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赋能：艺术院校本科毕业论文写作的问题与对策

陈 军

(上海戏剧学院戏剧文学系，上海 200040)

本科毕业论文写作在本科教学中具有独特的地位和价值，从“教”的层面来说，它是实现专业培养目标不可或缺的教学环节，毕业论文的质量也是衡量专业教学效果与学位资格认证的重要依据，一定程度上是对教师教学成效的一种考察和反馈；从“学”的层面来说，毕业论文写作是大学生专业水平和能力的综合展示，是对他们四年本科学习的一种检测和评估，它的独立完成，有助于大学生成长、成材。

艺术院校的本科毕业论文则是从事艺术学科研究的记录和总结，表明作者已经具备一定的独立思考和分析艺术作品的本领，以及用专业理论知识指导和阐释相关艺术实践的能力。艺术类本科毕业论文一方面有自身较为专业的理论性、知识性和审美性，另一方面也要对艺术实践及其发展现状有相对深入地了解，加之，不少艺术专业以综合性和集体创作见长，需要跨学科的知识背景，因而艺术院校毕业论文写作的难度还是很大的。与此同时，一个不争的事实是：艺术院校的学生因为入学时文化成绩要求不高，实践教学比重过大，又缺乏行之有效的毕业论文写作训练，导致其本科毕业论文质量不高，尤其是某明星演员论文事件发生以后，艺术院校的毕业论文不断受到社会各界的批评与诟病。本论文立足问卷调查与访谈，以及本人(包括课题组成员)多年从事艺术院校本科毕业论文的指导经验，旨在查找问题，寻找对策，强化训练，从而全面提升艺术院校本科毕业论文写作的水平。

一、艺术院校本科毕业论文写作存在的问题

为了切实了解艺术院校本科毕业论文写作的现状和存在的问题，本人设计制定了《2021年上海戏剧学院本科毕业论文写作调查问卷》(简称“问卷”)，含客观题和主观题若干，本问卷先后在上海戏剧学院戏剧文学系、导演系、表演系、舞台美术系等本科毕业生中进行调查问答，通过问卷调查和有针对性地与一些师生访谈了解(包括其他艺术院校)，并结合本人(含课题组成员)的论文指导实践，我们发现艺术院校本科毕业论文写作主要存在以下三个问题。

(一)对本科毕业论文写作重视不够

目前艺术院校本科毕业论文质量堪忧，甚至出现抄袭、剽窃、伪造、篡改、买卖、代写等学术不端行为，与一些师生思想意识上对本科毕业论文不够重视有关。例如“问卷”中问答题第1条：“有人认为大学生毕业论文存在抄袭、拼凑、胡编乱造等问题和现象，论文质量不高，艺术院校学生主要面向实践，又面临着考研深造和实习就业的压力，没有必要再写毕业论文，你认为本科毕业论文写作这一教学环节有必要保留吗？本科毕业论文写作对艺术院校的学生究竟有什么作用？”有好几位学生回答认为：没有必要保留，希望能多排戏、多演戏。理由是用人单位更看重你的操作技能，很少看你的学位论文。还有学生这样答卷：“看专业和学生发展方向，如果偏研究类的专业，可以通过写论文来获得提高，一般的艺术类专业写论文就是走个形式而已，本科生接触人文艺术行业没几年，能有什么学术造诣？”应该说，这种认为艺术实践类(或技能类)的本科生没有必要写毕业论文的想法，在师生中都有一定的市场。我在跟一些老师聊天过程中(包含其他艺术院校的老师)，发现一些专业教师也认为要艺考生写毕业论文有点浪费时间，到了大四，学生要忙于排毕业大戏，有的要实习找工作，有的则忙于考研，再要学生写论文，往往会顾此失彼。他们认为毕业生有一个创作展示或实践汇报就行了，不一定要有书面阐述和理论总结，毕业论文写作近似多此一举。

这种对本科毕业论文的误解、轻视，导致一些师生对毕业论文写作的意义和价值认识不足，论文写作目的性不明确，写作态度不端正，指导老师和学生经常是仓促上马，消极应对，敷衍了事。老师对学生毕业论文写作要求不严格，在论文指导过程中，因找不到学生而不能及时反馈，沟通和监管不力；学生则能拖则拖、得过且过，以排戏或实习为借口搪塞老师，论文写作时间得不到应有的保证，在这种情况下，要想完成高质量的毕业论文，几乎是不可能的。

(二)缺少论文写作技巧和方法的有效指导

“问卷”中选择题第3题：“在确定选题时最大的困难是什么？()”很多学生选C．找不到选题。有的学生跟我交流时，也反映不知道选题怎么选，老师也没有这方面的指导——“最大的困难是切入的角度很难找，因为很多选题别人都写过”(参见“问卷”)。有的学生甚至到了毕业论文写作的时候，依然不会检索资料，既不知道到哪里检索，也不知道怎样检索，甚至出现某明星演员博士不知“知网”为何物的笑话。文献资料查找和阅读后要做文献综述即研究概况，学生也不会写，很多学生就把查找到的相关文献资料罗列出来，像个流水账一样拉拉扯扯地叙述，不懂得分类归纳，更难以做到有述有评。选题确定后要有一个写作框架，很多学生也不知道怎么列提纲。“问卷”选择题第12题:“撰写论文前应该有一个专题研究框架，你一般采用下列哪一种？()A．问题导向型研究框架，B．历时性叙述，C．并列式叙述，D．‘思想内容——艺术特色——地位和成就’三段论式论述”，很多学生都选D．“思想内容——艺术特色——地位和成就”，这是比较陈旧的文学史的写法，写论文要有问题意识，采用问题导向型研究框架，这已经是学界的共识，但不少学生对此还很陌生，也缺乏有效训练。因为“问卷”选择题第13题：“下列哪些属于问题导向型结构？()A．提出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B.是什么——为什么——怎么样， C.历时性写作，D.共时性写作，E.总—分—总结构”。学生选“C.历时性写作”“D.共时性写作”“E.总—分—总结构”这几个选项的也比较多，相反，选A和B的较少，可见他们头脑里对“问题导向型研究框架”认识不清楚。有的学生甚至对何谓“问题意识”都不知晓，“问卷”选择题第9题：“学术论文写作需要有强烈的问题意识，这就需要我们注意培养自己的哪一种思维？()A．惯性思维，B．成长性思维，C．经验性思维，D．批判性思维”。不少学生是全选，选“A．惯性思维”及“C．经验性思维”也不在少数，这就让人很是担忧，以这样的认识来写作毕业论文，论文的创新性如何保证？

此外，艺术类论文指导带有自身专业特点，诸如论文选题往往从艺术创作实践中择取，注意专业发展的前沿动态，包括出现的艺术新形态以及实践中产生的新现象，但不少学生缺少选题经验，好多选题极为陈旧，不值得研究。问卷调查中，学生对一些偏实践类论文写作常用的“田野调查法”都不熟悉和了解，这说明平时教学中缺少应有的学术方法的传授。据我所知，不少艺术院校没有科学的学术论文写作指导计划，对论文写作常见的资料查找、论文选题、研究概况、理论运用、研究方法等缺少具体指导，最多是在布置毕业论文时，安排一次指导讲座，泛泛地提一些写作和纪律要求，要求学生注意时间节点等。从问卷调查来看，不少学生对论文写作的质量要求缺乏了解，对论文写作应有的学术规范也知晓不多、重视不够，这在一定程度上加剧了论文抄袭、粗制滥造等不良现象的发生。

(三)重技能、轻理论，论文写作训练不够系统

“问卷”中问答题第二题“你在平时的学习(从入学起)中接受过学术论文写作的相关训练吗？你在本科毕业论文写作中感觉最大的问题和困难是什么？你又是如何解决它的？你希望在毕业论文写作训练上学校老师能给你什么样的帮助？”学生回答“没有”或者“不完整”“不系统”的也不在少数。有学生这样回答：“没有接受过相关训练，我最大的问题是在此之前着重于艺术实践，没有系统性学习论文写作课程，最大的遗憾是‘落尘笼，薄书丛’。于是我翻阅各类书籍，求真探索，去努力提高自己的文学水平和理论储备。我希望老师在写作训练时能起到点拨的作用，尚未佩妥剑，转眼便江湖，希望最后一步不留下遗憾。”长期以来，艺术院校存在实践课程挤压理论课程的问题，一些通识课程如哲学、历史、文学等开设不足，学生也不重视阅读相关理论书籍。一些艺术院校的老师，更是把教学和科研二元对立起来，以重视教学和技能为名而轻视、怠慢科研，没有看到二者客观存在的互动关系，有的老师自己就很少写论文，更谈不上著书立说。

老师们的思想、行为，自然影响到学生身上，学生在进入毕业论文写作之前，没有接受过撰写毕业论文的较为完整的训练，学校也没有一套行之有效的学术论文的写作训练体系。在跟学生访谈中，有学生反映一些课程布置过小论文作业，但没有经历学年论文的写作，除个别院系外，学生没有接受比较完善和系统的论文写作训练，诸如论文摘要、关键词、注释与参考文献的用法和写法，以及资料查找、研究概况、演出评论等都没有真正训练过，学生希望能有类似“编剧写作课”那样的循序渐进式的训练(上海戏剧学院的“编剧写作”从情境、人物等元素训练开始，由“百字剧”到“千字剧”到“”万字剧，即所谓的“百·千·万字剧”编剧工作坊)。我们可以不夸大地说，训练不足和不系统是造成艺术院校本科毕业论文质量不高的主要原因。

二、提高艺术院校本科毕业论文质量的对策

针对艺术院校本科毕业论文写作中存在的问题，我们提出解决问题的三种对策，并在教改项目中做了一些思考和探索，以达到改进和提高的目的。

(一)提高师生对本科毕业论文写作意义的认知

虽然在问卷调查中有少数学生认为毕业论文可以不要保留，但应该说，绝大多数学生是认为要保留的，有学生回答说：“大学不是习艺所，不是教给学生一门技术，让学生在社会中能得以生存，论文写作的思维逻辑与写作方法绝对不能抛弃，那是学生对四年实践课程学习的提炼与升华，是学生综合素质和能力的体现，或许能为他今后的艺术道路提供指导方向。”还有学生这样说：“艺术类院校学生应该写些论文，对实践予以总结、思考和提升。优秀的论文可以被艺术院校保存下来作为研究内容和范本，优化以后的教学。”可见，大多数学生对本科毕业论文存在价值和意义是有清醒认识的。

我个人认为，艺术院校要高度重视本科毕业论文的写作意义，在观念上提高师生的站位和认知。首先，从本科教学层面来说，毕业论文写作不是大学四年学习的“尾巴”或者可有可无的赘物，它可以提升学生综合运用专业知识能力，帮助学生把实践经验上升为理论思考，或者用所学的理论、知识有效指导实践，真正做到理论与实践的有机结合、相得益彰。其次，从人才培养角度来说，可以教导学生对学问或理论存有敬畏之心，克服急功近利的思想，加强价值观引领，督促学生诚实做人，踏实治学，严守规范，拒绝浮躁，通过毕业论文写作，培养学生的独立性、严谨性和创新性，落实“课程思政”的具体要求。最后，从发展眼光来看，本科毕业论文写作是学以致用，将所学知识转化为生产力的重要过程，可以增强学生应对实际实务的分析和解决问题的能力，使学生更具社会适应性，为学生今后的学习深造和工作就业奠定良好基础。

为此，艺术院校有必要把论文写作纳入到各专业教学的培养方案中，从教学计划、课程安排和课时设定等方面保证必要的论文写作教学和训练量，在大学四年有计划、分步骤、多层次地制定具体的写作训练计划，构建论文写作训练体系，切实提高毕业论文的写作质量。

(二)教给写作方法，培养学术思维

达尔文说过：“最有价值的知识是关于方法的知识。”陶行知也说过：“活的人才教育不是灌输知识，而是将开发文化宝库的钥匙，尽我们知道的交给学生。”论文指导教师要教给学生一些论文写作的技能和方法，例如要注意培养学生的问题意识，要求学生在读书时要有思考，不盲从权威，“尽信书不如无书”；要敢于怀疑，学会批判性学习，留意一些研究的空白和盲点，注意教材、实践、不同观点之间的矛盾，从中寻找新的学术生长点；论文选题要做到“小切口”，尽量收缩，不可大而无当。告诉学生写论文和出专著不一样：专著可以就某一研究对象做全方位、多角度的分析研究，形成一个面面俱到的体系。论文则只能关注一个对象的某一个侧面，解决一个具体问题，要学会找角度，有聚焦，追求“深刻的片面”，要“小题大做”而不是“大题小做”。如果一篇论文什么都谈，则会显得芜杂、臃肿，涉及过多而不够深入。要告诉学生学位论文开题报告写作的相关内容，包括：(1)选题的意义；(2)学术界对该选题研究的现状；(3)本人研究的突破之点；(4)本论文的基本框架与主要内容；(5)资料的收集和参考书目；并进行有意识地训练。此外，要教授给学生文献搜集和整理的方法、田野调查和访谈的方法，指导学生如何写研究综述乃至论点的提炼和归纳、框架结构的设计、语言的表达、写作程序、文本形式等，这些可以设专题在课堂上讲授或举行相关学术讲座。

值得注意的是，与一些综合性高校文科毕业论文偏重理论写作不同，艺术院校专业门类多样，有创作类的，有理论类的，有实践类的，所以要根据学科、专业的不同特点和要求分类指导。例如创作类和实践类论文要有意识让学生关注当下社会语境、文化发展趋向和实际问题，注意从艺术实践中选题，加强技术研究和应用领域研究，当然，偏实用价值的论文也要注意应有的理论高度和学理支撑。

平时教学中教师要有意识地培养学生的学术思维，可以尝试对一些论文或专著做一些导读，跟学生分析这些论文或专著的研究特点、研究方法和研究价值，并指出其存在的问题和不足。同时，“写作是阅读的儿子”，要有意识地训练学生对一些优秀学术范文进行精读，著名学者韦勒克就强调“精读”的重要性，他说：“‘精读’已经产生了一些学究作法和偏差，其他研究学问的方法也往往如此，但是它已经扎下了根，因为任何知识分支能够和已经取得进展全靠认真细心地考察其对象，把它们置于显微镜下仔细观察，尽管普通读者甚至有些学生和教师都可能感到这种方法常常令人生厌。”[1](P1-18)为此，可以编选一些名家论文，还可以从历届学生中遴选出优秀毕业论文，作为范文供学生参考学习，发挥范文的示范引领作用，提高艺术院校毕业论文写作水平。

(三)重人文，重过程，重实战

随着社会分工与学科专业越来越细，大学教育的专业化、职业化、技术化成为普遍的趋势，不少艺术教育沦落为职业培训，针对这种现象，美国教育家杜威早在1944年就指出：“有一个时期，技术教育在许多情况之下阻止了人们明智地去熟悉与利用过去伟大的人文主义的产物。这时候我们发现，‘古典作品’的阅读和研究被孤立起来了，并把它置于与其他一切东西尖锐对立起来的地位。在一个民主社会里，保证文学院(即Shool of liberal arts——引者注)发挥其应用的功能问题就是使现在社会所必需的技术科目具有一个人文的方向。”[2](P68)杜威指出了人文学科对技术教育的重要性。我个人在教学中也强烈地感受到，艺术院校的教学不能太专业化，要提高学生必要的人文素养，做到“宽口径、厚基础、复合型”，人文学科对学生今后专业发展会起到潜移默化的作用。著名作家曹禺就曾为“眼高手低”这一成语做过辩解：“一个人眼高手低是很正常的现象，只有眼高手才能高，眼低手也一定会低。这应当是褒义词，而不是贬义词。”(1)本说法转引自：梁秉堃.平民演员——我说于是之[M].北京：华夏出版社，2001，P32。我注意到，在“问卷”调查中，有学生这样回答毕业论文存在的必要性：“虽然艺术院校是以实践为主，但不代表说学术性的东西完全没有，好的实践首先应该有一些必要的理论知识作为基础和指导，否则顶多培养一些艺匠，成就不了大师。”这位学生提到的理论知识就包括一些人文和艺术学科的理论，能够用理论进行有深度的阐述、分析和评价，而不是就事论事地停留在经验的、个人感受的层面上。著名导演焦菊隐就指出：“我们永远不能抛弃理论，因为理论是人类文化、思想、经验的归纳(它不是思想、经验的开始，而是一个新行动的参考)。没有理论，则实践也许会走错了路子。然而提倡研究与读书，并不是否定实践之重要性与主要性。理论是为了实践的，但抛弃理论，只谈实践，那只是一个不完全的实践。”[3](P52-53)

对艺术院校本科毕业论文写作来说，除了重视必要的人文和理论以外，动态的过程教学也很重要。毕业论文虽是第四学年才开始组织撰写，但在前三年就要有意识的训练和培养，做到重心前移，从课程论文到学年论文再到毕业论文，循序渐进地开展，遵循由低到高、由易入难的原则。在教学方案中，不仅要明确每一阶段的训练目标和任务，还有设计清晰、详细的教学步骤和有效、科学的教学方法。例如大一可以开设阅读与观摩课程，要求学生写好读书笔记，字数在1000字左右，教师则经常进行检查了解，定期开展读书汇报会。大二则要求学生学会写赏析文章和艺术评论文章，字数在2500字左右，可以围绕一个作品或演出剧目举行座谈研讨，让学生敢于发表一己之见；大三时则教会学生写学年论文，明确学术论文的步骤和方法，字数可以在5000字左右，选择某一类作品、某一类人员(流派、社团)、某一现象、某一思潮等进行个案研究或类型研究。到了大四才开始毕业论文写作，从选题、资料收集、研究综述的撰写到开题、论文修改、预答辩和答辩等全过程介入和训练，字数在1万字左右。总之，分阶段有序地引导学生开展学术论文的写作，每一环节实际是下一阶段训练的基础，按部就班地从感性到理性逐步培养。循此路径，不仅可以提升学生各类型文章写作的技能，而且能够将本科毕业论文的写作训练过程化。

最后，论文写作在重人文、重过程的基础上，更要重实战。所谓“重实战”即强调让学生边学边写，反复实践，做到“拳不离手、曲不离口”，结合不同阶段的训练目标制定相应的训练任务，包括写作范围、目标设定、字数多少等，尤其要细化写作要求，从操作层面确保学生在本科四年的学习阶段进行一定强度的必要训练。如戏剧评论写作可以让学生结合具体演出剧目展开评论，从一个角度切入写小论文。本科毕业论文也要有开题和预答辩，可以让下年级学生旁听，提前见习和了解等。

“重实战”更体现在论文评点和修改中。“问卷”中问答题第三题：“你觉得指导老师对你论文的指导有效吗？在论文修改方面有何困难？你认为写好本科毕业论文需要毕业生具有什么样的素养？一篇优秀的毕业论文应具有什么水平和价值？”也有学生反映个别指导老师不能指出论文的具体问题，更没有告诉学生怎么修改，围绕论文要读那些书。学生知道好的毕业论文要有创新性、科学性和规范性，但不知怎么做到。有的学生则希望老师能帮助论文润色和升华。可见学生希望老师能给予切实地具体指导。无论是课堂小论文还是学年论文都不能以打个分数为了事，一定要加强对学生论文的评点，肯定优点，指出不足，督促学生对论文进行修改。可以单个评点，也可以集体评点，指出共性问题。建立学生论文写作的评点制度，构建分层分段考核评价机制，并利用学校报刊资源或公众号给学生以发表阵地。

俗话说：文不厌改，修改环节对论文写作也极为重要，很有实效。指导老师可以为每位学生设立学术论文训练档案，及时反馈学生本科毕业论文存在的问题，并加以督促修改。本人在长期论文指导中就发现本科生论文写作常见毛病如下：(1)选题过于陈旧，难有新意。(2)论文中心不明，一些概念和关键词没有得到有效界定，写作不够聚焦和集中，喜欢兜圈子，游离于论文主旨。(3)喜欢叙述介绍一些背景知识，包括艺术家的生平经历和文学史知识，而没有注意到论文的阅读者是专家，一些常识性东西不要放在正文讲。(4)论文问题意识不强烈，没有采用问题导向型结构，喜欢像文学史那样面面俱到地叙述，“论”的成分不足，论文写得太“平”，缺少逻辑上的“递进感”。(5)论文缺乏条理，结构混乱，层次不明，表达不清楚。前后过渡和照应不够，行文跳跃，经常“硬转折”。(6)论点论据不一致，常常以偏概全，论证不严谨有力，有的不能做到自圆其说。(7)缺少辩证思维，考虑问题不够全面客观，容易犯“一因一果”或者“二元对立”的错误。喜欢走极端，说过头话，轻易下判断，没有注意必要的“理论反打”。(8)在事实判断基础上，没有进行价值判断，对一些艺术作品和实践要给出自己的评价，遵循“是什么——为什么——怎么样”的论述逻辑，好处说好，不好的地方则要大胆指出来。(9)行文类似抒情散文或杂感，有的用词又很日常化，不符合学术论文语体风格。(10)引文标注不正确、不规范，论文存在格式错误，有的不会写摘要、关键词和参考文献等。以上这些毛病要及时地给学生指出来，并进行有针对性地修改和打磨。

结语：“问题—对策”研究范式与训练体系的构建

综上，我们力求从“问题—对策”研究范式出发，来加强艺术院校本科毕业论文写作训练研究，希望能有助于改变艺术院校本科毕业论文质量不高的现状，提高认识和站位，构建比较完善的有一定长度和层次的训练体系，严把艺术院校学生的“出口关”，全面提高本科毕业论文写作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