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义燧:做一名快乐的科学家

2023-04-21 01:49孟婧夏文燕
科学大众(中学) 2023年4期
关键词:天文学南京大学调皮

孟婧 夏文燕

在天体力学家、南京大学教授孙义燧院士的人生印记里,生活轻松而又生动,有蛐蛐、鸟窝、山野、田趣的童年记忆,有喝茶、听音乐、读画的闲雅人生,有矛盾、情谊、谦让的千形万象,有心如止水、埋头钻研的纵写香笺……那些娓娓道来的故事, 正如山涧清澈明快的小溪。孙义燧说,做科研工作,在踏实苦干的同时,更要懂得快乐的艺术。

写意水墨觅童趣

孙义燧喜爱中国画,那飘逸洒脱的画风让他有种回归自然的感觉。中国画里诗意多,只看画题,就会觉得诗意盎然。

有人问,那份洒脱是不是天文学者的身份所赐?孙义燧细细回忆,才发觉是本性使然。儿时的他,就与同龄孩子不同,不循规蹈矩,甚至有些调皮。

1936 年,孙义燧出生在南京,第二年随父母回到老家浙江瑞安,之后在那座文化底蕴深厚的古城生活多年。童年时期的孙义燧,在老师和同学眼里是一个有名的“调皮鬼”。

在瑞安中学120 年校庆的时候,老同学欢聚在一起。提起中学时期的学习生活,很多同学都记得孙义燧的经典故事。那时候,他爱给别人起外号,一叫一个准;他爱打抱不平,只要有人恃强凌弱,就会有他的挺身而出。

“但是,调皮的小孩可不都是坏的呀!我小时候虽然调皮,但是与同学的关系都不错。”孙义燧说,那时候,他们课间常常聚在一起斗蛐蛐,因为玩得太忘我,老师来了也不知道。

孙义燧孩童时期非常调皮,甚至有些“野”,对任何事情都很好奇。这种好奇在初中时期得以爆发。那时,学校的实验室对学生开放,学生可以自己到实验室做感兴趣的实验。孙义燧就经常到实验室里摆弄一些小实验,比如自制显微镜等。

他弄来一片坏灯泡的玻璃,放在用旧铜丝绕成的小圈上,然后放在酒精灯上烧,将它烧成一个凸透镜,再加上马粪纸,做成一个非常简单的显微镜。之后,他就可以美滋滋地享用劳动成果了。将一根头发丝或者苍蝇的腿、蚊子的嘴,放在上面看一看,别说,还真可以看到不少细节。

显微镜为年少的孙义燧打开了科学世界的大门,从此他变得一发不可收。再到后来,他又自己绕线圈做电动机,动手操作、了解发电机与电动机是怎么一回事。甚至有时,他还会抓一只青蛙来解剖。

上树掏鸟窝,下河游泳、捉鱼,自称是“调皮大王”的孙义燧在学习上可一点也没放松。小学考中学时,200 多名考生中,他考了第一名,这让他颇为自豪,更是尝到了学习的乐趣。初中时期,孙义燧成了数学老师关注的对象,经常被叫到老师办公室,当面批阅他的几何作业,当面指出他哪些题目做得好、哪些做得不好,这既是一种肯定,也是一种鞭策。学习对孙义燧来说,成了一种乐趣。

浩瀚苍穹探真理

一般情况下,报考天文系的人大都是天文爱好者,孙义燧却是“另类”。他说,当他拿到南京大学天文系录取通知书时,甚至还有点稀里糊涂。不过,看到天文系专业介绍中提到学习天文学需要有扎实的数学和物理基础后, 数学、物理成绩一向很好的孙义燧就变得“淡定”了。没想到这一选择,让他与天文学打了一辈子的交道。

“天文学其实没有想象的那般美好。”

孙义燧回忆大学求学经历,坦诚地说,天文学的研究,少了些诗情画意,全是埋头苦读的情形。那时候,大学里的考试是教师对每个学生进行单独口试,而且每个学生的题目不一样,根本没有划重点的概念,几乎所有的知识点都要考。

靠着踏实苦读,孙义燧一步步迈向了自己的梦想。1979 年,在南京大学天文系任教的孙义燧被公派到法国尼斯天文台做访问学者。在那里,孙义燧与国际著名的天文学家Henon 教授成为挚友,并且因为他,孙义燧找到了自己学术研究的新方向。

在一次学术讨论中,Henon 教授提到,还没有人研究过在保守动力系统中不具有辛结构的系统。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这个权威的消息激发了孙义燧的好奇心,他暗自思忖:这个方向就是自己研究的突破口。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是孙义燧与生俱来的性格。小时候的他,因为拥有这种胆识,让老师和同学记忆深刻,但带到科研中,就意味着要比别人多吃苦。

全新课题的研究,相当于走进一个未知领域,一切都要从零开始。没有基础理论支持,没有数据记录,没有实验结果……起步階段的孙义燧,可以说举步维艰。

执着的性格和探索未知的责任,将孙义燧牢牢地拴住了。他玩命似的钻研,锲而不舍地坚持,终于有了收获。经过一段时间的研究论证,他大胆否定了两个著名猜测。他首先发现并与南京大学程崇庆教授一起严格证明的定理,也被称为“类KAM 定理”,这一重大成果被应用于流体力学和彗星运动的理论研究中,并产生了深远影响。

正因为在天文学方面所作的突出贡献,1997 年,孙义燧当选为中国科学院院士。2010 年 9 月,国际小行星命名委员会将国际编号为185640 号的小行星命名为“孙义燧星”。

求索不倦勤创新

如果说水墨画法尚意轻形,题材多为自然,那么工笔画则崇尚写实,巧密而又精细。学习、做学问都是一样,调皮归调皮,该巧密、精细的时候,就一点不得马虎。

在孙义燧的记忆里,对他影响最大的就是他的几何老师。直至现在,他对中学课堂上的事仍记忆深刻。如今,他教学生的方法,也受到老师的深刻影响。

孙义燧要求学生的基本功必须绝对扎实, 一些知识的细节要认识得清清楚楚,绝对不能一知半解。他说,学生交给他的所有论文,他都会要求学生再用两个星期时间自查,看看文章到底还有没有问题。

在孙义燧看来,要想真正出类拔萃,一般的努力还不行,必须“玩命”。

有人和孙义燧开玩笑说,人过一生,干吗把自己搞得这么累?但孙义燧认为,全身心地投入一项科研工作中,并不是一种累,而是一种幸福。

正是这种求索不倦的精神,使孙义燧抓紧一切时间工作。他还常常教导学生,出国学习不仅是学知识,还要重点学习三样东西:一是学习别人研究的前沿在哪里,二是学习别人是怎么工作的,三是学习交朋友。

孙义燧有一位非常著名的国际学者朋友,他做出一项具有重大科学意义的创新成果后,就转向研究其他问题去了,而别人沿着他的原始研究发表了一系列成果。孙义燧问这位朋友,为什么不继续做下去,因为树上有很多即将成熟的果子,让别人摘了多可惜。这位朋友却自信地说,在之后的10 年内,新的成果很难超过他现在的成果。这让孙义燧很受启发。所以,他现在也常常用这件事教导学生,让他们知道:研究创新不能按部就班,只有确定新的目标,敢于探索未知,才能处于领先位置,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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