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兔”字的那些事

文 郑学富

“兔”字，始见于商代甲骨文，其古字形像兔子，本义即兔形目兔科动物兔子。它既是生肖之一，也与美好希望密切相关，故人们视其为祥瑞之物，常形容一些美好的事物。

玉兔，月亮的代称。商代文物中已有了玉兔形象。嫦娥的故事最早出现在商朝卦书《归藏》，不过该书已佚失。嫦娥又称“姮娥”，现存最早记载“嫦娥奔月”的文献是成书于汉初的《淮南子》：“羿请不死之药于西王母，姮娥窃以奔月，怅然有丧，无以续之。”

最早提到月兔的是屈原的《天问》：“夜光何德，死则又育？厥利维何，而顾菟在腹？”顾菟即月中的兔名。对月中玉兔的成因，古人充分发挥想象力，提出了各种版本的解释，其中以阴阳五行作为理论基础的是主流。

地震仪的发明者张衡《灵宪》曰：“日者，阳精之宗，积而成鸟，像乌，而有三趾，阳之类，其数奇；月者，阴精之宗，积而成兽，像兔始焉，阴之精，其数偶。”张衡把太阳中的三足乌和太阴（月亮）中的四趾兔用阴阳学说比照。到了唐代，月亮里有了因学道犯错被罚砍树的吴刚。唐朝段成式《酉阳杂俎·天咫》记载：“月桂，高五百丈，下有一人常斫之，树创随合。人姓吴名刚，西河人，学仙有过，谪令伐树。”

嫦娥奔月、玉兔捣药、吴刚伐桂等传说，给月亮增添了美丽而神秘的色彩，使玉兔与月亮紧紧联系起来。

李白《把酒问月》有“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谁邻”的吟咏；白居易《中秋月》有“照他几许人肠断，玉兔银蟾远不知”的感叹。每到八月十五，月中的玉兔最明显，所以中国人习惯用“兔月”指代农历八月，连闰八月都有了一个可爱的名字，叫“玉兔重生”。

赤兔，骏马的代称。兔子敏捷、奔跑速度快，因此“兔”字往往与骏马联系起来。如赤兔，亦作“赤菟”。《后汉书·吕布传》曰：“布常御良马，号曰赤菟，能驰城飞堑。”《三国演义》第三回描写得更为生动：“果然那马浑身上下火炭般赤，无半根杂毛，从头至尾长一丈，从蹄至项高八尺，嘶喊咆哮，有腾空入海之状。”罗贯中有诗赞曰：“马骑赤兔行千里，刀偃青龙出五关。”唐代李贺《马诗》之八云：“赤兔无人用，当须吕布骑。”除赤兔外，还有白兔、飞兔，都成为骏马的别称。《古今注》说秦始皇有七匹名马，分别是追风、白兔、蹑景、奔电、飞翩、铜爵、晨凫。其中的白兔，就是一匹颜色纯白的马。

兔符，即虎符。虎符为古代帝王授予臣属兵权和调发军队的信物，最早出现于春秋战国时期。到了唐朝，因避唐高祖之祖李虎的名讳，改虎符为兔符。《新唐书·高祖纪》曰：“辛巳，停竹使符，班银菟符。”唐人张鷟《朝野佥载·卷六》载：“汉发兵用铜虎符。及唐初为银兔符，以兔子为符瑞故也。”后来又改用鱼符、龟符。唐灭亡以后，宋时又恢复使用虎符。后世演变为铜牌。

兔毫，是文房四宝之首毛笔的代称。兔毫是长而尖锐的兔毛，是古时制笔的最佳原料之一。先秦至汉，笔毫皆为兔毫。兔毫制笔，以秋季兔肩部的两列毫毛最好，强健有力，亦称紫毫。

白居易《紫毫笔》云：“江南石上有老兔，吃竹饮泉生紫毫。宣城之人采为笔，千万毛中拣一毫。”王羲之《笔经》曰：“汉时诸郡献兔毫，出鸿都，惟有赵国毫中用。时人咸言：‘兔毫无优劣，管手有巧拙。’”

兔毫盏，是宋代建窑烧制的一种饮茶用的茶碗。所谓兔毫，指在黑色的底釉中透析出均匀细密的丝状条纹，形如兔子身上的毫毛。兔毫形状既有长、短之分，又有粗、细之别，颜色还有金黄色、银白色等变化，俗称金兔毫、银兔毫等。宋代建窑黑瓷的突然兴起与宋代上层社会饮茶、斗茶风尚有直接关系。

宋朝元祐四年，苏轼再次赴杭州为官，南屏山净慈寺的谦师慕名前往拜会，并用兔毫盏为东坡点茶。苏轼感动之余，写诗赠予：“道人晓出南屏山，来试点茶三昧手。忽惊午盏兔毛斑，打作春翁鹅儿酒。”

兔园，园囿名，也称梁园，由西汉梁孝王刘武所建。梁孝王是汉文帝的小儿子，汉景帝的同母弟，在平定七国之乱中立了大功，一度传出汉景帝准备将帝位传给梁孝王的传闻。为了躲避猜忌，以示自己无意于皇位之争，梁孝王在河南商丘兴建了一处规模宏大的兔园，作为游赏与延宾之所，以娱声色。《汉书》记载：“筑东苑，方三百里，广睢阳城七十里，大治宫室，为复道，自宫连属平台三十里。”当时以刘武、司马相如为代表的文人在此咏诗作赋，史称“梁园文学”。后世谢惠连、李白、杜甫、高适、王昌龄、岑参、李商隐、王勃、李贺、秦观等都曾慕名前来梁园。尤其是李白乐而忘返，在此居住长达十年之久，其诗曰“一朝去京国，十载客梁园”，还创作了千古名诗《梁园吟》。

兔园册，由兔园引申而来。唐太宗时，蒋王李恽让幕僚杜嗣先、虞世南等人效仿科举策问的题目，以自问自答的形式，引经据典，编成一部简易的科举考试辅导书。因李恽是唐太宗的儿子，所以借用汉文帝之子梁王“兔园”的典故，为其起名为《兔园册府》，简称《兔园册》。因其内容肤浅，故常受一般士大夫的轻视。五代时流行民间，成为私塾教授学童的课本。

“虎奔千里展雄风，兔进万家报吉祥。”兔，作为祥瑞之物，必将在癸卯之年呈祥献瑞，给人民带来好运喜气、幸福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