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能老年人养老研究的文献计量学分析

朱秀媛，吴绍峰，顾囡囡，王军永

·科研论著·

失能老年人养老研究的文献计量学分析

朱秀媛，吴绍峰，顾囡囡，王军永*

江西中医药大学，江西 330000

使用文献计量学的方法探究失能老年人养老的研究现状、热点与发展趋势。计算机检索中国知网和Web of Science数据库中关于失能老年人养老研究的相关文献，检索时限为建库至2022年3月31日，使用CiteSpace 5.8.R3软件对检索结果进行可视化分析。共检索到失能老年人养老研究相关文献419篇，其中，中文文献312篇，英文文献107篇，2000年—2022年，失能老年人养老的中英文文献数量总体均呈上升趋势。中文作者和机构的合作关系相对松散；英文作者和机构的合作关系相对紧密。中文文献的研究主题为失能老年人照护者、失能老年人照护方式和失能老年人的资源禀赋相关研究；英文文献的研究主题为失能老年人照护者、失能老年人适老化技术和失能老年人外部支持相关研究。失能老年人养老研究具有一定的发展前景，我国研究者应借鉴国外研究经验向发展科技适老化、强化照护者赋能与完善安宁疗护服务等方向发展，提高失能老年人生命质量，以更好地契合健康老龄化理念。

失能老年人；文献计量学；可视化；作者；机构；关键词；护理

失能老年人是指在日常生活中丧失生活自理能力的60岁及以上的老年人[1]。据世界卫生组织（WHO）数据显示，全世界约15.6%的人口存在不同程度的失能，且随年龄的增长失能率显著升高[2]。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结果显示，我国60岁及以上老年人口为26 402万人，其中，16.6%的老人处于失能状态，完全失能的老年人达1 000万人[3]，且随着我国人口老龄化程度日趋严重，预测到2050年，失能、半失能老年人将超过1亿例[4]。这部分老年人通常面临失能、失智等一系列问题[5]。目前，我国关于失能老年人养老方面的研究较多，但关于中外失能养老对比的研究较少，本研究采用CiteSpace文献计量研究方法，对研究失能老年人养老的中英文文献进行检索、梳理和可视化分析，以期从整体上对中外失能老年人养老的研究现状、热点和趋势进行深入分析，从而为我国失能老年人养老领域的理论和实践研究提供一定的参考。

1 资料与方法

1.1资料来源中文文献以中国知网（CNKI）为资料来源，检索策略：主题=失能老年人*(养老+照护+照顾+护理)，期刊来源=SCI+EI+北大核心+中文社会科学引文索引（CSSCI）+中国科学引文数据库（CSCD），共检索到中文文献464篇。英文文献以Web of Science(WoS)数据库核心合集为资料来源，检索策略：标题=（disability OR disable) AND （elderly OR old OR aged），主题=（care OR health service OR nursing OR support）,文献类型=article，语种=English，共检索到英文文献1 315篇。中英文数据库检索时限均为建库至2022年3月31日。经阅读文献手动剔除无关文献及去重处理后，最终纳入中文文献312篇，英文文献107篇。文献纳入与排除过程均由2名研究者独立完成。

1.2研究方法CiteSpace软件是陈超美教授及其团队研发的文献可视化分析软件，该软件能对特定领域文献进行计量分析，并通过可视化图谱对该领域研究现状进行热点分析与趋势预测[6]。本研究将纳入的中英文文献分别以Refworks和纯文本格式导入CiteSpace 5.8.R3软件，进行文献发文量、核心作者、发文机构、关键词聚类及时区比较分析。

2 结果

2.1发文量研究表明，发文量的历时性变化可以衡量某领域发展情况,并能在一定程度上反映该领域研究主题的动态演化进程[7]。国内关于失能老年人养老问题研究起步较晚，第一篇核心文献于2010年发表在《中国老年学杂志》。2000年—2011年为我国失能老年人养老研究缓慢发展阶段，该阶段失能老年人养老发文量仅有3篇，研究内容较为零散，该领域尚未引起国内研究人员关注。2012年—2022年为我国失能老年人养老研究的高速发展阶段。英文失能老年人养老研究起步早于中文，相关主题的第一篇核心文献由Weiner于2003年发表。英文文献发文量整体上处于上下波动状态。2022年中英文文献数量出现下降的原因可能是由于检索时间仅占全年的1/3，后期文献量可能出现增长。失能老年人养老研究发文量见图1。

图1　失能老年人养老研究发文量

图2　失能老年人养老中文文献研究作者和机构知识图谱分析

图3　失能老年人养老英文文献作者和机构知识图谱

2.3关键词

2.3.1聚类图谱为了研究关键词之间的相互联系，通过CiteSpace 5.8.R3软件对关键词进行聚类分析，分别得到失能老年人养老中英文文献的关键词聚类图谱，详见图4、图5。由图可知，失能老年人养老中文文献关键词聚类图谱形成了#0失能老年人、#1长期照护、#2医养结合、#3影响因素、#4老年人、#5喘息服务、#6农村、#7长期护理、#8社区和#9家庭照护，共10个聚类群；失能老年人养老英文文献关键词聚类图谱形成了#0 older adult（老年人）、#1 assistive devices（辅助设备）、#2 social support（社会支持）、#3 frail elderly（虚弱老年人）、#4 accessibility（可及性）、#5 disability scale（残疾等级）、#6 adaptation（适应），共7个聚类群。

图4　失能老年人养老中文文献的关键词聚类图谱

图5　失能老年人养老英文文献的关键词聚类图谱

2.3.2时区图谱为了确定研究主题的历史跨度和研究热点的变化趋势，本研究在关键词聚类分析的基础上绘制中英文关键词时区图谱。

2.3.2.1中文文献关键词时区图谱失能老年人养老中文文献随时间的变化分为以下3个阶段。第一阶段为萌芽期（2009年—2011年）：早期关于失能老年人养老研究还停留在相关概念辨析阶段，主要包括2个方面，一是失能概念的界定和测量方法[13],方便我国后续开展长期照护政策在用户选择上有可操作的测量工具；二是通过研究国外失能老年人的照护经验，剖析日本（社会保险型长期护理政策）、英国（国家保障型护理政策）、美国（商业保险型长期护理保险）等国家不同模式的长期照护制度，并对我国建立长期护理政策的可能性进行探讨。这一阶段研究主要侧重厘清基本概念、特点和探究可行性，为后续的研究及实践奠定理论基础。第二阶段为探索期（2012年—2015年）：本阶段学者从可能性研究开始向基于我国国情基础上实行长期护理制度研究转变，具体表现为明确失能老年人由谁来提供照护服务、用什么方式提供照护服务的问题；供给主体方面，需要家庭、社会、国家形成合力为失能老年人提供照服务；供给方式方面，传统的家庭照护、机构照护及社区照护都存在不同程度的问题[14]，需要健全居家、社区、机构相协调的失能老年人照护服务体系。这一阶段研究侧重于将长期护理模式中的健康护理融入我国传统的养老模式，试图形成真正适用于我国的长期照护制度。第三阶段为发展期（2016年—至今）：本阶段由于我国开始从国家层面确定了长期护理制度试点城市，相关研究开始向试点城市的效果评价[15]、长期护理险费用[16]、需求[16]等方向转变。此外有部分研究内容开始逐步由宏观向微观过渡，具体表现为由照护模式研究转向以不同失能老年人群体（高龄、轻度、重度失能）为研究对象的研究[17⁃18]。详见图6。

图6　中文文献失能老年人养老研究关键词时区图谱

2.3.2.2英文文献关键词时区图谱英文文献失能老年人养老研究的文献随时间变化可分为以下2个演变阶段。第1阶段为发展期（2003年—2012年）：本阶段的研究主要是针对失能老年人及其照护者进行研究，研究角度较为微观。失能老年人研究方面：部分学者集中探讨因不同疾病（痴呆、阿尔茨海默病、脊柱受伤、关节炎等）导致失能老年群体的养老问题，部分学者通过研究不同支持（社会支持、环境支持和情感支持）对失能老年人的影响，旨在提高其生命质量。失能老年人照护者研究方面：本阶段前期研究者主要讨论如何提升照护者知识和技能，继而提升照护质量；后期研究者则致力于通过赋能理论提升照护者主动解决问题的能力，而非传统的照护者被动地接受信息支持和技能培训。第二阶段为热度消减期（2013年—至今）：本阶段前期研究者主要关注老年人因住院治疗而获得医源性残疾后的护理问题以及为失能老年人在临终前提供安宁疗护服务。本阶段后期可能由于发达国家进入老龄化时间较早，相关研究也更为丰富，许多相关政策已经较为完善，这段时间内对失能老年人养老的相关研究也逐渐减少。

图7　英文文献失能老年人养老研究关键词时区图谱

3 讨论

3.1发文量分析有关失能老年人养老的中英文文献数量总体均呈现上升趋势。其中，2012年、2017年失能老年人养老中文文献数量激增，究其原因可能是青岛市于2012年在全国率先建立的长期护理保险制度，主要功能为针对失能老人提供基本生活照料和与基本生活密切相关的医疗护理和功能维护服务，切实减轻他们及其家庭因此而产生的沉重经济负担和照护负担。长期护理保险制度的建立提高了养老资源的配置效率[19]，切实缓解了失能老年人家庭养老压力，为解决我国失能老年人的养老问题提供了新思路，引发了专家学者的讨论。2016年7月中华人民共和国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发布了《关于开展长护险试点的指导意见》，确定了包括青岛在内的15个试点城市，标志着我国开始从国家层面推进全民护理保险制度[20]，引发了专家学者对于失能老年人养老服务研究的讨论。此外，2020年9月国家医保局与财政部共同发布《关于扩大长护险试点的指导意见》，将长期护理保险试点城市扩大到49个。

3.2关键词分析

3.2.1关键词聚类分析

3.2.1.1中文根据聚类结果，可以将失能老年人养老的中文文献研究主题归纳为3类：失能老年人照护方式的研究；失能老年人照护者相关研究；失能老年人的资源禀赋相关研究。1）失能老年人照护方式相关研究：失能老年人的照护方式主要包括长期照护、长期护理、家庭照护和喘息服务等。首先，对长期照护服务的研究大多为国外关于长期照护的经验对我国的启示以及我国失能老年人对长期照护服务的需求，如吴丹贤等[21]从地理学视角回顾西方失能老年人关于长期照护的研究；罗丽娅[22]研究荷兰长期照护服务对我国的价值启示；张艳梅等[23⁃24]关于失能老年人长期照护服务需求的研究。研究表明，关于长期护理的相关文献主要是定性研究，且集中于研究我国长期护理制度存在的问题及发展路径[25⁃26]。对家庭照护的研究主要是其提供的照护质量与失能老年人实际需求之间存在差距，具体表现为家庭照护资源匮乏、专业性不强和经济压力大[27⁃28]。最后，关于喘息服务的研究主要侧重于是否能切实提高失能老年人和照护者的生活质量[29⁃30]以及建立居家养老照护者替换机制[31]。2）失能老年人照护者相关研究：失能老年人照护者相关研究主要围绕照护者的一系列心理问题，如抑郁、焦虑、虐待倾向等以及产生以上心理问题的影响因素。李艳等[32]研究表明，上海城区失能老年人主要照护者存在不同程度的焦虑、抑郁情绪，并发现照顾负担和自我效能均是影响因素；袁乐欣等[33⁃34]探讨失能老年人受到虐待倾向的原因。此外，失能老年人照护者相关研究还包括其照顾负担[35]、照顾知识与技能需求[36]、照护感受[35]等。3）失能老年人的资源禀赋相关研究：对于失能老年人资源禀赋的探讨，国内学者主要针对其资源禀赋的多少对照护的影响展开研究。赵怀娟[37]研究表明，经济资本、人力资本和照护资源会影响家庭照护质量；刘西国等[38]研究发现，资源禀赋的多少会影响失能老年人对照护模式的偏好，其中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高的家庭倾向非正式照护，而经济资本高的家庭更倾向正式照护。同时，也有部分学者在基于资源禀赋的外环境（农村[39⁃40]、社区[41]、少数民族地区[42⁃43]等）下研究失能老年人的养老问题。

3.2.1.2英文根据聚类结果，通过分析可以将失能老年人养老英文文献的研究主题归纳为3类。1）失能老年人照护者相关研究：quality of life for caregivers（照护者生命质量）[44]、depression（抑郁）[45]、potentially harmful behaviors（潜在有害行为）[46]、（caregiver burden）照护负担[47⁃48]等。2）失能老年人适老化技术相关研究：Hoenig等[49⁃50]研究表明，辅助技术的使用可以取代部分个人帮助来应对残疾，减轻护理人员的负担；Agree[51]研究发现，辅助技术具有增强失能老年人独立性的潜力。3）失能老年人外部支持相关研究：英文文献对外部支持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社会支持、环境支持，其中社会支持侧重于将其作为残疾与抑郁之间的中介[52]，且良好的社会支持能够提高失能老年人的家庭护理质量[53]，环境支持对帮助失能老年人适应残疾具有积极作用[54]。

3.2.2关键词时区分析在失能老年人养老中文文献中，其研究趋势为一开始注重国外经验引进，后来为长期护理险的本土化实践，现集中于长期护理险费用和失能老年人微观个体相关的研究，未来可能有发展前景的研究包括居家护理和护理安全。在失能老年人养老英文文献中，其分为发展期和消退期2个阶段，第1阶段研究主要是针对失能老年人及其照护者；第2阶段研究者主要关注老年人因住院治疗而获得医源性残疾后的护理问题及失能老年人安宁疗护服务研究，而后相关研究逐渐减少。

4 小结与展望

当前，我国已进入快速老龄化阶段，随之而来的是失能老年人群体不断扩大，为了更好地契合健康老龄化理念，今后研究者可以从以下3个方面进行深入探索。1）发展科技适老化：国外有研究表明，通过运用适老化技术可以提升失能老年人独立性，进而提高其生活质量。现阶段我国针对失能老年人的相关研究尚不深入，适老化产业发展还相对滞后。未来可以深入发展科技适老化，在充分了解失能老年人需求的基础上，积极研发医疗辅助、残障辅助、康复辅具等智能设备和产品，提升产品的适老化水平，推进失能老年产品市场提高质量、扩充容量。2）强化照护者赋能：现阶段我国对失能老年人照护者赋能研究较少，大多数研究仍以为照护者提供信息指导为主，照护者被动地接受照顾知识与技能需求，无法长期、稳定、高效地为失能老年人提供照护服务。因此，建议在未来研究中应强化照护者赋能，通过对照护者赋能干预来提升照护者主动解决问题的能力，从而形成稳定、持续的照顾能力。3）完善安宁疗护服务：安宁疗护服务在国外发达国家中发展较早，美国、加拿大等已具备较为完善的安宁疗护服务体系。目前，我国相关的研究较少，为数不多的研究也只是针对晚期癌症病人，而我国的失能老年人多，其中部分不能得到良好照顾，能够享受到安宁疗护服务的不足1%[55]。建议未来深入失能老年人安宁疗护的研究，为完善安宁疗护多学科服务模式提供理论支持，实现提高临终失能老年人生命质量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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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bliometric analysis of the research on provide for the disabled elderly

ZHUXiuyuan, WUShaofeng, GUNannan, WANGJunyong

Jiangxi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 Jiangxi 330000 China

To explore the status quo，hot spots and development trend of provide for the disabled elderly by bibliometric methods.Literature related to provide for the disabled elderly was retrieved from Web of Science and CNKI.The retrieval period was from the establishment of databases to 31 March，2022.CiteSpace 5.8.R3 software was used to analyze search results.A total of 419 literatures related to provide for the disabled elderly were included，including 312 Chinese literatures and 107 English literatures.The study found that the number of Chinese and English literatures of provide for the disabled elderly was on the rise.The cooperative relationship between Chinese authors and institutions was relatively loose；The cooperation between English authors and institutions was relatively close.The research topics of the Chinese literatures were the caregivers of the disabled elderly，the care methods of the disabled elderly and the related research on the resource endowment of the disabled elderly；The research topics of the English literature were caregivers for the disabled elderly，adaptive aging technology for the disabled elderly and related research on external support for the disabled elderly.The research on provide for the disabled elderly has certain development prospects.Chinese researchers should learn from foreign research experience to develop science and technology to adapt to aging，strengthen the empowerment of caregivers，and improve the quality of life of the disabled elderly，so as to better fit the concept of healthy aging.

disabled elderly； bibliometrics； visualization； author； institution； keywords； nursing

10.12102/j.issn.1009-6493.2023.12.013

（2022-07-08；

2023-03-16）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编号：72064022

朱秀媛，本科

王军永，E⁃mail:wangjunyong2002@126.com

朱秀媛,吴绍峰,顾囡囡,等.失能老年人养老研究的文献计量学分析[J].护理研究,2023,37(12):2157⁃2164.

WANG Junyong, E⁃mail: wangjunyong2002@126.com

（本文编辑 曹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