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中情局间谍学校揭秘

天　桥

为适应冷战后世界环境的纷繁变化和高技术条件下战争形势的严酷性，同时也为了更好地为决策层迅速作出反应提供可靠情报资源，美国中央情报局于今年专门成立了一家间谍学校，专门培养情报分析人才。此外，中情局还另有图谋，指望这所间谍学校能够使其重振当年雄风。

戒备森严插翅难进

在弗吉尼亚州郊区的高新技术园，有一座五层楼的建筑。从外表看，它与周围所有的新建筑相比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墙壁光洁照人，玻璃一律为茶色。但是，就是在这座看似普通的大楼二层，中央情报局最新成立的间谍学校正在上课。

这里的每个学生都佩戴着蓝色的胸卡，表明他们拥有安全许可证，可以使用教室中标有“绝密”字样的电脑。教室里的垃圾，不管是演算纸，还是包装纸，一律扔到指定地点并且每天都由专人负责焚毁。

从外部来看，整个教学区戒备森严，到处都是警卫、安全锁或是警报器，难怪被学生们戏称为“保险库”。此外，整个大楼都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其中还密布着传感器，所以一切窃听的企图在这里都是枉费心机。获得采访许可的《洛杉矶时报》的记者来到一间教室时，两位教师和25名学生正在就过去世界范围内发生的政变、暗杀和入侵进行激烈的讨论。

这就是中央情报局于5月中旬开设的谢尔曼·肯特情报分析学校，一座连天上的飞鸟都无法躲避的高安全度学校。它是中央情报局第一次对其秘密的中央情报局成员进行综合训练的场所，而参训人员事先都没有被告知具体的训练科目，可见真是高度保密了。在这里，学生们要对窃取来的机密进行详细审查，研究卫星照片，对窃听来的情报进行“地毯式”的过滤，浏览国务院的研究报告，并在媒体的报道中寻找可用的信息。

重新定位寓教于败

肯特学校的目标是培养出世界一流的情报分析员，因为中央情报局的情报分析员对于美国的政策往往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他们要负责撰写世界上最为昂贵，也是独家的报纸——《总统每日简报》。凭借着美国遍布世界各地的情报网——一个据保守估计每年至少花费300亿美元的庞然大物，情报分析员们每天撰写出的每一份绝密文件都要告诉总统及其十来位顾问们，这个世界的一些权力中心内部发生了什么事，以及这些事对美国利益有着什么样的影响。以前，中央情报局的分析人员都是雇来的，对他们进行2～4周的培训后，就把他们派到中央情报局位于弗吉尼亚州兰利的总部去工作。但是这样训练出的分析员明显后天营养不良，导致一些重大失误。比如1973年10月，中东的斋月战争爆发，中央情报局因未能及时预测到而遭到当时的美国总统尼克松毫不留情的嘲弄。中央情报局成员被尼克松戏称为“一群小丑”。

吃一堑，长一智。如今的中央情报局招募了数百名情报分析人员，他们当中的多数将至少在国外临时工作一次，然后到肯特学校进行6个月的培训，方能出师。

俗话说，能在错误中学习的人才是聪明人。这也正是肯特学校的一大特色。其课程的中心环节就是从失败中学习，从教训中吸取教训。并且这些失败都是中央情报局历史上具有典型性、可以算作耻辱的事例。比如，1962年，中央情报局告诉当时的肯尼迪总统，苏联人没有在古巴部署导弹，但是仅仅两周后，苏联人的导弹就在古巴的领土被发现了；还比如1979年，伊朗国王被驱逐前已身陷囹圄，但是他的“救星”美国人却因中央情报局的失误而完全没有意识到。难怪肯特学校的校长弗朗斯·巴克斯，一位有着20年经验的老情报人员不无感慨地说：“在分析我们所犯的错误时，花多少时间都值。”

学生们要分析和学习的不仅仅是以耻辱记入中央情报局档案的历史性失误，更重要的是要从那些最近的失败中总结经验。这方面的例子似乎更多，比如1998年5月间，当印度进行了一系列地下核试验时，中央情报局事先居然毫无察觉，尽管在这之前，印度政府已经声称要进行核试验。然而，中央情报局还未来得及缓过神儿。三个月后，朝鲜又发射一枚三级火箭，尽管在送入预定轨道时失败了，但是这枚火箭居然横穿了日本本土。这些失败显示，中央情报局必须拥有先进的技术和高度精细的情报分析人员。

肯特学校的课程几乎包罗万象，从行为准则到“拒绝和欺骗他人的基本功”，从案例分析到实地参观，无所不包。本期学员的案例分析课重点是研究印度尼西亚前总统苏哈托倒台事件，及发生在1994年卢旺达的种族大屠杀。实地参观的地点则选在位于马里兰州米德堡高度机密的国家安全局、五角大楼的太平洋司令部和位于夏威夷的珍珠港等。在本期训练的最后一周，还会安排一个长达28小时、中间不间断的模拟演习。演习从凌晨两点开始，主要目标是一群恐怖主义分子。具体负责该训练的丹尼斯·斯塔蒂尔不无得意地说，“我们就是要故意设置这种强度的训练，只有这样才能培养出真正的中央情报局战士”。

专业过硬忠心耿耿

除了技能培训外，学校当然忘不了素质教育。除了从失败中学习之外，学校还注重对分析人员的专业化和忠诚训练。中央情报局负责学校战略课程的马丁·彼得森说，如今这些被作家称为“第X代”的年轻人很容易在外面的世界找到一份理想的工作，但是一旦涉足情报领域，肯特就有责任把他们培养成为具有高度专业知识，同时又绝对忠诚的战士。

彼得森在课上，经常以种种方式让他的学生们感到，凭着他们“第X代”的智慧，窃取机密计划或是在房间里安装窃听器之类的事不过是雕虫小技，关键在于在面对源源不断的情报资料时，如何能做出最快捷、最准确的判断，也就是说如何才能抓住这些情报的中心，告诉总统先生——敌人此刻在想什么。彼得森常说，“电子拦截技术是项伟大的发明，它为我们创造了许多便利。但是作为分析员，如果没有强烈的责任心和敏锐的情报意识，那么当你捕捉到两个重要人物的谈话时，你就无法区分哪些是情报，哪些不是。或者你抓住了其中的一部分，但你却无法对它进行分析，也无法理解它，最后只能作罢。所以过硬的技术和高度的责任感是肯特学校培养分析人才的核心目标。”

也正是基于这样的目的，肯特毕业的第一批学员都比较出色。其中包括11位女性和14名男性。他们中的三分之二拥有硕士和博士学位或者拥有法学方面的学术头衔，有一半曾在海外生活或工作过，并且至少熟练掌握了一门外语，其中还有6名曾在军中服役。

个中感受众说不一

让我们再来看看学生们的反应。本期学生中现年34岁的詹姆士是比较特殊的一个，因为他在入学前，已经在国外当了十年的中央情报局探员，专门收买别国政府高官，引诱他们倒戈归顺，背叛他们的国家。当谈到肯特的学校生活时，他说，“和当初危险重重，需要胆大心细的生活比起来，在学校搞研究真是惬意多了，还可让人大开眼界”。

年仅22岁的丹尼斯是年龄最小的一个。她的感受也颇有些可爱的中学生味道。她说，在肯特学习的日子里，最大的收获就是知道了提交中央情报局的报告和送交加利福尼亚州立大学教授的论文之间的不同。“在报告中，你必须首先阐明结论，同时你必须学会简捷”。不过，也有部分学生对肯特很失望。他们已厌倦了每天都要进行的没完没了的讨论和对那些支离破碎的情报所做的没完没了的研究。27岁的斯蒂尔得说，“朋友们知道我所学的竟是这些枯燥至极的东西时都很失望，因为他们本以为肯特会教给我如何像007那样一下打断敌人的胳膊，如何像他那样生活在险象环生的环境之中”。

(原载《齐鲁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