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共同富裕消除基尼系数之争

肖郎平

最近，网传复旦大学中国研究院院长张维为说，基尼系数不适用于中国，我们是全民所有制国家，单纯看基尼系数会显得贫富差距太大。网上有人表示不同意见，何祚庥院士是持激烈批评态度的代表之一。

有人澄清，张维为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尽管如此，基尼系数之争论却成了事实，误解也在一定程度上形成。那么，到底怎么看基尼系数和中国国情之间的关系呢？

基尼系数是否适用于中国呢？总体来说，它可以参考，但是，用来解释欧美国家有局限性，用来解释中国也有局限性。在多个论文数据库，至少有20多篇研究论文指出这一点。

基尼系数以国民收入为计算依据，而不考虑财产状况，也就无法反映欧美社会贫富差距的真实状况。美国的基尼系数是发达国家中最高的，贫富差距分化很严重。尽管如此，基尼系数还是没办法反映美国社会财富分配的真实状况。

2021年，美国基尼系数再创新高达到0.494。而研究者认为，美国劳动收入的基尼系数是0.5，而财富基尼系数高达0.8。据美联储数据，2021年金字塔尖1%人口的财富达45.9万亿美元，超过金字塔底90%人口的财富总和。

中国的基尼系数一直较高，近20年来徘徊在0.46～0.49。当然，不同计算方式结果不一样，如世界银行认为2020年中国基尼系数为0.371。中国基尼系数超过所谓0.4警戒线，经济社会发展却长期保持繁荣稳定。为什么基尼系数在中国会失灵？

研究者指出，基尼系数不能反映不同时间贫富差距的空间变化和同一时间不同空间贫富差距的真实状况。极端的例子如，1995年黑龙江和四川基尼系数差不多，但是，论人均国民收入，黑龙江为4408元，而四川只有2477元。

也有的研究者指出，就算基尼系数相同，不同国家福利保障情况不同，对国民的实际影响也完全不同。

有意思的是，基尼系数无法正确解释中国国民收入差距的因素之一，和全民所有制还真有关系。其实，这很好理解。中国农民拥有土地这一重要生产资料，土地有实物产出，被征收的话有货币补偿，还有价格极其低廉的宅基地。

经济学家丁冰指出，基尼系数未能反映资产占有方面所体现的贫富差别，所以西方发达国家的基尼系数在经过国家的税收福利政策调节后，一般都低于我国。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周宇琼教授也指出，很多国家不以公有制经济制度为基础，公民对现金收入多寡就更敏感，对社会现金分配不均就更难以忍受。所以，“以现金数量作为指标”的基尼系数理论契合他们的心理需求。反之，中国农民的人均现金收入水平极低，但土地问题作为真正影响实际生活的因素得到了制度保障。这是基尼系数在中国失灵的重要原因。

反观美国，作为世界第一大经济体，长达半个世纪未兑现消除贫困的承诺，生产资料所有制当然是决定性因素。因此，对自己不擅长的领域，何祚庥老先生真没必要在不了解情况时就大发脾气。

那么，这场争论的实质是什么？无论持什么意见，共同点是关注国民收入的贫富差距。当前中国确实存在贫富差距的问题，这是谁也不能否认的，国家也把“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作为需要解决的问题。

共同富裕，就是解决贫富差距病症的一剂良藥。从“两个大局”到中国式现代化，都反复强调这一点。共产党领导全国人民实现了摆脱贫困的梦想，也一定会继续领导全国人民实现共同富裕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