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技术的经济效应研究

2023-08-29 10:59刘宪鑫任希丽刘璐
中国商论 2023年16期
关键词:增加值效应系数

刘宪鑫 任希丽 刘璐

摘 要:本文利用2000—2018年世界主要经济体的非竞争型投入产出表,构造数字技术的完全国内增加值系数、完全就业系数和经济效应(EDT)指数,测算数字技术的经济效应。结果显示:(1)主要经济体数字技术的经济增长和就业效应呈现相同的变化趋势;(2)中国数字技术的完全就业系数呈现下降趋势,说明劳动生产率不断提高,但与主要发达国家相比,生产率还存在一定的差距;(3)各国的EDT指数均呈现显著上升趋势,相对主要发达国家而言,中国的EDT指数还较低。

关键词:数字技术;非竞争型投入占用产出模型;经济效应;就业效应;EDT指数

本文索引:刘宪鑫,任希丽,刘璐.<变量 2>[J].中国商论,2023(16):-058.

中图分类号:F124.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0298(2023)08(b)--04

1 引言及文献综述

党的二十大报告强调,要加快发展数字经济,促进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打造具有国际竞争力的数字产业集群。发展数字经济是把握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新机遇的战略选择,只有不断做强做优做大我国数字经济,才能更好地推动经济实现质的有效提高和量的合理增长。《全球数字经济白皮书(2022年)》数据显示,2020—2021年,不同发展阶段国家数字经济规模均有所扩大,数字经济占GDP的比重均有所上升。2021年,发达国家数字经济占GDP的比重为55.7%;发展中国家数字经济占GDP的比重为29.8%。以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为标志的数字经济已经融入经济社会的方方面面,数字技术飞跃式发展将对产业结构、产业组织方式及传统商业模式产生革命性影响,使经济出现跳跃式增长。在当前世界经济下行压力加大的形势下,研究如何充分发挥数字技术对经济增长和就业的拉动效应,实现经济持续、稳定和协调增长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

关于数字技术对经济增长的影响研究,索洛最早发现美国企业投入大量的计算机设备,生产率却未提高,即存在“生产率悖论”(Productivity Paradox)。此后,大量学者对此问题进行了研究。例如Aghion等(2018)[1]研究发现,人工智能技术可以克服鲍莫尔成本病,使得经济可以长期保持高速稳定的增长。Stella等(2020)[2]发现,数字技术对经济增长在短期内(前四个季度)是负向影响,中期及以上(从第五个季度及以上)开始,数字技术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变成正向影响。赵星等(2022)[3] 研究发现,数字技术作为数字经济形态下的一种新技术,为新发展格局下中国经济的高质量和可持续发展及创新发展提供了关键动力。吴福象等(2022)[4]发现,数字技术深化可以提高地区生产率,进而促进地区经济发展。田秀娟和李睿(2022)[5] 基于“创造性毁灭”机制,建立引入数字技术发展因素的多部门熊彼特内生增长动态随机一般均衡模型,指出数字技术与实体产业部门的集成整合可以促进宏观经济增长。任希丽、张海伟(2023)[6]认为,数字技术对中国各省级区域各行业产出增长具有正向影响。

数字技术对就业的影响研究,主要分析了替代效应和创造效应。李太龙等(2019)[7]、孟祺(2020)[8]、何宗樾和宋旭光(2020)[9]认为,数字技术进步对就业存在着双重效应,既存在就业替代效应,又存在就业创造效应。韩文龙、刘璐(2020)[10] 总结了数字劳动化的四种现象,分析了数字劳动对传统生产方式的影响,并指出新兴的数字化劳动技术增加了传统劳工的失业风险。丁琳、王会娟(2020)[11]研究发现,数字技术进步会促进整体就业。Khachaturya(2021)[12]研究发现,数字技术的替代效应更大。李丽等(2022)[13]研究发现,数字技术进步会不断提高服务业的就业吸纳能力,进而增加服务业的就业总量。

综上所述,现有文献分别针对数字技术的经济增长效应和就业效应进行了大量研究,由于样本、数据选择、研究方法不同,研究结果存在很大差异。本文突破现有单一视角研究,利用非竞争型投入占用产出模型,同时考察数字技术对经济增长和就业的拉动效应,构造数字技术的经济效应指数,并将我国与主要经济体进行比较,对数字技术在创新生命周期中所处的阶段做出判断,据此有针对性地提出对策。

2 数字技术的经济效应测度方法和数据说明

根据创新生命周期理论,数字技术发展阶段不同,其对经济增长和就业的拉动效应不同。在引进阶段,新产品以知识和技术密集型为主,同时消费者需求具有一定的时滞性,数字技术对经济增长和就业的拉动作用有限;当达到增长和成熟阶段后,数字技术作为通用目的技术,被其他行业广泛采用,随着产业数字化和数字产业化的不断发展,投資和消费迅速扩张,数字技术对经济增长和就业的拉动效应增大;当进入衰退阶段,投资萎缩、需求减少,数字技术对经济增长和就业的拉动效应下降。

本文利用非竞争型投入占用产出表,将所有产业合并为数字技术载体产业和传统产业两大部门,计算一国单位数字技术行业总产出对国内增加值和就业的拉动效应,通过对各经济体数字技术的经济效应进行横向和纵向比较,可以更准确地把握各国数字技术的发展水平。

2.1 测度方法

2.1.1 数字技术的经济增长效应

本文利用单位数字技术的完全国内增加值系数进行测度,根据投入产出理论有:

其中,右上标D、T分别表示数字技术产业和传统产业;BDV和BT为D、T的完全国内增加值系数行向量;BDD、BDT代表D、T的单位最终需求对D的完全需要系数矩阵;BTD、BTT代表D、T的单位最终需求对T的完全需要系数矩阵;XD和XT分别表示D、T的总产出;VD和VT表示D、T的增加值行向量。

2.1.2 数字技术的就业效应

利用就业的完全需要系数来度量,计算如下:

一国数字技术产品最终需求对数字技术部门的拉动效应占其总体拉动效应(完全增加值系数和完全就业系数)的比例,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反映一国数字技术产业的实力。

2.1.3 经济效应指数

首先,计算j国完全增加值系数和完全就业系数中数字技术部门所占的比例:

其次,将均值与完全国内增加值系数及生产率系数相加,得到经济效应指数:

单位数字技术产品带来的国内增加值系数越大,表明数字技术产业带来的收益越大,对国内经济增长的拉动效应越明显;而就业的完全需要系数越小,则表明生产单位数字技术产品使用的劳动力越少,即劳动生产率越高。

2.2 数据说明

本文使用的非竞争型投入产出表来自WIOD投入产出数据库2021版。受数据可得性限制,本文选取中国、美国、英国、德国、日本、俄罗斯等42个国家作为样本进行研究。

3 数字技术的经济效应

3.1 数字技术的经济增长效应

2000—2018年部分国家单位数字技术产品带来的完全国内增加值系数如图1所示,由图1可以看到,各国的完全国内增加值系数呈现大致相同的变化趋势,2015年出现显著上升,之后各经济体数字技术的经济增长效应呈现显著收敛趋势,各国间的差距不断缩小。这表明不同国家单位数字技术行业总产出对经济的拉动效应不同,但各个国家的经济活动相互依存、相互关联。美国等发达经济体的数字技术经济增长效应大于印度等发展中经济体。2002年以来,美国的完全国内增加值系数一直位于首位,说明美国单位数字技术行业总产出对国内增加值的拉动作用较高。2004—2008年,中国的完全国内增加值系数一直较低,2014—2018年和其他国家的差距逐渐缩小,说明中国的数字技术对经济增长的拉动效应逐渐增强。

3.2 就业效应

2000—2018年部分国家单位数字技术行业总产出的就业完全增加值系数如图2所示。由图2可以看到,这几个国家单位数字技术行业总产出的就业完全需要系数都呈现下降趋势,表明这些国家数字技术产业的劳动生产率不断提高。相对其他国家来说,中国的就业完全需要系数较大,表明生产率相对较低,但2000—2018年中国就业系数呈现明显下降趋势,说明中国的数字技术发展迅速。

3.3 经济效应指数

2010—2018年部分国家单位数字技术的经济效应指数如表1所示。由表1可以看到,各国的经济效应指数均呈现显著的上升趋势,说明各个国家的数字技术对经济增长和就业可以起到促进作用。2018年,美国、英国和加拿大的经济效应指数位于前三,分别为2.6、2.59、2.58。美国的EDT指数一直处于领先地位,说明美国的数字技术行业发展相对成熟。日本、加拿大和澳大利亚的数字技术对经济增长和就业的拉动效应也较强,其EDT指数都达到了2.5以上。中国的EDT指数较为靠后,说明数字技术对经济增长和就业的拉动作用还未明显呈现出来,但2018年较2008年有了明显提高,需进一步发挥其作为通用目的技术对经济的拉动效应。

4 促进数字技术带动经济增长和就业的对策

大数据、云计算等数字技术不断发展,数字产业化规模不断壮大、产业数字化加快发展,数字经济成为新一轮产业革命的重要引擎和驱动经济增长的新动力。本文利用2000—2018年非竞争型投入产出表,测算中国、美国、日本等42个经济体的数字技术完全国内增加值系数、完全就业系数和EDT指数。研究发现:(1)主要经济体数字技术的经济增长和就业效应呈现相同的变化趋势。(2)中国数字技术的完全就业系数呈现下降趋势,说明劳动生产率不断提高,但与主要发达国家相比,生产率还存在一定的差距。(3)各国的EDT指数均呈现显著上升趋势,相对主要发达国家而言,中国的EDT指数还较低。

据此,为推进我国数字化进程,借助数字技术促进经济增长和推动就业,本文提出以下政策建议:

第一,加强国际间区域经济合作,促进数字技术共同发展。目前,发展中国家和发达国家的数字技术发展水平存在一定差距,发展中国家要积极引进数字技术,抓住数字经济的发展机遇,提高数字经济发展质量。充分利用好本地资源禀赋优势的同时,加快数字技术与传统产业的融合升级,培育新的比较优势。各个国家应加强合作,共同应对世界经济下行压力。

第二,加快数字基础设施建设,推动我国数字技术进步。完善的数字基础设施建设是发展数字技术的基础,加大数字基础设施投资,促进数字化发展,进而促進生产效率的提高。一是加强5G的基站建设和网络覆盖,实现数据高速传输,提高数据传输的效率和可靠性。二是加速对云计算、大数据等领域的技术创新、应用拓展和产业生态打造,加速企业和行业数字化转型,为传统产业注入新动力,拉动我国经济增长。三是注重国内不同区域协调发展,国内东西部基础设施建设仍有很大差距,在保证东部数字技术发展稳定的同时,要加快西部基础设施建设。

第三,加大对信息技术类专业人力资本的投资,加快发展数字经济。数字技术、数字产业是当今世界科技创新和经济发展的最前沿,知识和技术含量高,需要高技能劳动力相匹配。通过加大对人力资本的投资、加大对信息技术类专业教育的投入,培养交叉创新型人才。同时,完善人才引进制度体系,提高熟练劳动力在劳动力中的占比,使数字技术对就业的创造效应超过替代效应,促进就业的同时,优化就业结构。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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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秀娟,李睿.数字技术赋能实体经济转型发展:基于熊彼特内生增长理论的分析框架[J].管理世界,2022(5):56-71.

任希丽,张海伟.数字技术与中国省区产业增长:基于双重差分非线性计量模型的实证分析[J].商业研究,2023(1):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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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宗樾,宋旭光.数字经济促进就业的机制与启示:疫情发生之后的思考[J].经济学家,2020(5):58-68.

韩文龙,刘璐.数字劳动过程中的“去劳动关系化”现象,本质与中国应对[J].当代经济研究,2020(10):1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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