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工数字思维助力企业数字化转型的路径探讨

□祁媛媛 孟祥菊

数字化转型是推动企业高质量发展的重要举措，数字化转型给企业带来了显著优势，例如更高效、更符合客户需求的产品和服务、更短的创新过程和上市时间、扩展产品和创造相关的数字生态系统。尽管企业领导者确立了数字化转型的战略，员工却是实施数字化转型战略的主体，因此，员工的数字思维是助力企业数字化转型成功的关键因素。企业需要培养员工的数字思维，才能在数字经济时代获得竞争优势。

一、企业数字化转型的挑战

党的二十大报告明确指出，要“加快发展数字经济，促进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而早在2021 年12 月，国务院就发布了《“十四五”数字经济发展规划》，规划指出，“数字经济是继农业经济、工业经济之后的主要经济形态”。为推动我国数字经济健康发展，规划提出，要“加快企业数字化转型升级”。数字化转型是指使用数字技术创建新的或修改现有业务流程、文化和客户体验以满足不断变化的业务和市场需求的过程。数字技术指信息、计算、沟通和连接技术的组合，以大数据、物联网、云计算、人工智能、区块链等为代表。

然而，我国企业的数字化转型喜忧参半。一方面，我国企业数字化转型正稳步向前推进，取得了一定成效。埃森哲《2022 中国企业数字化转型指数》报告指出，中国企业的数字化进程五年来稳步推进，在质和量上均有大幅的提升和增长。数字化转型成效显著的中国企业比例从2018 年的7%攀升到了2022 年的17%。另一方面，在复杂多变的环境中，2022 年，中国企业数字化转型进程有所放缓，企业平均得分首次略有下降，平均得分从2021 年的54 分（满分100 分）下降为了52 分。此外，《2022 中国民营企业数字化转型调研报告》也指出，民营企业主营业务未进行数字化转型的占比高达38.17%，处于初步探索阶段的样本企业也高达38.82%，二者累计占比76.99%。我国目前大多数企业尚处于数字化转型的早期阶段，对于数字化转型过程中“用什么”“怎么用”“谁来用”以及当下投入与未来收益等关键问题缺乏明晰认知。数字化转型实际上给企业带来了极大的挑战，因为对于传统组织而言，数字化转型要求组织将数字技术整合到其运营、业务流程、客户关系、员工参与，尤其是在其销售和供应链中，致使企业数字化转型失败率极高。

已有对企业数字化转型的研究表明，数字化转型是一个复杂的现象及过程，数字化转型涉及多个职能领域，包括市场营销、信息系统、创新、战略及运营管理。员工必须具备特定的技能和能力，才能充分抓住数字技术创造的机遇，使数字化转型富有成效。在此情境下，员工数字思维可帮助企业顺利实现数字化转型。因为数字化转型涉及的领域如市场营销、供应链管理等随着数字技术的更新发生了极大的变化，需要员工主动学习以适应这种变化，具有数字思维的员工是助力企业数字化转型成功的关键。

二、数字思维的必要性

企业员工数字思维的必要性在于，数字思维影响企业数字化转型的成功，而数字化转型是企业必须经历的挑战，否则就会面临生存危机。数字思维则是影响企业数字化转型成功的关键之一。在影响数字化转型的因素中，人是企业数字化转型中最关键的因素，数字技术则不是。原因有二：一是由于数字技术迭代迅速，这使得企业数字化的效果具有极强的不确定性，企业因此很难准确预测什么是未来的关键技术；二是技术无法完全取代人的作用，某些岗位会因为技术颠覆（如自动化）而消失，但与此同时，新的岗位也会被创造出来，技术与人的有效结合才是最重要的。因此，为了更好地适应数字化的未来，企业需要具备数字思维和掌握、应用数字技术的人才。

数字思维的重要性是由其内涵所决定的，数字思维对管理者及员工有不同的影响。对管理者而言，数字思维会影响管理者如何思考和开展业务，具有数字思维的管理者会寻找新的商业模式、机会和战略优势。因此，数字思维是一种信念，即认为将实体产品或流程转移到数字化状态可以为个人或利益相关者带来差异性并增加价值（成本、速度、质量、功能）。具有数字思维的管理者认识到，数字化是一种可以增加价值、改善客户体验、节省时间、提高生产率和提高利润率的战略。拥有数字思维的管理者不会回避他们不懂的东西；相反，他们重视数字化的力量，并相信如果需要的话，数字化可以帮助他们的组织获得战略优势。从以上分析可知，数字思维不一定高于其他思维和技能，而是对商业方向的一种关键信念。拥有数字思维的管理者出于对数字技术的正确认知，能够充分意识到数字技术所带来的利与弊，从而扬长避短，利用数字技术的使用，积极正向影响企业的数字化转型战略和组织创新，进而提升企业绩效。

对员工而言，由于企业或多或少都在进行数字化转型，员工的数字思维影响其未来的职业成功并影响企业数字化转型战略的实施。员工的数字思维涉及其一般信念系统，这会影响他们对数字化转型的认知，并反过来影响其行为。一般信念系统之所以重要，是因为社会认知研究表明，当人们面临环境中的复杂和不确定性时，他们依赖于简化策略。而在复杂和不确定的情境下，一般信念将代表更有效的认知处理策略。人们对自己内部可用资源和在数字化转型背景下可用的情境资源两个方面的信念，将对他们在理解和参与（或退出）数字化转型上产生差异，这些信念的结合即为员工的数字思维。具体而言，数字思维基于两种个体普遍持有的信念，一是自我导向的，指员工对自身的看法，主要涉及员工认为学会使用新技术的能力是固定的，还是可变的；二是情境导向的，主要涉及员工对组织情境的看法，即技术变革的情境是对有限资源的竞争还是存在可扩展资源。对第一种信念，可以理解为是数字成长/固定思维，第二种信念则可理解为是数字零和/可扩展思维。

具有数字成长思维的员工相对于具有数字固定思维的员工在企业中有不同的表现，那些对智力和能力有着成长导向信念的人倾向于寻找提高自身能力的方法，因此他们会寻找能够学习和成长的环境。他们更有可能在面对挑战和困难时获得信心，因为他们相信，通过这种努力，他们正在学习和提高。员工视“努力”为掌握新事物的必要投资，这在企业数字转型中非常重要，因为数字转型往往需要掌握新技能或开发新的工作程序。因此，当面临障碍或其他挑战时，具有数字成长思维的个体更可能会坚持下去，并由此促进了企业数字化转型的成功。

零和/可扩展思维来自博弈论和当结果相互依存且资源有限时，对人们选择合作或竞争的研究。人们通常认为，相互依赖的情境中要么是有限的资源，要么是可扩展的资源。在零和情境下，资源是有限的，因此一方的收益与另一方的损失相对应（即零和），而在其他情境下，可以增加资源，因此所有相关方都有可能获得收益（即可扩展）。持有零和思维的个体认为情境中仅存在有限的资源，一些人的资源增益意味着另一些人的相应资源损失。相反，可扩展思维反映了一种普遍的信念，即在特定情况下，资源是可扩展的，因此参与各方都有机会获得，从而减少了竞争的必要性，进而转向合作。

综上，数字成长/固定思维及数字零和/可扩展思维组合可形成四种类型的员工。第一种类型是对新技术有固定/零和思维的员工，他们会倾向于局限地看待自己的世界，认为自己的技术能力是固定的，认为组织资源是有限的。数字化转型越抽象、越复杂，对数字化转型的负面看法就越突出，尤其是在信息获取受限的情况下，企业的数字化转型举措可能会对这些人构成特别大的威胁。第二种类型是拥有固定/可扩展思维的员工，他们认为自己学习和发展新技术的能力有限。然而，他们更加开放地看待企业推出的数字化转型举措及其所带来的机遇。他们可能对自己学习和使用新技术的能力感到不安，但同时看到新技术对他们的组织或他们自己的工作方式的潜在益处。第三种类型是成长/零和思维的员工，这些员工可能相信自己有能力学习新技术，并在获得学习和成长的机会时享受技术创新带来的挑战。这些人的动机是学习新东西的挑战，他们更积极主动地投入努力并寻求所需的资源，以掌握数字转型中的新技术和工作方式。然而，因为有零和思维的存在，这些员工也可能认为一些人将从数字化转型中受益更多，而另一些人则受益更少。具有成长/零和思维的员工可能会将数字化转型视为自身成长的机会，也是获胜的机会。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会改变自己的工作以确保竞争优势，从而确保自身获益，然而由于其零和思维，他们可能会对其他人存在竞争意识，不愿意与他人合作。第四种类型是成长/可扩展思维的员工，有了以成长为导向的信念，这些人可能会认为自己有能力学习和掌握新技术，并且更有可能寻求实现这些目标所需的资源。有了可扩展思维，他们很可能会看到数字化转型举措带来的机遇，而不是只看到局限性和竞争。因此，这些人是以学习为导向和乐观的。与具有成长/零和思维的人相比，具有增长/可扩展思维的人是协作的，一般不太将同事视为竞争对手。在这种情况下，员工在参与数字化转型时积极参与合作过程，并会愿意分享信息和知识以解决问题。显然，企业更需要第四种类型的员工，以便实现数字化转型的成功。

三、提升员工数字思维的路径

（一）重视员工的技术素养

国际技术教育协会将技术素养定义为是使用、评估和理解技术的能力。在企业中，技术素养是对各种能够实现颠覆的技术的功能、效益、伦理考虑和战略价值的一般理解。对员工而言，需要的是对技术的正确认识，即认知层面的提升，以正确看待新技术带来的挑战和机遇。至于是否需要掌握特定的技术，取决于岗位要求。比如，从事电子商务的员工可能需要掌握大数据技术，而其他岗位比如人力资源管理，员工理解大数据技术的功能、战略价值及伦理挑战，也即拥有一定的技术素养即可。重要的是，员工需要提升他们的技术素养，这是一个起点，在此基础上，才能理解将实体产品或流程转移到数字化状态所能增加的成本、速度、质量、功能等价值，进而发展数字可扩展思维。

（二）在企业培训中融入技术颠覆性的话题

通过技术颠覆性话题的讨论，可以更深刻理解当下的数字技术，为发展数字思维打下基础。在现有的企业培训中，一些企业已经融入了技术颠覆性这一话题，但是涉及此话题的企业量较少。并且，所涵盖的技术范围也比较狭窄，通常关注一个或两个技术，比如大数据和人工智能。然而，数字技术以大数据、物联网、云计算、人工智能、区块链等为代表，需要在企业培训中融入更多的数字技术，并分析其颠覆性。比如，对医疗保健行业，区块链技术有潜力通过减少某些因素（如数据管理问题）来帮助加快这一行业的数字化转型过程，并着眼于整个利益相关者生态系统，通过引入新的价值创造趋势来帮助解决医疗实践中的问题。企业培训中更多融入多种数字技术的颠覆性讨论，不仅与时俱进更打开员工视野，同时也可令员工形成数字可扩展思维。

（三）完善制度建设，提升软硬件水平

通过制度建设，可在企业培训体系中设计并安排与数字技术紧密联系的相关项目。通过建立讲座、研讨会等制度，可深入理解数字技术在企业市场营销、人力资源管理中的应用。通过制定相关的制度、措施与激励机制，激发员工对新技术的热情，从政策层面推动数字成长思维的发展。此外，企业通过持续数字化转型，可展示数字技术的实际应用，更进一步促进员工数字成长/可扩展思维的形成。

（四）持续学习，把握前沿科技动向

由于拥有数字成长思维的人不会回避他们不懂的东西，而是会开放地看待未来的发展，因此通过持续学习，可以不断更新对前沿科技的认知，反过来更进一步强化他们的数字成长思维。比如，人工智能已然应用到了绘画领域，Google、OpenAI 这样的商业机构已经研发出了AI 绘画工具（一类用来生成艺术图像的AI 算法），输入关键词，程序就能生成符合要求但又超越普通人自身美术功底的画作来，这类工具正在催生出人类一些新的专业技能和工作种类。通过把握像这样的科技动向，不断更新对数字技术应用范围的认知，员工可进一步看到其对工作、创业的影响，强化其数字成长思维并进一步感受到技术变革对情境的扩展。

四、结语

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必须坚持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科技的发展是无止境的，数字技术及其创新性的应用必会层出不穷。数字技术推动企业进行数字化转型，作为企业必须应对的挑战，企业员工需要发展数字思维，为下一步帮助企业实现数字化转型的成功打下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