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心

邓康延

女孩生长在遥远的北方小城，被时代的风撩拨着秀发和心思，有一天她去了南国新城，寻梦。

求职不易。在她的信心和钱包都快干瘪时，一则极适合她的招聘启事又唤起她的希望。

去应聘的路上，女孩无意中从一家时装店玻璃上看到自己陈旧的衣衫，一瞬心乱。受老板娘的热情感染，她进店试了一套鲜亮的时装，对着镜子照前照后，心里却盘算着找个毛病赶紧脱下来。猛地，她冒出十大胆的念头。便径直走到微笑着的老板娘面前，告诉她说她没有钱，但很想借这套衣服穿穿，因为这次应聘对她太重要了。

老板娘脸上的微笑凝固了，直直地盯着她。女孩心颤颤地觉得一顿臭骂已不可避免。出乎意料的是，老板娘接过她作为借衣凭证的身份证，只淡淡说了句:“别弄脏了。”

在她要跨出门时，老板娘喊:等等。女孩心头一沉，却没想到老板娘微笑地说:把鞋也换一下吧，旅游鞋不配这套衣服。

女孩是抹去眼泪走进应聘点的。面对衣装典雅、神情严肃的女经理，女孩神态自信，回答流畅，她自己都能感到浑身从里到外洋溢的青春激情。

第二天女孩上了班，一个月后她已与公司水乳交融。有一天经理问她为何不再穿应聘时的那套衣服，她红着脸说:还了。注重衣饰的女经理没再追同。面试那天她看到女孩衣服上还系着商标，新颖的衣服却配了双中年样式的鞋子，就不曾说什么。

后来，当那女孩向我讲述这段经历时，我觉得眼前有芳草白云飘过。

(李雯摘自《中外期刊文萃》1996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