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话”如游戏

2000-06-14 03:58■刘海明
南风窗 2000年11期
关键词:安南官话外星人

■刘海明(河南)

对于“官话”,《现代汉语词典》有两种解释:一是对普通话的旧称,二是指官腔。现在,人们通常所说的“官话”,主要是针对后者而言的。随着时代的发展,“官话”也正在被人为地翻新着花样,并不断有所“创新”。一些“官话”,不仅越说越圆滑,而且还有了幽默和调侃的成分。当然,这些“幽默”是黑色的,让人听后有一种苦涩的感觉。

近日,从《报刊文摘》上读到这么一则消息:一名叫刘福民的农民,因妻女被人拐卖,到镇上派出所报案,要求惩治人贩子。不料,他不但没能伸冤,反而屡尝皮肉之苦,几次遭到毒打。刘福民投诉无门,被迫走上上访之路。这一告就是10年,却没有结果。在他告状过程中,还意外地遭遇了许多让人哭笑不得的怪事:其所在县的政法委书记、法院院长、原公安局长,分别在刘福民的上访材料上“批示”:“到银河系找外星人解决”、“到月球找秘书长处理”等等。

这些“御批”,应该属于地道的“官话”。如果《吉尼斯世界大全》也搜集这方面的资料,我毫不怀疑,这些“官话”会刷新世界纪录。外星人在哪里?月球上有没有秘书长?这些谜团,即便在科技相当发达的今天,科学家也很难下个结论。我们的某些基层领导,却大笔一挥,打发一名老实巴交的农民,去外层空间寻找说理的地方。言外之意,在其管辖区域内,是不准农民讨个说法的。平心而论,这些“官话”确实令人刮目相看。先前,不止一次见过某些基层干部动辄呵斥百姓的报道。最典型的,莫过于“告到联合国安南那里,我也不怕!”显然,安南不是他的顶头上司,连3岁玩童都明白“县官不如现管”的道理,我又何必怕远在大洋彼岸的联合国秘书长?

有些“官话”,说得冠冕堂皇、八面玲珑,确实让你挑不出什么毛病;有些“官话”,像前面提到的那些,则近乎荒诞,让人不敢相信这些话竟出自基层干部之口,成了某种文字游戏。由此,人们不禁要问:“官话”是什么?是游戏吗?如果是游戏,那么这究竟是在游戏他们自己的人生,还是在游戏人民群众的感情?倘若来告状的是你的家人或你顶头上司的亲戚,你还会胡乱应付他们,口出戏言吗?不妨这样设想一下:假如农民刘福民真的将“外星人”和“月球上的?秘书长”请到该县,这些领导不吓得浑身筛糠、重演“叶公好龙”的丑剧才怪呢。

这几年,农民上访事件有增无减。尽管一些基层干部将不少上访者说成“地痞流氓”和“不法分子”,但这种“官话”的真实性究竟有多少,这些干部的心里最有数。他们用“官话”戏弄群众,既化解不了矛盾,也解决不了问题,往往是先“捂”后“压”,这样的“一手软,一手硬”的做法,只能适得其反。

“官话”的存在,应当从深层次上找原因。按理说,“官权民赋”。事实上,不少地方在任用干部时,很大程度上和上级领导的个人好恶还有很大关系。这些人掌权后,“人一阔脸就变”,认为自己的权力既然不是老百姓给的,又何必要替老百姓说话、办事?只要唬住下面,哄住上面,官位也就“稳”了,“官话”也就硬了。

谁发明了“官话”,已很难考证。不过,现在“官话”之所以屡禁不绝,就在于某些人忘掉了“为人民服务”这一根本宗旨,这才是滋生“官话”的温床。不过,这种游戏还是早点收场的好。□

猜你喜欢
安南官话外星人
胆小鬼的欢喜冤家
外星人来了,谁当翻译?
征集官话易祛除官话难
西南官话中古泥来母的今读类型与演变层次
俗话说,官话说
安南黎氏佐领编设始末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