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幼儿为主体的戏剧创演与“五育”融合的实践

林茂华

幼儿的主体性发展是幼儿发展的核心。“五育融合”理念下的幼儿教育旨在培养全面发展、身心健康的幼儿，强调适宜的教育要尊重幼儿发展的特点、个性和主体地位。幼儿园戏剧创演中以幼儿自创、自导、自演、自赏为主，正是重视幼儿主体性发展、以幼儿为主体的理念为先。文章尝试总结在戏剧创演活动中以“五育”为指导，在价值层面上阐述“五育”与幼儿戏剧创演活动的共通点，梳理促进幼儿主体性得到良好发展的实践策略。

一、 融合逻辑：五育融合与戏剧创演的共通

我们正处在一个学前教育走向高质量发展的关键时期。“五育融合”是新时期育人内核的体现，倡导将五育并举，在融合中育人，既是一种理念，也是一种重要的教育手段。“五育”与幼儿戏剧创演主题活动融通的可能性在于，后者是一个尝试将各种教育要素统整为一个有机整体，在戏剧表达、创作、表现中致力于促进幼儿“德、智、体、美、劳”悉数发展的过程。幼儿园戏剧创演主题活动与“五育融合”在以下三个方面共通。

(一)育人目标追求整体全面发展

首先，两者兼具全面发展的育人追求。幼儿园阶段的戏剧创演活动秉持儿童立场，尊重幼儿生活经验和兴趣爱好，把戏剧创演与幼儿生活实践结合，与幼儿个体成长的五个面结合，即道德、智慧、身体、审美、劳动，将其纳入戏剧创演活动的内容体系。而事实上，开展为期两三个月的戏剧创演主题活动，能够在一个阶段里，通过从一个文学故事、戏剧话本、生活话题出发，挖掘其文化内涵、五育教育价值，设定相符的主题活动目标，指导幼儿整体发展的教育。例如，小班上学期《小兔乖乖》戏剧创演主题活动目标如表1所示。

表1 小班上故事主题活动总目标《小兔乖乖》

这个戏剧创演主题活动并非单纯地欣赏故事教育模式，而是包含“五育”的维度，打破把以往将各“育”分开的旧俗，剖析故事精华，沿着“五育”脉络发展幼儿能力，目标架构里既有部分，也有整体，部分指的是故事里的各部分，崇尚《小兔乖乖》故事里“勇敢、机智、友爱”的主题内涵，了解模仿故事中活泼、木讷、善良、邪恶等鲜明特征的角色，自主制作色彩鲜艳的道具，自主表演欢乐刺激的戏剧情节，整体指的是体现出来幼儿五大领域和“五育”发展内容的整体。

(二)育人内容追求均衡协调整合

学者李政涛指出，基础教育长期以来存在“五育”不善，“疏德”“偏智”“弱体”“抑美”“缺劳”顽疾难除，各育分离、割裂的问题亟待解决。均衡协调幼儿各领域全面发展也是幼儿教育的不懈追求。新时代的幼儿教育应当以幼儿为主体，尊重幼儿自主性、独特性和创造性，这些正是以幼儿为主体的戏剧创演活动追求的育人目标。不同于以往以“智育”主导其他四育的格局，戏剧创演主题活动结构探索出整体与融合的活动形态，包含从数量、程度、质量上的协调，为喜欢不同学习内容和学习方式的幼儿提供个性学习的可能。

以中班戏剧创演主题活动《朱家故事》为例，该主题活动里包含五大领域活动、区域活动及创造性游戏，将幼儿一日生活时间里的学习和游戏内容涵盖其中，为德、智、体、美、劳提供充分的时空、材料和力量，赋予“五育”每一项内容同等培养地位，倾向于在戏剧创演主题活动内采用渗透式的方式推行德育、智育、体育、美育、劳育，当然还需要教师以《3～6岁儿童学习与发展指南》为精神指导，具备整体育人意识、育人能力，才能与学前教育、“五育”的育人特点和育人规律保持一致。

(三)育人过程追求平等和谐推进

在戏剧创演主题活动进程中，每个幼儿既在教师支持下朝向总体目标前进，正如《小兔乖乖》《朱家故事》等主题活动目标显示的那样，在戏剧创演主题活动里育人的目标是平等的。同时幼儿也可在自己的最近发展区上进步，因为戏剧创演主题活动中的每一种活动形式如集体活动、区域活动、创造性游戏活动、生活活动在每周每天不同时段向所有幼儿开放，需要在特定领域提升能力、喜欢特定领域活动的个别幼儿，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和喜好，和教师、同伴在集中学习时间就故事包含的价值共同探讨，在区域、生活等开展自主创编和演绎，用听、赏、说、绘、唱、跳、演、种植与劳动等方式表达表现，在自主游戏时间独自，或者和同伴合作搭建戏剧场景、重现戏剧情节、创编戏剧内容等。由此，戏剧创演主题活动发挥了“育整体幼儿、整体地育幼儿”的功能，而这正与“五育”并举的平等育人、全面育人、均衡育人的观念不谋而合。最终，戏剧创演主题活动与“五育”都是要追求让幼儿有平等的发展机会、发展过程和发展结果。

二、 实践策略：以五育融合促戏剧创演

“五育融合”是提升戏剧创演主题活动质量的新时代抓手，是实现以幼儿为主体的教育理念的重要途径。将“五育”有机融入戏剧创演主题教育活动，要让幼儿通过直接感知、亲身体验、实际操作，也就是经由肢体、声音、语言去创作戏剧角色、台词、情节和情境，发挥想象力和创造力创作需要的戏剧材料、道具、场景等辅助，帮助最后进行戏剧表演，最终习得经验、形成习惯、养成品质。戏剧创演主题活动要真正发挥促进“幼儿全面发展”成效，可用“五育”焕新戏剧创演主题活动的上位目标、行动框架和教育策略。

(一)确立对应“五育融合”的育人总体目标

2019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的《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明确了“更加注重学生全面发展，大力发展素质教育，促进德育、智育、体育、美育和劳动教育的有机融合”的“五育融合”目标，五育融合的戏剧创演主题活动应当从一般的“促进幼儿在主题教育中发展五大领域能力”，转化到“五域”并承、“五育”并容的育人追求，“五域”是《3～6岁儿童学习与发展指南》所指的幼儿学习内容的五个方面，它是基础，就像花瓣托护住幼儿发展，幼儿园、家庭、社会经过它输送“营养”至顶端，最终锻造“五育”育人果实。

与长期弊存的“疏德、偏智、弱体、抑美、缺劳”育人问题相对应，在戏剧创演主题活动中，育人目标当立为涵德、明智、锻体、润美、勤劳。“让真善美的优秀幼儿故事以适合幼儿接受的方式对幼儿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这就是教育的永恒价值和终极使命。”因此，戏剧创演主题活动力求在围绕故事开展戏剧创作、表达、欣赏的“五域”活动中达成“五育”(如图1)。

第一，涵养德行。将优秀、经典的故事与戏剧创演结合开展主题活动，发挥其中那些指向人性中永恒的德行美，在新时代“以德树人”的功能，用善良、爱心、勇敢、团结、助人等戏剧哲理涵养幼儿德行，培养积极参与社会活动，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文明小公民。

第二，明增智慧。挖掘戏剧创演可开展的多元领域活动价值，选择适合幼儿年龄、贴近生活的语言文学、科学数理、社会规范、健康保育、艺术文化等学习内容。幼儿在吸收、激荡、转化各种观点中形成精湛的理解能力，在直接和间接的体验中激活想象力，在解决问题和反思总结中提升实践创新能力。

第三，锻炼强体。引导幼儿利用肢体与表情、声音与语言等身体资源感知、表达、体验体验戏剧，为心智发展奠定健康身心基础。在戏剧音乐游戏、律动游戏、体育游戏、种植游戏中锻炼力量、技巧、信心和胆量，养成健康生活习惯和积极的人生态度。

第四，润泽审美。通过综合性艺术活动，幼儿在文学欣赏、情节绘画、道具制作、角色塑造、台词创编、肢体律动、戏剧表演中认识美、感受美、表现美、创造美，培养审美情趣，润泽心灵情怀。

第五，勤劳塑心。以戏剧创演主题进程中产生的思维运作、材料制作、搬运协作、肢体表演等体力劳动为载体，通过游戏需要的劳动激发幼儿劳动意识，认识劳动意义，培养劳动观念。

(二)实施兼容“五育融合”的主题开展路径

戏剧创演主题活动“怎么做”是教师最关心的问题，以往碎片化、浅表化的实践方式容易使“五育”和五大领域割裂或者重叠。根据融合方式和融合程度，戏剧创演主题活动的实践方式有以下三种。

1. 域内聚集联结“五育”

将戏剧创演主题间各活动形成有机整体，各领域、各育其内在保持独立。这种方式操作比较简单、实用。一个戏剧创演主题活动既保留《3～6岁儿童学习与发展指南》所定的五大领域对幼儿学习关键经验的功能和学习方式，遵循基本的幼儿领域教学基本准则，同时用“五育”为戏剧创演主题活动注入新的DNA，其中“五育”和“五域”的活动至少都有两个以上，形成聚焦全面素质教育的互动学习集合(如表2)。

表2 中班上故事主题活动表《长颈鹿不会跳舞》

2. 域间渗透优化“五育”

将“五育”中两个及以上的各育之间融合，形成“1+多”的形式，如大班上戏剧创演主题活动《我和你》，以“美育”为核心，建立“美育+4”“五域”渗透的模式。由于本故事蕴含丰富的画面美、文学语言美和内涵美，因此将“美育”提高到“五育”培养的核心，每一次活动都无一不扣住“美育”突出的艺术为载体的特点，有文学欣赏、肢体表现、舞蹈韵律、歌唱朗诵、演绎角色、拼搭作品等形式，侧重于艺术文化经验获取、技能表现与表达。如幼儿通过情节绘画活动《我和你》重点达成用书写的方式记录绘画故事精彩内容的目标，其他也有赏读故事的画面美和文学美，学习小熊宽以待人、乐于助人的美德等。一个核心并不改变“五育并举”的理念，“五域”仍存也不改变教学要求的知识结构，而是在各个活动中有选择地进行。关键在于教师要寻找到两育之间的契合点，与五大领域关键经验的共通之处，加以调整，选择合适的活动课型，让幼儿在单个活动里获得互相补充的经验和能力(如表3)。

表3 大班上故事主题活动表《我和你》

3. 跨域关联统整“五育”

这一层级是最接近生成课程理念、难度最大的模式，旨在创造真实情境，打破“五育”和“五域”之间的界限，利用项目的方式进行探究，“五育”以“涵德、明智、锻体、润美、勤劳”的上位追求隐性存在，五大领域与游戏跟随问题解决的过程生发、渗透和开展，最终达到综合教育的效果。例如，戏剧创演主题活动《马兰花》全程就是幼儿对“马兰山”项目的充分探究历程。表演兴趣萌发了幼儿的问题意识，为了重现场景不停“提问与假设”“计划与设计”，逐一列举和记录戏剧表演需要的材料、道具、音乐等资源。在“解释与反思”阶段幼儿不断穿梭于自主游戏里拼搭场景。最终他们开起了“马兰山”集市，创建出“马兰山”家园，然后演绎着属于他们的“马兰花”戏剧，评选心目中的“明星演员”(如图2)。

自发的戏剧创演活动中最初的问题会不断生发新的问题，故事发挥提供情境氛围、角色体验、项目任务为功能，主题开展过程以五大领域与三大游戏整合为形式，在实践中融合“五育”要素，幼儿以整体性的表达、设计、制作(拼搭)、展演等方式实现“五育”共育。教师只有顺应幼儿兴趣和需要，从旁协助，才能推进到下一阶段的探究。因此，以问题为导向开展项目式探究的戏剧创演主题活动过程，融合了“五育”要素，活动效果实现跨域整合，经过提问与假设、计划与设计、实施与分析、解释与反思，幼儿在戏剧创演主题活动中获得了丰富的知识、锻炼表现力和创造力、擢升解决力，更有一份来自文学艺术与大自然的滋养。

(三)践行契合“五育融合”的创演指导方法

幼儿园一日生活中幼儿以生活、游戏、运动三大类活动为主要内容，因此融合“五育”的戏剧创演主题活动也要贯穿一日生活，以三大活动为载体，找到融合点，从体会生活的目的性、感受游戏的审美性、领悟运动的规律性三点切入实施。

1. 启迪幼儿在有目的的生活活动中戏剧创演，做有益的事情以涵养德行

“五育”终要培养能生活、会生活、爱生活的人。许多经典优秀的故事里往往蕴含健康生活的道理、进取乐观的生活方式。教师可以引导小班幼儿根据对《大卫不可以》里大卫的喜爱，在“角色体验”的戏剧活动中，扮演大卫，用肢体、声音、表情塑造角色，以戏剧表演和情感体验培养幼儿文明、卫生、光盘等好品质，幼儿还将自己的生活体验编进戏剧表演，从而创编出新的表演情节。这种从故事中来又到生活中去的教育过程，巧妙地找到表演角色与幼儿生活、兴趣和发展需要的契合点，提供幼儿为自我、班级、家庭服务的机会，明晓健康生活的道理与进取乐观的生活方式。

2. 诱发幼儿在有美感的游戏活动中戏剧创演，做美妙的事情以明增智慧、润泽审美

戏剧素材来源于经典故事、动漫、生活主题，优秀文学和大自然中蕴含画面美、文学美、文化美等美学元素，将这些美转化为幼儿游戏内容的意义重大。比如，赏读绘本《弗洛格找宝藏》之后，围绕戏剧表演开展多领域戏剧游戏，让幼儿在《找宝藏》中用动作舞蹈演绎探险家，在《穿山洞》中合作造型表现景物，在《一起挖宝藏》《困在洞里》中自编韵律歌谣，在《宝和跑》中创编有节奏台词，在《扛梯子》中创意制作表演道具，在结构游戏中搭建表演场景，不仅能鉴赏美，还可以表现美和创造美。

3. 激励幼儿在有规律的运动活动中戏剧创演，做明智的事以锻炼强体、勤劳塑心

“五育”中的体育是其他各育的基础。要在劳动和运动中发展幼儿的智力、道德、风尚，戏剧创演主题活动的场地要灵活、开放，室内外、上下楼、高低处、大小空间都可以成为幼儿的游戏场地，听完故事《蚂蚁和西瓜》幼儿产生模仿动物搬运玩具的游戏愿望，那就举办“运动会”，幼儿合作接力搬器械、上下楼来回运积木、小组分工照顾菜地、西瓜，新的戏剧角色和情节也就自然而然被幼儿创编进表演里，戏剧舞台上出现了其他搬运的动物和捣乱蚂蚁搬运的新情节。体力劳动满足幼儿爱动爱玩的心愿，为幼儿提供创编情节和角色的灵感，培养规则与公平意识，团结与协作精神。以运动促进心智，让劳动有益健康。

三、 结语

“五育融合”是顺应学前教育改革的必然要求，是提升戏剧创演主题活动质量的新时代抓手。通过实践，我们欣喜地看到融合“五育”的戏剧创演主题活动蕴含了多个领域经验和能力提升的价值，过程中幼儿能编、爱导、会演、乐赏、齐探索，最终在融合的目标、内容、方式中获得了综合性学习，并内化为幼儿后续发展的鲜活力量。戏剧创演主题活动具备了完整的学习内容、丰富的戏剧体验、持续的编演探究、创新的制作挑战，体现了其与幼儿园教育、与“五育”在育人价值、教学价值、社会价值上的积极融合。未来教师将继续探索和优化经验，实现真正将“五育”落地于全面的自主性戏剧创演活动，助推幼儿全面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