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无声

◎范小茜 嘉兴一中实验经开学校802班

临近期末。

所有活动被取消，不管它们是否能使我放松休整。

这个学期的时间特别紧迫，总感觉期中考刚考完，素质考的折磨就来了，不消几天，又把压力给到期末考。

“期末考啊期末考……”我揉揉非正常聚焦的眼睛，看向黑板上的倒计时，刺目的红色，分明得令我害怕。“还有四天……”我赶紧低下头，继续复习我的数学，这一个个几何模型、一行行充分条件与必要条件，晃得我头昏。当别人已顺畅地掌握解法原理，在课堂上抢答老师抛出的问题时，我仍在老师口中“最基础”的部分徘徊。或者也不能说是徘徊，而是顾虑着，犹豫不前。我不敢问问题、举手回答，不敢踏出我的舒适区，我怕落后的现实和那该死的自尊会压垮我。

新课又开始了，老师不知第几回让我们拿出每天必用的重点提纲。原本平整、黑白分明的A4纸被各色的笔圈过、画过，红色横线上有绿色再次钩点。题号上黄色的圆圈又被打上蓝色五角星。纸边也裂开了、揉皱了、起毛边了，再被透明胶带一层层补好。这提纲就像我们不讲道理又自顾自的残酷、终归又灿烂的青春。

题还是昨天剩下的那系列题，问法带着数据一起变，我们的目光也随着一起变。老师讲着讲着，又抛出一个问题，教室里哗啦啦举起一片手，我照旧裹着厚厚的校服，窝在角落的座位上。我的下巴搁在手臂上，手臂摆在桌面上，估摸着别人回答问题需要几分钟。我虽然不会，想必会有很多人答出来。我的视线漠不关心地滑到手臂下方压着的提纲上。花花绿绿的色彩使我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未来——杂乱无章。

我不禁问自己：“是真的不会吗？”这六个字使我忽然清醒。紧接着，一个个问号在我心中出现：“是学不会，还是不想学？是别人太聪明，还是我就是笨？我真的勤奋学习、努力向前了吗？我真的……”

“主动了吗？”

“主动？”我咀嚼着这两个字，心里犹如过电一般，仿佛光打在我身上。恍惚间顿悟——抬起头，黑板上的题不难，我定了定神，举起了手，心里却不指望老师会关注到我。毕竟，人那么多，我又只是低低地举起一只手。可是眼尖的老师，她请了我回答。一阵莫名的担忧与慌乱瞬间开始弥漫。在与老师视线碰撞的一刹那，她眼里的惊喜和鼓励使我平静下来。我在心跳如鼓中回答完问题，在老师满意的目光中坐下，无名的开心和激动充盈在心间。带着不自知的微笑，我别过头，透过眼中的水雾，看向窗外——

玻璃有了划痕，新木有了高枝。

花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