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国家民族主义复兴的表现、根源与应对

2022-11-22 03:56张育诚
关键词:思潮民族主义国家

杨 军, 张育诚

(武汉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 湖北 武汉 430072)

民族主义是当今世界上最令人瞩目的政治和文化现象之一。自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爆发以来,西方国家的民族主义思潮开始复兴和蔓延,尤其是基于“国族”理念的民族主义思潮日益突出,并向国家对外政策转化。同时,由于西方民族主义思潮中有针对中国的内容,在一定程度上与中国国内的某些社会思潮相互激荡,所以有必要深入认识西方民族主义思潮的主要表现及根源,并积极应对。

一、西方国家民族主义思潮复兴的主要表现

自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爆发以来,西方发达国家在意识形态领域出现了民族主义思潮的复兴,并显著影响着其政府的对外政策。美国主张用“美国主义”取代“全球主义”[1]以及英国脱欧、西班牙加泰罗尼亚独立运动和德、法、意等国极右翼势力强势崛起等,皆是具体表现。综观近年来西方国家民族主义思潮的种种表现,最具影响力的是经济民族主义、技术民族主义和疫苗民族主义。

(一)经济民族主义

虽然学术界对经济民族主义的界定尚未统一,但都突出了两点:一是国家是实施经济民族主义的行动单元;二是在全球范围内追求有利于本国利益的条件和权力。虽然各国的政治经济制度和社会文化不尽相同,所追求的利益目标和具体政策也有所差别,但总体来看,经济民族主义通常呈现出两种样态:“较温和的防守型经济民族主义”和“较强硬的进攻型经济民族主义”[2]。

当前,西方国家出现较多的是“较强硬的进攻型经济民族主义”,即崇尚实力扩张,片面追求本民族国家利益最大化,主动挑起国家之间经济关系上的争端,胁迫对方满足自己的利益诉求。其主要内容为贸易保护主义、经济排外主义和技术霸凌主义等;常用手段为关税战、贸易战、金融战和技术战等。面对西方国家在经济上咄咄逼人的进攻态势,受到冲击的发展中国家被迫走向“防守型经济民族主义”,以保护本国的权益。例如,在美国宣布于2018年 6月1日起对墨西哥的钢铁产品征收25%的进口关税,对其铝产品征收10%的进口关税后,墨西哥政府也宣布了对等的反制措施。基于此种情形,经济全球化不可避免地会遭受打击。“尽管很多国家在话语层面还在继续谈论全球化,但在实际政策上已经选择了经济民族主义。”[3]

实践证明,经济民族主义是把双刃剑,无论是发达国家之间高筑贸易壁垒,还是发达国家对发展中国家排斥霸凌,均在损害他国经济利益的同时也伤及了自身。例如,美国对中国加征关税的措施,就令美国股市上市公司市值损失共计约1.7万亿 美元,同时也使美国普通家庭年均多支出超过1 200美元[4]。

(二)技术民族主义

技术民族主义是一种以维护国家利益的名义来安排科技政策的理念,也是以本国所掌握的高技术作为筹码,利用技术禁运来挤压和威胁别国,迫使其在外交上做出让步,或者以技术转让为手段,达到拉拢和在政治上控制别国目的的一种民族主义行为[5]。技术民族主义根据目标、动机以及政策表现与影响的不同,可分为“防御性技术民族主义”和“进攻性技术民族主义”[6]。在具体实践中,前者往往表现为“技术自立”和“科技自强”,后者则更多表现为“技术封锁”和“科技霸凌”。

进入21世纪后,新技术引发的新一轮产业革命,开始推动全球政治经济权力结构发生重大调整。面对中国在通信、互联网和新能源等新技术领域取得的飞跃性发展,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发达国家开始担忧本国会丧失在现存国际秩序中的绝对优势和特殊利益,相继出台了一系列打压和遏制中国高科技发展的政策措施,掀起了新一轮技术民族主义浪潮。当前,西方国家技术民族主义主要有以下特点:其一,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大国,依仗国家整体经济和技术上的存量优势来打压他国;其二,以“国家安全”之名,重点针对中国和俄罗斯,实则因循冷战思维;其三,以削弱他国科技企业的市场竞争力、扶持本国企业实现技术替代为直接目标,采用多种手段打压他国科技企业;其四,限制国际科研交流与合作,对特定国家的科研人员实施歧视和排外政策,如美国、英国和日本等限制中国留学生就读所谓“敏感专业”[7]等。

技术民族主义政策的实施,的确有利于西方国家的部分高科技企业提高其市场占有率和垄断利润,但同时也给西方国家的经济和科技发展带来了消极影响。有研究显示,仅限制中国留学生或访问学者这一项政策,就将使美国在未来10年内损失高达2 100 亿美元的专利价值和近10亿美元的学费,这还不包括其他方面的经济损失[8]。

(三)疫苗民族主义

疫苗民族主义是西方民族主义思潮在新冠肺炎疫情暴发后演化出的最新形式,也是技术民族主义在公共卫生领域的具体体现,是极端利己主义与技术民族主义相互糅合的产物。

新冠肺炎疫情大流行以来,世界各国普遍将控制疫情的希望寄托在了大规模的疫苗接种上。而在疫苗研发、生产和储运上具有经济能力和技术优势的西方国家却将疫苗视为逐利工具和政治砝码,奉行本国利益绝对优先原则,以极端利己的态度来对待疫苗的生产和分配,无视疫情中疫苗的公共产品属性。主要表现为:一是在本国超量供应疫苗和囤积疫苗,追求“独自”免疫。据国际疫苗监督机构调查显示,某些发达国家囤积的过量疫苗平均可供其公民进行5次接种,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全球67个低收入和中低收入国家的大部分人民,却面临着无“剂”可施的风险[9]。二是一些西方国家或是限制疫苗成品和生产疫苗所需的关键材料出口,或是在疫苗临期前“捐赠”“甩卖”给一些中低收入国家。

事实已经证明,由于很多发展中国家无法及时获得疫苗,导致疫情难以得到有效控制,病毒不断变异并向全球传播。这不仅给全世界带来了新的感染风险和更大的防控压力,而且还反噬西方国家,如奥密克戎变异毒株的大面积蔓延,导致西方国家的感染率和死亡人数居高不下。

当前,疫苗民族主义已经对国际上的抗疫合作造成了极大的负面影响,而且阻碍了世界经济的复苏,给全球产业链、供应链恢复和国际能源市场企稳带来了更大的不确定性。西方国家采取这种自私自利的抗疫政策,已经给世界造成了“道德和经济的双重灾难”。

二、西方国家民族主义思潮复兴的根源

分析西方国家民族主义思潮的复兴,不仅要从生产方式出发考察其经济根源,还要把握与生产方式紧密联系的社会关系,尤其是政治关系对思想变化的深刻影响。

(一)西方社会出现系统性危机

资本主义的“不平衡”波动形成了民族主义的推动力[10]。进入21世纪以来,西方发达国家充斥着各种各样的“不平衡”,各种社会问题不断积累叠加,呈现出明显的系统性危机。主要表现为:其一,经济衰退。自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爆发以来,部分西方发达国家陷入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来最严重的经济衰退期,再加上疫情的反复冲击,导致经济大幅萎缩。例如,2020年,德国GDP同比萎缩5.0%,终结了连续10年的经济增长纪录;2020年,美国GDP同比下降3.5%,创下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来的最差纪录。总之,西方发达国家的经济体量在世界经济总量中的占比不断下滑。其二,科学技术的进步无关大众福祉。科技创新导致发达国家的产业结构、业态和经济增长动力发生变化,人工智能等新技术的应用既没能解决就业问题,也没能带来普遍的收入增加,反而是一批科技精英与金融资本结合,成为了占据大量财富的新群体。其三,两极分化日益严重。金融资本极度膨胀,少数跨国垄断金融资本集团独占全球化红利,而占人口绝大部分的中产阶层和低收入阶层则出现收入下降的趋势[11]。1989—2018年,美国社会最富有的1%的家庭在家庭财富总额中的占比由23%上升至32%,而最底层的50%的家庭财富净增长基本为0[12]。这意味着,“橄榄型”的社会结构已经变形。其四,政党政治危机加重。当前,西方大国政党政治在债务、金融、难民和疫情等多重危机交织的情形面前应对乏力,在经济全球化、移民和环保等世界性议题上难以凝聚共识;选举中,政党之间相互攻击,选民投票率不断下降,以及政治精英与社会大众脱离;等等。其五,高福利模式难以为继。2008年金融危机爆发后,欧美国家迫于财政困难和主权债务危机,大量削减社会福利支出,推动福利制度改革,但却引发了此起彼伏的群众抗议和频繁的政府更迭。

面对上述危机,西方社会普遍出现了对国家前景和民族利益的担忧。在一些政客、学者和媒体的蓄意引导下,西方国家的民众日益倾向于将其生活中的窘迫简单地归咎于经济全球化及他国的“不正当竞争”,从而形成了反对经济全球化和排外等负面情绪。

(二)资产阶级进行意识形态操控

“支配着物质生产资料的阶级,同时也支配着精神生产资料。”[13]在西方发达国家中,资产阶级总是调节和支配着整个社会思想的生产,为了使社会意识形态符合其利益需要,民族主义成为经常被利用的工具。在“百年变局”和“世纪疫情”的叠加下,资产阶级祭出民族主义的大旗,将其阶级利益打扮成“国家利益”和“大众利益”,对特定的政策选择造势和辩护,进行意识形态操控,具体方式为:其一,渲染既有的国际秩序受到中、俄等国的挑战。一些别有用心的西方政客和媒体把中国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倡议和“一带一路”建设解读为“北京试图塑造以中国为中心的地区秩序”,中国要“在全球治理体系中取代西方的主体性地位”等。其二,渲染本国的经济利益受到他国的侵蚀。例如,美国一些不良政客指责“中国盗窃我们的知识产权”和“中国抢走我们的工作”等。其三,造谣他国干涉和操控本国大选。例如,2020年10月,澳大利亚战略政策研究所(ASPI)发布报告称,俄罗斯、中国、朝鲜和伊朗均试图通过不同的网络化干预策略来影响2020年的美国大选。其四,造谣国家安全和公民权利受到他国政府和企业的侵扰。例如,美国政府反复指责中国华为公司的技术和设备“有间谍行为”和“造成国家安全风险”等,还指责TikTok公司“收集儿童用户的位置、长相、声音、喜好和分享”等。

综上所述,资产阶级利用以西方中心主义为底色的社会心理来制造恐慌和贩卖敌视,从而推动整个西方社会产生一种强烈的“失落感”和“恐慌感”,并引导其民众形成对外排斥和敌视的心态,进而为民族主义思潮的复兴提供“民意基础”。

(三)西方国家转嫁社会矛盾

长期以来,资本主义私有制导致西方社会存在严重的不平等现象。这种现实生活中“事实上的不平等”一直被“法律上的平等”所掩盖。但随着经济危机频发,“事实上的不平等”凸显,西方社会民众由此产生了普遍的不满。近年来,发达国家多次爆发大规模的抗议运动,如“占领华尔街运动”“黄马甲运动”和“黑命贵运动”等,正是这种不满情绪集中爆发的表现。

出于维持资本主义制度和价值观的现实需要,一些西方国家政府引导其民众将对现实生活的不满转移至某个或某些国家身上,将本国的经济问题、政治问题和社会问题替换为民族问题和国家安全问题等,并鼓励和煽动民族主义情绪。由于中国与西方发达国家政治制度和意识形态迥异,而且中国经济长期持续高速发展,GDP总量已多年位居世界第二,社会财富不断积累,一些西方政客便将中国列为了转嫁其社会矛盾的“靶标”。正如马克思所言,资产阶级作为统治阶级,“只有靠民族斗争和民族矛盾才能继续执掌政权和剥削从事生产劳动的人民群众”[14]316。

然而,西方国家利用民族主义转嫁其国内矛盾的策略风险性极高。“虽然政府的确是有意识、有技巧地全面进行这项意识形态的制作工程”,但“政府并非魔法师,只是魔法师的徒弟。最好的状况是,它们无法完全掌握这股被它们召唤出来的魔力;最糟糕的下场则是玩火自焚”[15]。

三、应对西方民族主义思潮复兴的措施

当前,西方国家民族主义思潮的蔓延,对中国的经济发展、科技进步和思想领域都产生了复杂的影响。在思想领域,一方面,西方民族主义政策的实施,已经激起了中国人民的不满和愤慨,在一定程度上强化了中国社会的民族主义情绪;另一方面,也使部分中国舆论产生了跟随西方话语,误解中国民族主义和爱国主义的观点和现象。由此,笔者认为,应从以下四个方面来认识和应对西方民族主义思潮:

(一)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把握西方国家民族主义思潮的实质

对于民族主义这一近代以来的重大理论话题和全球性实践问题,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在理论上进行了深入探讨,形成了马克思主义关于民族主义的基本观点和科学分析方法。马克思恩格斯在分析19世纪欧洲不断发展的民族主义时,坚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透过纷繁复杂的民族运动现象,将民族主义与特定阶级、利益集团联系在一起,说明民族主义具有强调集团利益的“内护性”和排外性等特征。一方面,马克思恩格斯肯定了民族主义作为资产阶级的理论工具,在反抗封建专制主义、建立民族-国家的进程中发挥的重要作用;另一方面,马克思恩格斯将资产阶级国家倡导和鼓励的民族主义冠之以“狭隘的”“利己的”和“虚假的”等定语,对民族主义的资产阶级属性以及在社会革命中的消极性和保守性进行批判,并将资产阶级在处理国际关系上的民族主义称为沙文主义,指出:“资产阶级的沙文主义只不过是一种虚假的装饰,它给资产阶级的种种无理要求罩上一件民族的外衣。”[14]605列宁认为,资产阶级的民族主义和无产阶级的国际主义“代表着民族问题上的两种政策(也是两种世界观)”[16],并指出,资产阶级经常培养民族主义偏见,愚弄无产阶级和人民大众,因此,“社会主义者要同资产阶级民族主义的各种各样的表现作斗争,不管它是赤裸裸的还是精心打扮过的”[17]。

当前,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来分析和认识西方国家民族主义思潮,应把握西方国家民族主义的阶级实质,看到其中内含的维护西方霸权的实践取向、极端利己主义的价值取向和为达目不择手段的侵略性及攻击性特点,不要被其精致的言辞所迷惑。

(二)正确认识全球化发展趋势,持续推进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

由于西方国家民族主义的挑动,逆全球化浪潮兴起,多国采取了贸易保护政策,各种批判全球化和片面强调本国利益优先的民族主义言论开始充斥国际舆论空间。然而,这类政策和言论并不符合破解全球经济困境的内在要求。应该说,经济全球化“是社会生产力发展的客观要求和科技进步的必然结果,不是哪些人、哪些国家人为制造出来的”[18]。过往经济全球化带来的严重的金融风险、贫富差距和发展鸿沟等问题,源于西方发达国家主导下资本的逐利性和极端利己主义思想。因此,要摆脱全球性经济困境,不能靠民族主义口号下的贸易壁垒和产业链切割,更不能因噎废食,阻挡全球化;而应坚持真正的多边主义,以平等为基础、以开放为导向、以合作为动力、以共享为目标,推动全球经济治理体系变革,推动共同发展与合作共享的经济全球化。

无产阶级政党向来反对“旧的赤裸裸的民族利己主义和自由贸易的伪善的自私自利的世界主义”[19]。中国共产党从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高度来认识经济全球化及其走向,坚定顺应时代潮流,准确把握人类面临的多重严峻挑战,深刻认识到在全球性问题面前,各国唯有加强合作和携手应对,才能有效化解危机和挑战,并由此提出了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主张;同时,还积极谋划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努力以中国自身发展带动沿线国家的经济社会发展,倡导全人类共同价值,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提供价值支撑,并提出了完善全球治理体系的新思路、新方案等。上述思路、主张和方案都将是当前和今后中国应对西方极端狭隘的和缺失道义的民族主义,以及展现中国作为负责任大国形象的行动指南。

(三)坚持敢于斗争,用发展成就和融通中外的话语讲好中国故事

在世界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之际,西方国家不会放弃对现有全球治理体系和本国特权地位的固守,其民族主义思潮不会很快消退。面对西方国家民族主义的发展及其政策化,中国要想维护国家利益和发展成果,就必须要坚持敢于斗争、善于斗争,以斗争赢得未来。

其一,积极回应西方国家的民族主义政策,坚定不移地“集中力量办好自己的事情”。具体包括:依托中国完整的工业体系、日益完善的基础设施、便捷发达的交通网络、优质的劳动力资源和广阔的国内市场等,逐步形成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努力建设世界科技强国,坚持走中国特色自主创新道路,面向世界科技前沿、面向经济主战场、面向国家重大需求,加快各领域科技创新,掌握全球科技竞争先机;坚持对外开放,扩大对外贸易,推动商品和要素等流动型开放并形成协同效应;积极借鉴国际先进经验,推动规则、管理和标准等制度型开放,积极参与全球经济治理体系改革,努力增强在国际经贸规则制定中的话语权。在危局中开新局,以新的发展成就来突破西方国家民族主义制造的障碍。

其二,积极回应西方国家的舆论战,开展舆论斗争。当前,在狭隘民族主义的驱使下,某些西方国家有组织地发动了对中国的舆论战,如利用部分西方媒体反复抹黑中国,污蔑中国对非洲搞“经济殖民主义”,在疫情中搞“口罩外交”和“疫苗外交”,炒作所谓“新疆人权”问题,攻击中国外交是“民族主义”和“战狼外交”等,想借此来消解中国在全球的正向影响力,毒化中国外交和贸易的国际环境以及破坏中国的国际形象等。对此,必须充分认识到西方媒体的意识形态功能,把握西方舆论的“双重标准”以及选择性、非真实性、非道德性和非传统性等特征,跳脱出西方媒体的“话题设置”和“进程设置”,及时回驳其错误言论,揭露其造谣攻击的真实目的,争取舆论主导权。

其三,以融通中外的话语展现真实的中国。努力突破中国国际形象长期由西方媒体“他塑”的状态,挖掘和弘扬中华民族的优秀传统文化,寻找中外利益交汇点和人类情感共鸣点,构建融通中外的话语体系,用世界各国人民听得懂的语言、能够接受的方式和可以相信的内容,讲好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的故事和中国人民日常生活的故事,展现中国的世界观和价值观,消解西方民众对中国的误解和偏见,推动中国叙事成为世界叙事和国际共识。

(四)引领国内民族主义思潮

当代中国的民族主义思潮在形成背景、价值取向和实践指向上与西方民族主义有着本质的区别,但也呈现出“双刃剑”的特点。一方面,中国民族主义思潮对于中国共产党倡导的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和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理念,均具有正向的意识形态功能,有利于促进政治认同。民族主义思潮强调国家利益和民族尊严的至上性,推崇民族自信自强,是与尊重中国历史,以及认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及其时代价值联系在一起的,有利于鼓励大众提升民族精神、增强文化自信。但另一方面,中国民族主义思潮也有一定 的负面效应。一是在回应西方民族主义言论、政策和举措时,往往流于非理性的情绪宣泄,而非基于对国家的深厚情感和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坚定信念。特别是当对中国实力的过高估计遭遇现实国际关系的否定时,中国民族主义思潮就容易走向怀疑和指责政府的错误道路。二是回应西方民族主义言论的挑衅时,也可能因循“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逻辑,表现出排外、仇视和极端等心态,从而陷入西方的话题设置和情绪诱导中,不利于讲好中国故事。三是在网络舆论中不乏道德绑架现象的存在,将大众的日常消费行为和交往行为等提升至是否“爱国”的层面来评判,实际上是将“爱国主义”庸俗化,既不利于在国内凝聚共识,也容易给西方攻击中国爱国主义教育留下“口实”。此外,当代中国民族主义思潮的走向也具有一定的不确定性。

因此,要加强引导中国民族主义思潮,抵御西方民族主义论调和情绪将狭隘、排外、暴戾和极端利己等负面因素传递给中国大众。具体来说,其一,要加强习近平外交思想和中国外交基本原则的宣传教育工作,帮助大众理解、领悟习近平外交思想的理论内容和宏阔视野,认识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复杂性和长期性,树立正确的历史观、大局观、义利观和中国角色观。其二,要加强对大众尤其是青少年的国情和世情教育。既要讲清楚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发生的历史性变化和取得的伟大成就,也要在比较中讲清楚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尚未完成现代化的中国与发达国家之间存在的现实差距,以及中国为缩小差距所做的努力等。其三,要加强对网络信息的监管和对网络舆论的引导。对于那些煽动狭隘民族主义、刺激盲目排外情绪以及打着“爱国”名义攻击他人的言论,应依照网络信息治理的相关法律法规进行处理;组织、引导一些机构和个人,特别是“网红”和“大V”等推送理性认识中国、理性认识中外关系以及批判西方民族主义的信息,增加网络空间的理性信息内容,引导国内民族主义情绪向理性爱国主义转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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