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与荒凉的游走

2008-05-14 23:01贾毓琪
意林 2008年5期
关键词:萧军文坛萧红

贾毓琪

每个人的生命本是一条清澈纯粹的河流。眼前,一条唤作呼兰的河流波光粼粼。泪水、叹息、美丽的忧伤似那缓缓河水一般,流淌出了寂寞而荒凉的灵魂——萧红。

萧红,这个20世纪30年代红极一时的女作家,也被誉为民国四大才女之一。有人说,萧红是“饥饿”的,这是我认为最精准的评价。萧红本名张乃莹,1911年6月出生在黑龙江呼兰县一个乡绅之家,继母费尽心机地虐待她,压抑与伤害雕刻了她低沉、忧郁、感伤的性格。中学时的萧红,结识了哈尔滨政法大学的一名青年,第一次有了被呵护的感觉,于是她不顾一切地奔向他。抗拒家里的包办婚姻,随他远上北平。然而开门迎接他们的却是一个梳着发髻的少妇……

破碎的初恋,让她重返哈尔滨,被迫和那场包办婚姻中军阀的儿子王恩甲同居于旅馆。拖欠大量食宿费用后,他却一去不回了。房东遂将身怀六甲的萧红扣为人质,并欲卖到妓院。惊恐中,她写信向《国际协报》求救。来营救她的萧军成了她的宿命。他的义胆柔肠打动了她,她的文学才情征服了他。二人结为夫妻,开始一段一贫如洗,共患难的生活。

1935年是萧红这辈子,惟一最幸福的一段时光。然而世间的幸福总是在短暂的盛大之后,便迅速枯萎。萧军是那个时代真正的“侠士”,他身材高大,义薄云天。从文前,曾筹划过抗日队伍,因此他的文学观念中有着极强的使命感。这样一位热血迸流的文学斗士,怎么可能与内心荒凉入骨的萧红相依为命。他暴躁的性格与她忧郁的内心是难以协调的,裂痕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明显。最后她背负着伤痕和眼泪离开了。这个曾将她从“地狱”中拯救出来的男人,再次让她品尝到绝望的煎熬。

她的第四个男人端木蕻良性格软弱,俩人辗转四川、香港后,终至分离。

叹其一生,萧红始终还是对萧军一往情深。在萧红书简上有这么一句话:“在人生的路上,总算有一个时期在我的脚迹旁边,也踏着他的脚迹。总算两个灵魂如两根琴弦似的互相调谐过。”纵然是一个悲剧,但他们真的爱过,他们有各自坚持的东西,却又不肯妥协,他们是注定两两相望的。

在她最后的时间里,她留下了痛苦幽怨的呐喊:“我将与蓝天碧水永处,留得那半部《红楼》给别人写了。半生尽遭白眼冷遇……身先死,不甘,不甘!”

爱情和亲情都不能给萧红以温存。所幸还有友情,那是一段关于鲁迅的故事。他是她的伯乐,他欣赏她的才华,甚至有些娇宠她,可以说他奠定了她在上海文坛的地位,也是力透纸背的《生死场》让她成功步入文坛。

1942年1月2日,萧红因肺病病逝于香港玛丽医院。那年,她31岁。

呼兰河,依旧涓涓向前流着,在我来说,它先是一本书,然后才是一条河。是萧红为它注入了灵魂,河道里有她的源头,有难以忘却的人,有那些曾经温暖过又伤害了她的旧故事,它流淌出了她全部的幸福、全部的荒凉与寂寞……

(石景琼摘自《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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