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失明”的欲望燃一盏指路的明灯

晓　莉

我和乔是一对大学恋人，拍拖未到一年便像现在的新新人类一样同居了。毕业后，我在机关当文员，他则在一家电脑公司搞软件开发。

随着婚姻的呼啸而至，新婚的浪漫与甜蜜自不必说。每个寂静的月夜里，我们都会无限冲动地融为一体，在四溢的激情里吟唱性爱之歌，全身心享受它带来的快乐和幸福。

转眼三年过去，乔的事业蒸蒸日上，在被提升为部门经理后经常应酬晚归。浪漫甜蜜的夫妻生活好像已成为过去的风花雪月，只有早晨的拥吻似乎还在昭示着我们要将爱情进行到底。

我原以为日子如果这样平淡和谐地过下去也算幸福，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我遭遇了乔的背叛。当那次我出差提前回家时，我看到乔正在和另一个妖艳的女人纠缠在一起，他们用怪异的姿势做爱，浪荡的笑声在卧室上空回荡。被我布置得安静祥和的房间，成了他们欲望的欢场。

我呆若木鸡地站在床前，手里的行李咣当落地，惊扰了乔，他停止了动作一边解释一边慌乱地穿衣，而我则早已背转身去，泪水不知不觉地顺面颊流淌……

这件事使我感到受伤的不止是心灵，身体的每个细胞和每根神经都严重受伤。我彻夜未眠，以至于白天精神恍惚。

我去医院，不解真相的医生给我开了一大堆维生素片还有一些安神的药。我每天大把大把地把它们吞下肚子，吃了不计其数却还是不管用。

事后，乔表现得很后悔，他一次次地跟我道歉，我也原谅了他，因为我真的很爱他。我对自己说，男人的致命弱点是经不起诱惑，所以还是应该给他改过的机会。

我已经答应原谅他，可我的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排斥他，只要他的手一碰到我，我整个人便会缩成一团。我们的性生活戛然而止。

我的这些表现令乔很不安，每当我长时间地躲在书房里发呆，他便会焦躁不安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嘴里反复地说着“原谅我，原谅我”。他的样子令我心痛不已，但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多长时间才能复原。

为了治愈我的心结，我们搬了家，乔花了很多心思布置房间，屋里充满了浪漫温馨的情调。业余时间他还会陪我去听音乐会，到郊外散步，在他的努力下我内心对性爱的厌恶渐渐开始褪去。

春天来临的第一个雨夜，我们参加完朋友的Party开车回家。酒意朦胧的我斜视乔的侧面，身体里突然涌起一股欲望，我试探地骚扰他的膝盖。乔表现出了明显的惊喜，他减缓车速准备停车安心接受我柔情的抚摸。

谁知，这时突然从对面冲过来一辆卡车，只听“嘭”的一声巨响，他紧紧地抱住了我。

再醒过来时，我只是受了轻伤，而他满头满脸却都是纱布，经医生诊断他失明了。守在他的病床前，我泣不成声，这个男人在关键时候还懂得保护我，这份情就足以让我不离不弃。

那一瞬间我真正地从心灵上原谅了乔的“出轨”。

出院后，一直骚扰我们的矛盾被化解，双方像从前一样恩爱地生活，只是缺少了性的亲密，曾经的“性”福似乎随乔的眼睛一起“失明”了。他身体好了之后，我们许久都没有过性接触。甚至许多次我都会情不自禁地想起从前：记得我一袭红色内衣火一般灼热过乔的眼睛、火一般点燃过他的热情；曳地黑色吊带睡裙衬得我肤若凝脂，曾惹得他和我一起融化……那时候，我们是天堂里的幸福鸳鸯。

现在，我靠在他的身边，一只纤手轻轻爱抚他的胸膛，他一愣，“睡吧。”声音是低沉的，像密封了不能发泄的欲望。

我沉默，伸手关了灯，暮色沉寂，黑暗中我睁着眼睛胡思乱想：为什么老天爷如此对待我们？当我们刚从一个漩涡中爬出来却又陷入了另一个泥潭，丈夫乔虽然已经失明，但他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怎么可能清心寡欲？况且我也不想再让彼此承受无性的痛苦。

不过，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办，烦恼像毒蛇一样吞噬着我。直到那天，我做了一道乔最爱吃的酱香排骨，烧得酱黄油亮，葱绿椒红，煞是诱人。

我端到他面前，得意地说：“今天这道菜可是色香味俱全哦。”他嗅了嗅，尝了一块：“是啊，好香，虽然看不到但也可以想象。”

刹那，我灵光一闪，尽管丈夫看不见我的妩媚和娇艳，可我的柔情我的爱，是能让他一点点听到、嗅到、感觉到的呀，从而会让他插上想像的翅膀，引领他飞离尘世进入激情的角色。这样不就等于给我们“失明”的性情亮了一盏灯吗？

晚上，我早早地洗澡，从浴室出来又在耳后胸前手腕腿侧细细地洒了“真爱”香水，魅惑的香味立刻环绕着我。我穿上了那套红色的真丝内衣，晶莹的唇彩被我轻轻抿了一点，唇间马上绽放出玫瑰清香。看着镜前的我，依然婀娜。

走进卧室，我放了一张 CD ，撩人的旋律弥漫着，我走到乔面前：“老公，听这曲子不想跳个舞吗？”他迟疑着站起来，我扶了他一把，丰润的胸轻轻地擦了一下他的手臂，他随即揽住我的腰。

我的手环住他的脖子，手指却不安分地顺着他的脖子游走到他的背，靠得太近，我们不经意地摩擦着。他终于把我越搂越紧，我的头靠在他肩上，唇凑到他耳边呢喃：“亲爱的，还记得新婚时我穿的那套红色的真丝内衣吗？火红的颜色，柔滑如水的触感，衬我宛若桃花的容颜……”我把他的手放在内衣上：“是不是这套？”

我感觉到他粗重的呼吸和激动的心跳，他的手在我身体上漫游，先是犹豫的，然后越来越沉迷。他的头偏过来，捕捉到了我的唇，我们的唇立刻变成了玫瑰花园。

我闭上眼睛，“真爱”的香味在空气中细细密密地散发着，诱惑着两个真心相爱的人。音乐如丝般环绕结成一张柔情蜜意的网，我就像在他鼻前盛放的玫瑰，我的抚摸激起了他更大的波澜。

终于，音乐变得激昂，我们投进了柔软的大床的怀抱，等待一场如暴风雨来临般的、疯狂的甜蜜。在最深情的时刻，乔轻叹一声：“真的好想你！”便吹响了他冲锋的号角。

我一下子被那种感觉击中，泪水霎时开始蔓延，一年之久啊，我竟然重新享受到了性爱的美妙。当幸福的气息散去，乔满足地抚摩着我的头发说：“亲爱的，我爱你。”我也更深情地拥抱他，把热吻一遍遍印上他的额头。

从此我们没有忽略性的美妙，考虑到他的视觉失灵，我从听觉、嗅觉和触觉方面挖掘变换着激情：有时向他耳朵孔里轻轻吹风，并用湿湿的舌头吻他耳朵内部的耳廓；有时会用冰块轻划他全身；有时在身上绑上银玲，邀他一起感受来自天籁的俏语，调节他的神经兴奋。

随着改善性爱的一次次成功，我明白了性并非是一种孤立的存在，它与爱密不可分。爱是性的基础，性是爱的延续，对相爱的人而言性爱世界永远不会黑暗，因为爱的滋润就是驱散黑暗的明灯。

（责任编辑 花掩月 xuxi2266@so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