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母亲洗脚

王　蕊

月亮，高挂在星空中，刺骨的寒风咆哮着……

我打开水龙头，一股热气湿润了我的面颊。我依旧在犹豫，是羞涩，是害怕，还是……

端着一盆温暖的水，缓缓地走到妈妈面前，轻声说：“妈，今天我给您洗脚。”

妈妈怔了一下，也没多说什么，只有一个字：“行！”

放下水盆，缓缓脱下那双早已被染得不见本色的丝袜，一双蜡黄的脚踏实地展现在我的面前。

双手捧起妈妈的脚，正如他人所写的那样，妈妈的脚粗糙而坚硬，与我这细嫩光滑的小手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妈妈将双脚浸泡在水中，说道：“其实你也不用真为我洗脚，随便找一篇作文不就能把这项作业完成吗？”

可此时，不知是水的热气，还是自己的愧疚涌上心头，泪水早已蒙眬了双眼。此时才明白曾经读过的那个故事中，那家公司为何要让大学生为母亲洗一次脚后，才录用他。

母亲奔波劳碌十几年将我拉扯成人。幼时，我每夜的哭声搅得母亲彻夜难眠；少时，我的顽皮让母亲操心；而今，母亲又在为身处异地的我担心。更不必说平日的琐事：洗衣、做饭、缝补衣服……我的事，妈妈每一件事都做得细心而周到，每一件都做得毫无怨言。而我却视为理所当然。

轻抚着母亲的脚，才明白岁月为何将母亲的黑发染成银丝，为何将皱纹刻到母亲的额头，为何收回母亲细嫩的双手，为何为母亲留下坚硬的双脚……

此时，我早已忘记自己是在完成一项作业，蓦地，发现自己正在做一件早就应该做而没有做的事。无须羞涩，无须言语，只需行动，只需一盆温暖的热水……

端起一盆热水，洗去父母的辛劳；端起一盆热水，去传递温暖的亲情；端起一盆热水，用小小的行动回报无私的爱……

我为妈妈擦干双脚，端起尚有余温的水，对妈妈说：“妈，明天我还为您洗脚。”

妈妈笑了，依旧是一个字的回答：“行。”

窗外，依旧寒冷；窗内，却充满着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