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喻中的暗喻

张厚峰

【概念阐释】

暗喻是比喻基本类型中的一种，被亚里士多德称为“天才的标志”。许多新奇的表达都来自于暗喻。暗喻可以描声，使声如耳闻，音美悦耳；可以摹形，使形如目睹，形美爽目；可以绘景，增添情趣，让人身临其境；可以传情,淋漓尽致，让人感同身受；可以说理，通俗易懂，让人容易接受。

暗喻又叫隐喻，是将本体的表述在逻辑和感情意义上化作喻体的形象单位，让喻体凝练、集中地说出本体表述难明的意义。使用暗喻时本体和喻体同时出现，它们之间在形式上是相合的关系，说甲（本体）是（喻词）乙（喻体）。喻词常由“是、都是、简直是、无疑是、就是、成了、成为、变成”等表判断的词语来充当，有时甚至不用喻词。

【经典举例】

由于暗喻悄悄隐藏了比喻的痕迹，所以要进行深入的研究，才能确认本体和喻体，才能更好地体会暗喻之妙。例如：

１．霎时间，东西长安街成了喧腾的大海。（袁鹰《十月长安街》）

分析：这个句子中“东西长安街”是本体，“成了”是喻词，“喧腾的大海”是喻体，表现了粉碎“四人帮”的消息使亿万人民沉浸在极度的兴奋之中。

２．古老的济南，城内那么狭窄，城外又那么宽敞，山坡上卧着些小村庄，小村庄的房顶上卧着点雪，对，这是张小水墨画，也许是唐代的名手画的吧。（老舍《济南的冬天》）

分析：古老的济南城，从城内到城外，由山坡到村庄，被整个放入了雪景之中，“小水墨画”的暗喻，从欣赏者的角度总写了美妙的雪景，传达出赞美之情。

３．我闭上眼睛，我真的变成了一株树，脚长出根须，深深扎进泥土和岩层，呼吸地层深处的元气，我的头发长成树冠，我的手变成树枝，我的思想变成树汁，在年轮里旋转、流淌，最后长出树籽，被鸟儿衔向远山远水。（李汉荣《山中访友》）

分析：奇妙的暗喻，使景物在想象中栩栩如生、思绪飞扬、充满了浪漫情调。

４．作为精神食粮,散文是谷类；作为战斗武器,散文是步枪。（吴伯箫《多写些散文》）

分析：用谷类和步枪来暗喻散文，从不同领域和功效中形象又简洁地说明了散文的积极作用。

【注意事项】

１．暗喻可以不借助喻词，句子当中只出现本体和喻体。

例如：更多的时候，乌云四合，层峦叠嶂。

这一句中只有本体“乌云四合”和喻体“层峦叠嶂”，中间没有用喻词连接。

２．喻体在前，本体在后，本体和喻体的次序可以颠倒。这种比喻打破了本体在前喻体在后的常规，表达新颖，引人注目。

例如：各方的溪涧汇成了河流，各地劳动人民的创造汇成了灿烂的文明。

３．比喻的本体和喻体也不一定是一种静止的事物，也可以是一种运动着的情景。

例如：那浪潮越来越近，犹如千万匹白色战马齐头并进，浩浩荡荡地飞奔而来……

本体是“那浪潮越来越近”的气势，喻体应是“千万匹白色战马齐头并进，浩浩荡荡地飞奔而来”。

４．暗喻还有一些变体：

⑴本体和喻体是并列关系。

例如：钟不敲不响，话不说不明。

第一句是本体，第二句是喻体。

⑵本体和喻体是注释关系。

例如：基因图谱——全世界科学家智慧的结晶。

⑶本体和喻体是修饰关系。

例如：谎言打扮得再漂亮，也害怕事实的镜子。

这里“事实”是本体，“镜子”是喻体。

5．使用暗喻时要坚持贴切、形象、创新、通俗的原则。本体和喻体之间要和谐统一，具有共同点，感情色彩要一致，喻体要用人们熟悉的具体可感的事物。

例如：天池就是一面照妖镜，四面山林皆入镜中。

这个句子的喻体“照妖镜”虽有创意，但与赞美的感情基调不协调，反而显得不伦不类，弄巧成拙。

【牛刀小试】

１．从下列句子中选出使用了暗喻手法的一句（）。

Ａ.读罢《雷锋的故事》，我仿佛又回到了苦难的过去。

Ｂ.我偶尔看了一本外国的谈论儿童的书，才知道游戏是儿童最正常的行为，玩具是儿童的天使；想象要新奇有表现力。

Ｃ.正在观赏不绝，忽听得一声渔唱，低头看去，谁知那明湖业已澄净得同镜子一般。

Ｄ.红彤彤的太阳挂在蓝天上，草木活了，鸟儿唱了，人们笑了。

2．仿照下面句子，写出你对“季节”的感悟。

示例：春天是魔术师，魔杖一点，百花齐放；夏天是指挥家，总是指挥昆虫鸣叫鸟儿高歌；秋天是诗人，把情诗写在丹红的枫叶上；冬天是计算器的AC键，让世界归零，重新开始。

仿写：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3．下列使用暗喻的句子美在何处，请简要赏析。

①每年芦花飘飞苇叶黄的时候，全淀的芦苇收割，垛起垛来，在白洋淀周围的广场上，就成了一条苇子的长城。（孙犁《荷花淀》）

赏析：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②黄河是中华民族的摇篮。

赏析：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4．分别指出下列暗喻的运用是否贴切，不贴切的指明原因并修改。

①机器隆隆响着，伴着我心跳的韵律，成为一首动人的催眠曲。

②记忆是只怯光的蝙蝠，深藏在灵魂的洞里。

参考答案

《比喻中的暗喻》

1．Ｂ 2．略3．①用长城比喻收割后的芦苇，形象地写出了芦苇数量之多，而且结合了文章的时代背景，当时正值抗战时期，白洋淀的军民与敌人顽强斗争，他们为家乡建造了坚固的长城。②“摇篮”比喻黄河，形象地提示了黄河在中华民族历史上的地位和作用：黄河是中华民族的发祥地，中华文化在黄河流域产生、发展、壮大，黄河哺育滋养了世代炎黄子孙。4．①不贴切。机器的隆隆响声与催眠曲的安静没有共同点，相互冲突。把“动人的催眠曲”改为“催人奋进的交响乐”。②贴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