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清洁术：看古人的 “科技与狠活”

曹书瑶

你知道在没有肥皂、洗洁精等化学用品的古代，人们是如何保持清洁的吗？在没有消毒和净水方法的情况下，又是如何喝到干净的水的呢？

说到有关清洁与卫生的生活小妙招，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智慧。在科学技术远没有今天这么发达的千年前，人们通过就地取材，利用植物清洁等方式来保证日常生活中的干净与卫生。

据《礼记·玉藻》记载：“日五盥，沐稷而靧粱。”唐代孔颖达解释：“沐，沐发也。靧，洗面也。取稷粱之潘汁，用将洗面沐发，并须滑故也。”谷物的“潘汁”，类似现在常见的淘米水。此外，在《史记·外戚世家》中也曾记载：“姊去我西时，与我决于传舍中。丐沐沐我，请食饭我，乃去。”第一个“沐”字意为“米潘（即淘米水）”，第二个“沐”字意为“洗头”。汉文帝的皇后窦氏年幼时，因家境贫困，弟弟窦少君被人贩子买走，分别时，窦氏曾向人家乞讨米潘为弟弟洗头。

成书于汉代的《神农本草经》中曾记载将豆科植物皂荚树所结的果实皂荚列为药用。因皂荚中含有皂苷，故其水溶液能生成泡沫，有一定的去污性能。南北朝时期，市场上开始出现专门出售皂荚的现象。皂荚有十余个品种，为古代美容方中所常用。明代李时珍撰写的《本草纲目》中，曾明确记载：“十月采荚，煮熟捣烂，和白面及诸香作丸，澡身面，去垢而腻润，胜于皂荚也。”

唐代孙思邈所撰的《千金要方》《千金翼方》也都曾记载，将猪的胰腺洗净，除去脂肪后研磨成糊状，再加入豆粉、香料等材料，均匀地混合后经过自然风干，便成可作洗涤用途的澡豆。混入的豆粉中含有皂苷和卵磷脂，能起到增强起泡力和乳化力的作用。由于原料委实难以得到，最初只有少数的贵族会使用澡豆，后来澡豆逐渐成为贵族士大夫阶层不可或缺的生活用品。

随着生活需求的不断扩大，人们又在澡豆的制作工艺方面加以改进，发明了“胰子”——在研磨猪胰时加入砂糖，又以碳酸钠（纯碱）代替豆粉，并加入熔融的猪脂，混合均匀后，压制成球状或块状。胰子在化学组成上与今天的香皂较为相近，产品种类和香味亦是多样。

《礼记·内则》中曾记载：“冠带垢，和灰清漱；衣裳垢，和灰清浣。”这里的灰指的是草木灰，其溶液也称为“灰水”。草木灰中含有大量碳酸钾，能去除污垢，因此古人常用草木灰泡的溶液洗涤衣物和冠带。

贝壳灰与草木灰混合后可以制成混合洗涤剂。《周礼·考工记》记载：“练帛，以栏为灰，渥淳其帛，实诸泽器，淫之蜃。”所谓蜃，指的是贝壳灰，贝壳灰中含有氧化钙，它与草木灰含有的碳酸钾发生化学反应，可以生成氢氧化钾，能将丝织品洗得干净亮丽。

另外，碱和茶粕形成的植物配方也具有良好的去垢效果。这里的碱指的是碳酸钠晶体，而茶粕则是油菜籽榨油后的渣滓，茶粕中含有茶皂素，将它捣烂用水浸出的汁液也能够起到较为高效的去除污垢的作用，该方法在明、清时期已被广泛应用。

草木灰

水是生命之源，早在很久以前，古人就認识到水质的好坏与健康之间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经过几千年的发展，古人在饮水卫生方面积累了许多有益的经验与方法。

首先是净化水质。古人常用的水质净化方法主要包括沉淀和过滤。沉淀通常是采用静置沉淀，让大颗粒的悬浮物静置沉底。过滤法除了采用砂石过滤以外，古人还常用钟乳石、磁石、榆树皮、木芙蓉、杏仁、桃仁、明矾等进行过滤。在《调疾饮食辩》中曾记载：“山居别无他水可汲者，宜捣蒜或白矾少许，投入水缸中，以使水沉淀净化。”

其次是杀菌消毒。东晋时期的张湛在《养生要集》中曾写道：“凡煮水饮之，众病无缘得生也。”由此可见，古人对饮用水的消毒方式以加热烧开为主。同时，投加热石、朱砂等也是古代有效的消毒方法。在《本草正义》中曾有记载：将一种中药材贯众放入生活用水的水缸里，达到防止瘟疫的效果。

最后是水质监测。古人通过不断的实践与探索，逐步掌握了一套切实有效的水质检测方法。在明代屠本畯所撰的《茗笈》和清代王士雄所撰的《随息居饮食谱》中，均介绍了五种判断水质情况的依据和方法。

一是用煮沸来判断水质，“取清水置净器煮熟，倾入白瓷器中，候澄清，下有沙土者，此水质恶也。水之良者无滓，又水之良者以煮物则易熟”。

二是用日光照射来判断水质，“水置白瓷器中，向日下令日光正射水，视日光中，若有尘埃氤氲如游气者，此水质恶也。水之良者，其澄澈底”。

三是用气味来判断水质，“水无形也，无形无味，无味者真水。凡味皆从外合之，故试水以淡为主，味佳者次之，味恶者为下”。

四是用丝帛等来判断水质，“用纸或绢帛之类，色莹白者，以水蘸而干之，无痕迹者为上”。

五是用水本身的质量来判断水质，“有各种水，欲辨优劣，以一器更酌而衡之，轻者为上”。

不论是通过就地取材研究去除污垢的方法，还是利用植物制造高效的清洁材料，或是通过不同方法来提高饮水的质量，以上种种无不体现了古人在保持清洁与卫生方面的智慧。正是因为千百年来，人们在实践中不断尝试和创新，才为后人留下了许多宝贵且实用的智慧与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