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绿江畔

刘文军

［内容提要］丹东市位于中国辽宁省东南部，与朝鲜的新义州市隔江相望。由于丹东独特的地理位置，不少中国游客来到这里感受独具特色的朝鲜族民俗文化，欣赏鸭绿江两岸景色。鸭绿江，丹东人的“母亲河”，抗美援朝，让这座红色边城闻名四方，生态旅游，让秀丽风景在此大放光彩。

辽东有座山

丹东有座凤凰山，北与本溪水洞相接，南与朝鲜妙香山隔江相望，人称“辽东第一山”。

凤凰山是个有故事的地方。相传，唐贞观十九年（公元645年），唐太宗李世民发兵六万，由洛阳出发，御驾东征高句丽，登临此山。时有凤凰飞来拜祖，唐太宗大喜，遂赐此山为“凤凰山”。

数年后，平辽王薛仁贵东征。与高句丽谈判边境线划分时，对方说：你在此处射出一箭，箭落处即为边界。薛仁贵一听，二话不说，操起弓箭，一箭射出。只听一声巨响，箭矢穿过凤凰山石壁，落在鸭绿江边。故后人有“神弓射箭眼，一箭定辽东”之说。

薛仁贵是唐朝名将。民间传说，他身穿白袍，骑龙驹，手持方天画戟，腰挎震天弓，有万夫不当之勇。清代，坊间流传一部通俗小说《薛仁贵征东》，为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京剧《武家坡》脚本即来源于薛仁贵传奇。只不过，剧中，他的名字变成了薛平贵，并与宰相之女王宝钏演绎出一场苦守寒窑18年的爱情故事。这出戏中，有一段经典对唱，我很喜欢。

在凤凰山最高峰，我们看到了那处被薛仁贵神箭穿透的“箭眼”。所谓“箭眼”，实际上是两道石壁，上面横卧一块巨石，形成一个不规则的石洞，高约五米，宽约四米。从“箭眼”中间走过，摸摸石壁，听听薛仁贵传奇，喘口气，这就是旅游带来的快乐。

与西南地区的高山峻岭相比，东北地区的山都不是很高。凤凰山属长白山余脉，周边是低矮平缓的丘陵，平均海拔不足百米。凤凰山最高点在“攒云峰”，绝对高度超过800米，可谓鹤立鸡群。

景区介绍中说，凤凰山“集泰山之雄伟、华山之险峻、峨眉之秀美、庐山之幽静、黄山之奇特于一身。”只有爬过，才能体会这句话的含义。

“老牛背”，一座牛背般的山脊，长约70米，宽约尺余，两侧如刀削斧劈。翻越山脊，如同从牛背上爬过。多年前，景区在牛背上凿出一个个石窝，两边安上了护栏和铁环。即使这样，仍然感到脚下不稳当。站在牛背上，朝下望望，心惊胆战。稍有闪失，立时坠入深渊。

老牛背，左上角可见一条玻璃栈道

过了老牛背，就是“百步紧”。这是一条近乎90°的梯形路，开凿在峭壁上，步步难行，步步吃紧。爬百步紧，需手脚并用，脚要踩实，手要抓紧，不能有半点马虎。梯形路正好100个台阶，据说，如果能数对台阶数，许一个愿，准会实现。可这个时候的我们，光顾了脚下，根本没心思数数儿。

“天下绝”，一条天然形成的石壁，长300米，拦腰横贯于峭壁之中，是连接老虎口和箭眼峰的唯一通道。石阶路宽不足一米，手扶栏杆，身贴绝壁，一步步往前挪，抬头悬崖，低头峭壁。导游生怕出现意外，不住提醒大家：“走路不看景，看景不走路”。

国内冠以“凤凰”二字的山很多，我在网上输入“凤凰山”三个字，跳出来76条目录。这其中，包括我老家黑龙江的那座凤凰山，我几年前爬过，它的具体位置在哈尔滨东南方向150公里的五常市境内。那次，我们还在山脚下吃到了正宗的五常大米。

国内众多的凤凰山中，能够与皇帝沾亲带故，而且集天下名山特色与一身者，恐怕只有丹东凤凰山一座。

登虎山长城

长城东起山海关，西到嘉峪关，过去都是这么说的。

（3）加强空压站管理，根据油渣和积碳的情况制定出有关定期检查、清除油渣和积碳的制度；建议压缩机制造单位在使用说明上说明定期清除积碳[2]。

1990年，长城专家罗哲文根据文献和实地考证，得出一个结论：长城的东端起点在丹东虎山。

罗哲文是梁思成的弟子，曾任国家文物局古建筑专家组组长，全国政协委员，一生致力于古建筑研究。早在青年时代，罗哲文即对长城东端起点提出质疑，经过多年寻访和论证，终于得出这个结论。我就此事请教过中国长城学会副会长董耀会，他肯定了这一说法。谈到罗老的贡献，他充满敬意。

罗老重视野外实地考察，长城、大运河、平遥古城，到处都留下了他的脚印，上述文物申遗的成功有他很大的功劳。罗老也是户外运动的倡导者，他鼓励年轻人走出去，到实践中学习，“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据虎山长城历史博物馆介绍，罗老曾在虎山长城论证会上作过一首诗：“鸭绿清江水，巍巍虎山头。长城从兹始，万里壮神州。”足见老人家对长城的热爱。

这样一来，原本名不见经传的虎山长城意义就非同小可了。我到过长城的多个地段，细数一下，从东到西包括山海关、青山关、居庸关、九眼楼、古北口、大境门、镇北台、老牛湾、三关口、嘉峪关。这次来丹东，一个主要目的就是寻访虎山长城。

虎山最初称虎耳山，因其状似虎耳而得名。也许是后人为了突出它的威武之气，改为虎山。山不算高，但山势险峻，山体陡峭。修筑在这样一座山体之上的长城，可想而知，同样也是险峻和陡峭的。

不管这些，手脚并用，奋力攀爬。没一会儿，气喘吁吁，汗水涔涔，两腿打颤。终于，在征服一个个台阶，穿过一个个券门、敌楼和墩堡后，爬到了山顶的烽火台。

看守烽火台的是当地的一位村民，朝鲜族男子。他说，过去的城墙早就被拆了，现在这段是几年前根据专家考证，按照图纸重建的。“知道的人不多，来的人很少”，从男子的话中，我感觉他似乎一个人在这里有些寂寞。

长城脚下，鸭绿江水静静流淌。朝对岸的新义州望去，可见平整整的农田和齐刷刷的房屋。“那边都是集体农庄，相当于咱们过去的人民公社，房子都是公家盖的，看起来都一样，不像咱们这边儿。”看守烽火台的男子说。

长城脚下有条小河，为中朝分界线。河道很窄，一步就可以跨过去，人称“一步跨”。不过，有铁丝网阻隔，任何人都休想越界。

战争与和平

“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保和平，卫祖国，就是保家乡。”1950年10月，在彭德怀元帅的指挥下，几十万名志愿军战士，自丹东、河口、集安三地出发，跨过鸭绿江，开赴朝鲜战场。时至今日，听到这首《中国人民志愿军战歌》，仍能感受到当年志愿军横跨鸭绿江的气势。

抗美援朝纪念馆

鸭绿江上，并排坐落着两座铁桥。一座被美军炸毁，成了断桥，供旅游观光之用。另一座称中朝友谊桥，丹东连接新义州的唯一通道，公路铁路两用，人员往来和货物运输都通过它进行。去朝鲜边境城市新义州一日游那天，我们往返走的就是这座一千米长的铁桥。

断桥

断桥尽头处，是被美军轰炸机炸断的地方，称“炸断处”。1950年11月，为切断志愿军的后勤保障，美军出动轰炸机600余架次，对鸭绿江上的所有桥梁进行了地毯式轰炸，鸭绿江一时间陷入火海，这座铁桥由此彻底瘫痪。

那些卷起的横梁，扭曲的钢架，开裂的钢板，都在无言地述说着那场战事的惨烈。断桥，只是当年那场战争的一个缩影。

鸭绿江夜景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在岸上住，听惯了艄公的号子，看惯了船上的白帆……”走进丹东抗美援朝纪念馆，耳边传来熟悉的旋律。这是电影《上甘岭》中的插曲，由女高音歌唱家郭兰英演唱，这部电影我小时候看过多次。影片讲述了抗美援朝期间，志愿军某部八连在上甘岭前线浴血奋战的故事，感人至深。

战争是残酷的、无情的，然而歌声却是柔和的、甜美的，它表达的是人们对和平的向往，对幸福生活的追求。

人们渴望和平，渴望过安宁的日子。但愿战争不再有，但愿这个世界能够永久太平。

抗美援朝纪念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