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差整整半个世纪的祖孙俩

姜鸿敏

我与孙女同一天生日，其间相差整整半个世纪。

如今的独生子女可谓赶上好年代了。孙女3岁时，居然就会坐在特制的凳子上玩起了电脑游戏，看着她的小手熟练地操作“鼠标”，我既是惊叹又是感慨万千!只是孙女小小年纪居然也有了烦恼。她对我说：“爷爷，我实在太忙了!天天要弹钢琴，还要学舞蹈、学画图、学书法。”听得我有点心痛。

为了孙女学钢琴，妻子将自己心爱的钢琴送给她了。这架钢琴是我俩经过20多年的艰苦奋斗、节衣缩食，直到90年代初才购置的。我日日置身于妻子的琴声中，虽然妻子有时自嘲她是“对牛弹琴”。

终于有一天，小孙女成了奶奶的知音。你看，奶奶弹奏不同的儿歌，孙女有一次一动不动地全神贯注地听。

孙女从对钢琴的好奇，到动手模仿奶奶的手势。那时候，我能做的仅仅是帮她翻开琴盖、抱上琴凳，或装模作样地弹几下，或从低音到高音来回拉动。而当我知道这些无意的动作竟会影响她掌握正确指法时，我又深深地责怪了自己!好在懂事的孙女马上另找目标，转向缠住奶奶，渐渐地听奶奶弹琴和坐在琴凳上成了她肯好好吃饭的条件。

孙女从上幼儿园小班起，就开始了钢琴的正规训练。说实话，要看懂读熟蝌蚪一般的五线谱，并同时传送到左右两手的手指上，确实需要下一番苦功。尤其是看到孙女为读谱而流泪时，我说不出的心酸。

现在孙女能上台表演钢琴独奏，甚至与老师四手联奏了。听到儿子最近要为女儿报名去考钢琴二级考试，这意味着还将加大训练力度，我又担心孙女的压力太大。

现在，看孙女表演节目，成了一家人晚饭后最重要的节目。我这个做爷爷的除了替她“报幕”外，只会乐呵呵地拍手称好。好在妻子能指出孙女“捣浆糊”的地方。在一家人的笑声与孙女的歌声和琴声里，同妻子一起承受过的工作的、家庭的、经济的压力在我们晚年享受的天伦之乐里，得到了充分的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