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化兵突击

王宏阳 张明迪

2023年秋，胡传康（中）参加防化综合演练。摄影/巩鹤

“越是艰难越向前”

展开裤腿、一蹬到底、粘好三襟，双手下拉将面具贴合面颊……初春时节，陆军第80集团军某旅训练场上，一场群众性练兵比武正在火热展开，二级上士胡传康熟练地穿戴防护服。

“1分02秒！”胡传康第一个完成全身防护，成绩遥遥领先。

9年前，胡传康以新兵连3000米创破纪录比武竞赛第一、结业考核全优的成绩被分配到某防化连。

第一眼看到防护服时，胡传康瞬间灰了心，觉得这套防化连战士的“连服”不仅宽大厚重模样丑，还散发着一股橡胶味，尤其是戴上面具后，咋看咋像“象鼻人”。对于以后要跟防护服朝夕相处，他的内心甚至有些抗拒，训练时常常打不起精神来。

下连后的一个月，有一天看电视时，胡传康看到，非洲埃博拉疫情蔓延，我国援助非洲的医护人员为了救护当地人民，24小时连轴转地工作，甚至以生命换生命，让他深受触动。

“我们穿上防护服也跟他们一样，虽看不清脸，但履行的职责相同……要成为一名优秀的防化兵，你首先要学会把‘衣服穿好。”时任班长王佳林给胡传康上了生动一课。

“越是艰难越向前！”胡传康尝试着与防护服磨合，可过程一直都不顺利，裤腿怎么都穿不好，防毒面具戴上后一检查就漏气……

“要想防护又快又好，至少要练一千次！”王佳林指导着胡传康，一个穿裤腿的动作练习了成百上千遍，防毒面具戴不好就反复戴。“练得最绝望的时候，都想戴着面具睡觉。”胡传康说。

时间长了，胡传康的脸上留下数条戴防毒面具留下的血痕，脚底和手臂磨出厚厚的茧子。

3分钟、2分钟、1分30秒、1分10秒……渐渐地，胡传康的防护服穿戴越来越好、速度也越来越快。

“慢慢适应就好了”

2016年冬，又一批新战士下到了防化连。

第一次专业训练结束后，胡传康刚脱下防护服，一名新战士惊讶地指着他的脖子和手臂：“班长，你怎么了？”掀开胡传康的衣服，身上满是密密麻麻的红疹。胡传康解释道：“老毛病了，皮肤过敏，一闷就会起红疹，慢慢适应就好了。”

一句轻描淡写的“慢慢适应”意味着什么，或许只有胡传康自己知道。

2020年4月的一天，夜幕低垂，一场综合对抗演练激战正酣。

在一座废弃的化工厂，胡传康迅速召集小组部署行动：“……我先进入毒区进行侦测，明确毒剂种类后，其他成员跟进采样、化验和确定毒区范围。”话音刚落，他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彼时，毒区内能见度极低，且有有害气体泄漏。

胡传康仔细搜索，不遗漏任何可能染毒的区域。很快，他在一处疑似染毒区域停下。

胡传康取出侦毒管，对疑似染毒区域进行抽气检测。“危险！”当看到检测管上颜色异常时，他立刻通过对讲机汇报：“连长，工厂内可能存在多种毒剂！”

“加快行动速度，若短时间内无法判明毒剂，你必須先行退出毒区！”

时间紧迫，胡传康一刻也不敢停。防护服密不透风，汗水不断流进眼里，他只能一边使劲眨眼，一边抓紧检测。

“报告，已测定毒区存在如下几种毒剂……可执行洗消。”几分钟后，胡传康便将检测结果上报。

“洗消！”随着连长一声令下，防化连官兵迅速投入战斗。

“染毒区域洗消完毕，检测安全，人员可解除防护！”当任务成功完成的消息传来，胡传康脱下防护服，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脖子上、手臂上大片大片的红疹，格外醒目……

“敢与毒魔共‘舞”

2023年初，在一次上级组织的防化课目比武中，要求对实毒进行快速侦检。突如其来“真刀实枪”，让胡传康有些手脚忙乱，最终观毒失误。

痛定思痛。胡传康不断加大班组在各种复杂条件下的训练强度，在实毒侦检过程中有意延长毒区作业时间，反复锤炼个人防护、昼夜间侦毒、侦察车操作等实侦技能。

当年秋，一场跨区演习已进入白热化阶段。

时值正午，已连续三天三夜战场机动的胡传康，坐在防化侦察车里，丝毫不敢大意。

“咣！咣！”两声闷响传来。

“黄色烟云！是化学袭击！”情况突至，还没等电台里的命令传达，胡传康与战友组成的侦察组就做好了出动准备。

经现场侦察，是化学地雷爆炸，导致机动道路“毒”气肆虐，人在其中，随时都有被“吞噬”的可能。

“化学地雷？”胡传康不禁暗自吃惊。在演习中设置难度如此大、危险程度如此高的课目，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如何快速完成作业，确保人员安全，让部队顺利通过染毒区？按照常规方法，应该依次对爆炸区周边土壤、植被等地物进行侦检。

“但这种做法速度慢，不利于争取战场时间。”胡传康很快作出决定，“我到染毒症候最明显的爆炸核心区侦检！”

胡传康迅速跑进爆炸的核心区。取管、检测、比对，第一个爆炸点很快侦检完毕。但面对需要侦检的众多点位，进度还是显得滞后。时间一秒一秒流逝，危险一分一分增加。

“分组侦检！”胡传康果断调整分工，将4人小组分成两组相向作业，最大限度缩短侦检时间。

新问题又接踵而至：分组行动，意味着必须有一组要在毒气下风处作业。

“防化兵就要敢与毒魔共‘舞。”胡传康毫不犹豫地带领组员跑向下风处。

很快，染毒道路侦检完毕，洗消顺利展开。看着部队安全通过，胡传康笑得格外开心……

入伍9年来，胡传康先后3次被评为“四有”优秀士兵，2023年被旅队表彰为“爱军精武标兵”。

（作者单位：陆军第80集团军某旅）

编辑/李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