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二首）

巴　佬

煤油灯

故乡的夜，在煤油里燃烧

无烟无尘

父亲的教鞭

在煤油灯下露出灰色的齿来

没有一个山娃

人在曹营心在汉

煤油灯的火焰

照亮了山下的梦想

故乡沸腾了

山娃飞走了

父亲老了

煤油灯在记忆里燃成灰

老水牛

记得我牵过人的鼻么

我骑在你厚实的背上

取暖，吹笛，弹琴

你只顾低着头

吻着石缝里挤出的绿色

你说你还要去拉犁

一个木叉套上你的肩

木犁架在你的后腿间

那是你生命的镣铐么

呵呵

你只是稍稍使力

便解开了春天的门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