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快乐，叫免费午餐

施崇伟

谁说“天下没有免费午餐”？

给山区孩子提供一顿免费午餐，让山区孩子能更有尊严地成长，从国家到社会，从团体到个人，历经十几年的漫漫长路，善良的沙粒积聚成塔。这项功德无量的民生工程，温暖了脚下这片大地。

2011年，调查记者邓飞带人到贵州准备捐建一个小学食堂。去了之后，他看到山区里几乎所有的小学都没有食堂。农村孩子的午餐多半是土豆、红薯、玉米。于是，他发现了一个社会性的问题：乡村学校孩子普遍吃午餐难。

2011年4月2日，第一个免费午餐项目率先在贵州省黔西县沙坝小学实施，169名小学生吃到了热气腾腾的午餐。同时，邓飞联合全国500名记者发起“中国乡村免费午餐计划”，并正式启动。3年后，“中国乡村免费午餐计划”筹款超过9 000万元，参与者超过1 300万人次，每天帮助8万名乡村学生在校吃上午餐。就这样，邓飞罔顾“天下没有免费午餐”的古训，一腔热血地做起了免费午餐，成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2011年10月，“中国乡村免费午餐计划”又联合政府和企业，聚集更多资源，获得更多力量。国务院决定启动实施农村义务教育学生营养改善计划：中央每年拨款160多亿元，按照每生每天3元的标准为农村义务教育阶段学生提供营养膳食补助。随着清脆的下课铃声响起，全校学生在老师带领下，有序排队进入食堂就餐。干净锃亮的餐桌上，统一配置的餐盒里，有菜、有肉、有汤，还有一个鸡蛋。窗外秋风瑟瑟，食堂里的学生吃得脸淌汗珠，眉飞色舞。

而之前呢？许多学生只能吃着从家里带来的饭菜，草草对付一顿午餐。“冬天冷饭，夏天馊饭”是常有的事情。

在中国社会福利基金会免费午餐基金的支持下，鹤峰县政府在全县乡村中小学推行免费午餐。2011年，鹤峰县42所乡镇小学的近4 000名孩子全部吃上免费午餐。十年来，第一个乡村学校免费午餐整体推进县的免费午餐“鹤峰模式”让县内所有乡镇学校的学生都吃上了免费午餐。

农村义务教育学生营养改善计划被北京师范大学公益研究院院长王振耀称为“中国慈善史上的一件大事”。这件慈善大事让农村学生能摄取更多的营养，从而健康成长。有一个受益于此的学生在网上感慨地说：“从那以后，我迅速蹿个儿。我母亲身高155厘米，我父亲身高165厘米，我身高178厘米！谢谢国家，谢谢党！”

12年前在广西山区作过支教老师的侯长亮见证了这个变化。当时，学生需要从家里背粮食和柴，在学校解决吃饭问题。他还看到一位寄宿的学生把一节两米多长的木头独自背到学校，用作一周烧饭的柴。大多数学生吃的是玉米面加点水蒸一蒸而成的“米饭”。2011年秋季学期，农村义务教育学生营养改善计划启动实施，学生可以吃上免费餐食。他们不用自己带食材了，基本可以保证一荤一素一汤，每天一个鸡蛋，有时还能吃上鸡肉、牛肉、羊肉。侯长亮说：“免费午餐改善了山区学生的营养，一些头发枯黄的、身材干瘦的学生面色变得健康红润了。”

山区女学生钱亚群也是在免费午餐计划下成长的。2012年，刚上初中的她等来了免费午餐。2021年，学成归来的钱亚群回到家乡鹤峰县，成为一名乡村教师，见证了更多学生得到免费午餐的滋养。她说：“十年间，免费午餐改变的不只是一顿饭的温饱，更温暖了无数学生，它让學生更加健康快乐，有尊严地成长，也让他们拥有了更多追求理想人生的希望。”

柳州市三江侗族自治县富禄乡中学的学生白亚中每天要走5个小时去上学。后来，政府实施了农村义务教育学生营养改善计划，他不仅吃上营养俱全的免费午餐，还享受到政府住宿补贴金，三餐伙食费全由政府买单。

湖南省邵东市78所中小学校每年的爱心资助资金超过1 500万元，1.2万名师生受惠，极大地保障了学生舌尖上的安全、身体上的健康。一所农村小学的学生在全镇田径运动会上捧回30多个奖项。

免费午餐不仅增强了学生的体质，还引起了偏远山村的辍学学生回校读书的热潮。到了2023年春季学期，富禄中学在校学生从500多人增至1 233人。因为在学校吃饭困难的原因，侯长亮带的小学毕业班，中有近一半辍学，有了免费午餐后，基本没有辍学的学生。有家长感激地说：“娃仔回学校读书，不仅可以学文化，还有不用花钱的饭吃，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啊！”

十几年间，农村学生小饭桌上的变化成为我国惠民成果的一个缩影。这场于2011年启动的农村义务教育学生营养改善计划，覆盖了全国28个省份12.38万所农村义务教育学校，惠及学生3.5亿人次。这项民生工程像春天的阳光，温暖大地，哺育着祖国的未来快乐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