镶牙技士的乐趣

刘杰等

在我们的时代，有这样一种人：他们不追求个人舒适安逸的生活，却把为他人造福视作人生的乐趣。解放军某部医院口腔科年轻技士凌德水就是这样的人。他干的是平凡的镶牙工作。他生活中没有惊天动地的壮举。然而，平凡小事，却反映出他的精神风貌。下面仅是他生活中的几朵浪花。

失约

凌德水和王亚玲恋爱的时候，小王多么希望和小凌一起散散步，看看节目，但这普通的愿望，在他们之间却往往难以实现。

一个星期六的傍晚，小王约小凌看电影，这次小凌非常爽快地答应了。她买好了两张票，开演前半小时就来到俱乐部门口等他。来看电影的人们由少到多，又由多到少，最后只剩下小王一个人。电影已开演了15分钟，还不见小凌的影子，她一气之下把两张票撕得粉碎，跑回宿舍蒙着头委屈地哭了一场。

其实，凌德水并没有忘记这次约会。这天晚饭后，小凌还特地换了身新衣服。谁知刚出门，恰好碰到一位患者前来装牙，小凌心想，患者来了，不能让他白跑，电影晚看几分钟算不得啥。他二话没说，带着患者来到工作间。没想到，镶装并不顺利，小凌一遍遍试，一遍遍修，患者终于满意地离去，时间已经九点多钟，电影散场了。

几天后，小王知道了小凌失约的原因。她暗暗问自己：你不正是因此而爱他的吗？有什么理由为这次失约而责怪他呢？这天晚上，凌德水正在工作间里紧张地工作，不知干了多久，他一抬头，看见小王靠着门框站着，当四只眼睛相碰的时候，他俩会心地笑了。

买粮

这是他俩婚后的事了。

星期五中午下班时，小凌怀着喜说的心情离开了工作间。一出大门，小王气呼呼地迎面而来，刚要开口，小凌抢先兴冲冲地说：“成功了，性能良好。”弄得小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反问：“什么成功了？”小凌说：“假颚镶装成功了。”小王嗔怪地说：“什么真颚假颚，粮买了没有？”这下小凌如梦初醒，忙跑回工作间去取米袋。

原来，星期一早晨，小王告诉小凌想着去买粮，他满口答应，拿着米袋上班去了。到了工作间，他随手把米袋扔到桌角上，就忙活起来了。这段时间，他除了完成正常的镶装工作外，还为一个右颚骨瘤切除的患者加工假颚。这是项细致而复杂的工作，他又是一个新手。为了制作成功，他从图书室借来《实用口腔矫形学》和其它参考书，翻阅钻研，碰到不懂的地方，还向总院口腔科有经验的老医生请教。这些天他正为这事苦苦思索。买粮的事，早就忘在脑后。

星期五早晨，最后一点米吃光了，她又提醒小凌：“再不买粮，就要断顿了。”他这才想起了买粮的事。他本想中午下班后去买粮。这天上午，他给患者安装假颚，装毕，不仅外形美观，而且口腔活动自如，当小凌听到这个患者高声朗读时，乐得蹦了起来。下班时，他只想快点把这个喜讯告诉妻子。小凌跨出大门，正碰上来找他的妻子。这就是小两口碰面后说了一堆风马牛不相及的话的原因。

违“章”

新婚的妻子都希望得到丈夫的体贴，小王当然也不例外，何况眼下她正孕育着小宝贝。这非常时期要求得到照顾的心情格外热切。小王知道丈夫工作忙，自己不该拖后腿。想来想去，她为他定了一条合情合理的规章：每天加班不许超过九点半。凌德水笑眯咪地答应了。

这时正是春节前夕，有40多位老人找上门来，要求在春节前装上全口牙。小凌痛快地答应下来了。

镶一副全口牙，要经过取模、排牙、煮牙、打磨等多道工序。做好之后，还要反复修改试戴，才能合适地把牙镶入口中。43副全口牙，相当于凌德水和徒弟小段去年镶牙总数的一半，要在一个多月内赶制出来，不苦干是不行的。于是，小凌和小段没日没夜地干了起来。

一天深夜，小凌排完最后一副牙齿，冒着寒风回到家门口，敲了半天门也不见动静。他又轻轻喊了几声。妻子答话了，不过是尖刻的语气：“喊什么，回你的镶装室去吧！”“亚玲，听我说。”“没什么可说的，我的话全是耳边风。你答应九点半回来，现在几点了？”小凌看了看手表，快到零点了，这时他有话说不出，只好默默地等待。

王亚玲余怒未消，突然一阵大风吹过，她不由得一震，外面是寒风刺骨呢！妻子的心一下子软了，觉得“惩罚”过了头。不知为什么，这时她想起了婚前的一件事：自己因患有先天性颈脊柱病，住进了医院，据医生估计，手术预后不良。在这个考验面前，小凌坚定地表示：就是你残废了，我也会很好地照顾你。他的心地多么善良啊，而今天他正是用这样的心地为群众造福。想到这里，小王赶紧开了门。小凌进门后跺着冻麻了的双肢，心平气和地先对妻子说了句对不起，还想解释，小王望着丈夫认真的样子，半嗔半笑地说：“快睡吧，你有理还不行吗？”

从此，小王的规章无形中取消了。40多位老人在春节前满意地镶上了新牙。

三年来，凌德水共为两千多人镶了牙，改革了三项工艺，约加班三千多小时，等于多干了一年的工作。他荣立三等功，被评为先进工作者，优秀共产党员。人生应该是美好的，我们赞美美好生活而忘我工作的人们。

杨植宏军

刘杰明生

（题图刘仁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