调“中华民族共同体”,二者之间不仅仅只是话语的转变,其中更深刻表明了中国共产党对中国现实国情与历史奋斗使命的认识把握上,始终保持着实事求是的清醒头脑和与时俱进的优秀品质。在“中华民族”之后加上“共同体”,意味着与以往各个历史时期相比,中国共产党在新时代要更加突出“中华民族”的“团结性”与“共同性”。而且,这种“团结性”“共同性”与新民主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时期中国共产党强调的又有所不同,当时主要是基于推进多民族国家统一的深层考虑,是将中华民族自外向内推向“团结”。而新时代所强调的“团结性”与“共同性”,则是对中华民族内在精神性要素的确认,是由内而外的“团结”,这在程度和性质上向前迈出了一大步。同时,在“中华民族共同体”的基础上,还强调要在“意识”层面予以“铸牢”,这意味着,新时代不仅要追求中华民族“团结性”与“共同性”的外化于行,还要将之内化于心,在人心和灵魂层面上巩固下来。总的来说,中国共产党建设中华民族共同体、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最终目的是为了把各民族群众更好地团结起来,并在更深层次上凝聚为一体,从而建立社会主义国家与国民之间牢固紧密的双向对应关系,并在此基础上充分调动中华各族人民的积极性和创造力,使之聚合于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这一宏伟目标之下,勠力同心建设社会主义祖国。

(二)在“中华民族多元一体”上形成更为清晰透彻的理论自觉

“中华民族多元一体”在上升成为党和国家的政治话语之后,其内涵意义在新时代得到了进一步的挖掘与提炼。2014年召开的中央民族工作会议指出:“(中华)各民族共同开发了祖国的锦绣河山、广袤疆域,共同创造了悠久的中国历史、灿烂的中华文化……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谁也离不开谁的多元一体格局。”在2019年召开的全国民族团结进步表彰大会上,习近平总书记强调:“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是先人们留给我们的丰厚遗产,也是我国发展的巨大优势。各民族之所以团结融合,多元之所以聚为一体,源自各民族文化上的兼收并蓄、经济上的相互依存、情感上的相互亲近,源自中华民族追求团结统一的内生动力。正因为如此,中华文明才具有无与伦比的包容性和吸纳力,才可久可大、根深叶茂。”

习近平总书记的这些重要论述表明,在对于“中华民族”内涵属性及其内在层次结构的认识上,中国共产党已经做到了话语生产的自觉更新与理论范式的深刻创新。“中华民族多元一体”反映的是一种不偏不倚、无过不及的立场:如果我们过分强调“一体”而忽视各民族客观存在的历史和现实,中华民族就会失去源头和活力;而如果过分强调“多元”而忽视中华各民族的内在联系和中华民族的共同利益,我们的国家和人民就会变成一盘散沙。中华民族从属性上看应当是“一体”与“多元”的有机结合。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中华民族和各民族的关系,形象地说,是一个大家庭和家庭成员的关系,各民族的关系是一个大家庭里不同成员的关系。”在中华民族共同体中,各个民族是多元,中华民族是一体,一体包含多元,多元组成一体,一体离不开多元,多元也离不开一体,一体是主线和方向,多元是要素和动力,两者辩证统一。简言之,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既是对于中华民族共性与个性、整体与部分、普遍性与特殊性的系统调适和有机结合,也是能够完整准确归纳中华民族性质与特点的、真正在历史与实践逻辑上实现高度自洽的重要理论概念。中国共产党在新时代对“中华民族多元一体”的这一论述,也意味着其在“中华民族”及其纵深性问题的理解和把握上,已经实现了形而上的“扬弃”过程和更为清晰透彻的理论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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