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雷的记事本

2009-03-02 05:33Crazyzx
电子竞技 2009年4期
关键词:审判长武士卡拉

Crazyzx

光与暗(中)

在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长辈曾为我讲述这个民族的历史。普罗特斯、星灵、永恒者……对这个民族的种种称谓,无不彰显我们的高贵血统以及在整个银河系之中都无可比拟的智慧。那时候的我、是怀着极大的优越感成长着的。

但随着我长大,渐渐懂得很多事理之后,我发现普罗特斯并不像长辈们所说的那样完美无瑕。就像很多已经灭亡或是刚刚诞生的外星种族一样,我们的历史也有污点。很多年以前,我们的长辈还没出生,在星海中航行的普罗特斯先驱者们还需要依靠古老的罗盘来辨别方向。如今的历史文献已很少有关于那个时代的记述,但从残存的片言只语中,我了解到那时的民族被卷入了一场内战之中。战争的惨烈程度难以想象。无数优秀的普罗特斯勇士倒下了,他们的血汇成了河流,就像是行星艾尔的眼泪。

当我和长辈们谈论那段历史时,他们摇头叹息,但很快又对我的认真感到欣慰。不久之后我从军的众多佼佼者中脱颖而出,获得了圣堂武士的头衔。新一代的圣堂武士将受到最高议会长的单独接见,这可算得上是众多普罗特斯人心目中的生命顶点了。

说起来,那虽然已经是多年前的事情,但现在我还记得他和我说过的每一句话,关于这个民族历史上的污点,关于我们遵循的卡拉知道,还有……被流放的叛徒们。

那时候我毫无保留地信任你,相信你所说的每一句话。

直到我去了行星查尔,遇到了虫族,以及泽拉图。

“塔萨达!你在藐视法庭!你应该知道这种行为对于一个圣堂武士而言是多重的罪!”

审判长的怒吼通过心灵感应直接传进了这个坐在被告席上打瞌睡的“罪人”脑海中,震得他脑子嗡嗡直响。塔萨达从睡梦中惊醒,懒洋洋地坐直了身子。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知道自己面对的是最高议会的议长,同时也是大法官、大长老。只要是普罗特斯人,大概没有谁愿意与这样一个德高望重的伟人闹对立。

但他还是提不起精神。

“抱歉啊,议长。”他的口气仿佛是故意要戏弄对方似的,“我在查尔的那段时间几乎没有休息过,天天都在和泽格虫人打仗。现在你强令我回到这里来,没等我喘口气又立刻命令我们放下武器投降。我不得不抗命,因为圣堂武士也应该有最低的休息权利吧?你看,直到这会儿我才终于可以安心睡觉了,因为这里在座诸位保证没有泽格。”

审判长非常愤怒——塔萨达清楚地知道这一点。卡拉之道的共有心灵链接使每一个普罗特斯人都能轻松洞察他人的思维,使他们之间不再有意识上的隔阂。不过,以前还觉得这一切是理所当然的,现在的塔萨达却觉得有些厌烦。诚然,是意识的隔阂才导致了当年的内战。但是,过度强调统一,消除了个性,完全追求共性,这样的手段真的就是最好最正确的吗?

“好了,我知道这样和你开玩笑不对,我道歉。但是,审判长大人,你现在也应该知道我想的是什么吧?我没有关闭我的心灵链接,所以你,还有在座的每一个普罗特斯人都可以通过卡拉之道来洞悉我的思想。但我也不打算将自己最后一点独立的意识融入到你们之中,因为在查尔的那段日子使我改变了想法。你就认真看一看吧,看看我脑子里装着的东西对你来说是不是大逆不道。”

他说完就闭上眼睛继续养神。很快,就有好几个人粗暴地侵入了他的意识。他知道其中一个是审判长,此外还有议会的长老们。这些家伙就像饥饿的寻宝者一样,拼命地扩大心灵链接的领域,恨不得一口气把他所有的思想都挖过去。若是以往,面对这种情形他大概只认为是议会对自己忠诚度的考验。但现在,他却仿佛看到他们在害怕,害怕自己知道了什么本不应知道的事情。

在这种令人厌烦的感觉持续了好一会儿之后,审判长那气愤的声音终于又响了起来。

“你正走上一条最危险的道路,塔萨达。你本来是下一任审判长的最佳人选之一,但我万万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受那些叛徒的影响。”

果然是很具审判长自我风格的言论。不过现在,塔萨达对其嗤之以鼻。

“叛徒?你认为黑暗圣堂武士是艾尔的叛徒?”

他的口气突然变得强硬起来,令审判长有点措手不及。几乎在同一时刻,他关闭了自己的心灵链接。

“审判长,你知道菲尼克斯为什么会战败吗?对付泽格的最好办法就是杀掉脑虫。但菲尼克斯杀掉的脑虫却又复活,并且给了他一个措手不及的反击。我一度也不明白为何被杀死的脑虫还能活过来,但在遇到泽拉图之后,我从他那儿知道了答案。泽格虫族拥有多个脑虫,每一个脑虫直接控制其下属的所有虫子,使它们能有序地行动。而这些脑虫又直接听命于整个虫族的领袖,我们称其为心灵主宰。说出来也许你会觉得难以置信,不论主宰本身还是脑虫,它们的实体都是不重要的,或者说是不存在的、虚无的。主宰和脑虫之间有一个与卡拉之道几乎一模一样的心灵链接。若要我形容一下的话,那主宰可说就是卡拉之道本身,脑虫则是无数个心灵链接汇成的一个虚构实体。精神力强到了某种程度之后便可以形成实物,我们圣堂武士的心灵风暴与镜像术皆来自这个原理。脑虫是一种特殊的存在,是主宰的思想构建出来的。它并非存在于物质位面,而是牺牲领域上的东西。我们看到一个脑虫在那里,而它实际上是没有实质身体的,只是精神的汇聚产生了一个影像而已。但它又的确存在,并以一个神经单元的形式来操控主宰命令它操控的泽格族群。”

法庭突然喧闹起来,因为塔萨达一边用嘲讽的口气说着这番话,一边从他的铠甲下面摸出了一来,放在面前。剑柄看上去很古旧了,缠着乱七八糟的布条。真正引人注目的是剑身——明明只是由弱。

“审判长,你对这东西不会感到陌生吧?这是泽拉图,黑暗圣堂武士的领袖送给我的。他要我带著剑来这里,因为剑的主人以前也是我们之中的一员。”

审判长一直死死盯着这纯蓝色的利刃。他似乎陷入了沉思,在静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才终于点了点头。

“亚顿……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没有死心。”

听到“亚顿”这个名字从大长老口中说出来,众多议会成员的身子不约而同抽搐了一下。

“很多年前,他和他的朋友们被放逐出去,普罗特斯的历史拒绝承认他们的存在。”塔萨达缓缓说道,但他们从未忘记自己体内流着普罗特斯的血,还有自己魂牵梦萦的故乡艾尔。即使你们剥夺了他们圣堂武士的身份,但他们依然称自己为圣堂武士,因为这能让他们维持着与故乡最后一丝薄弱的联系。黑暗圣堂武士拒绝融入卡拉之道,因为他们早在千年以前就看出了这样过度强调共性而忽略个性的体制终究会导致僵化,使民族失去进取心。在黑暗的宇宙中旅行的他们,为了找出普罗特斯族真正应有的存在之道而努力。在宇宙深处,他们拄到了传说之中的造物主留下的遗迹,也找到了另一种能量的源泉,那就是来自黑暗虚空的能量。黑暗在我们的传说中被认为是邪恶污秽的,但实际上并非如此。正如它的对立面‘光明所代表的智慧与团结,‘黑暗真正的意义在于深邃的自我认知

与事物之间的界限。亚顿的后人开始以另一种方式生活。他们与我们一样节制、筒约、禁欲,进行反复的冥思与苦修。独立的意识使他们逐渐掌握了黑暗之力,能洞察任何事物的界限或是薄弱点,并一举击溃。在查尔,我差点被泽格分尸时,泽拉图正是用这种力量彻底切断了一只脑虫与主宰的精神链接,彻底否决了这只虫子在精神领域上的存在。只有他们才能干掉脑虫,并不因为他们有多强大,仅仅是因为他们不像我们这样固步自封。”

“够了,不要再说了。你这样的发言简直是在煽动我们去抗拒卡司,抗拒卡拉之道的存在意义。”审判长不耐烦地摇头,“休庭。带塔萨达去监狱里。”

“审判长,你要继续关押我也无所谓。但是请你认清现在我们面临的糟糕局势。主宰已经把它的身躯移到了我们的星球上。但只有黑暗圣堂武士才能对付它。我们不应再分裂下去了。同为普罗特斯人,在这时应该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卫兵,带他下去!”审判长用力地拍着桌子,“带塔萨达去监狱……我身体不适,今天休庭。”

虽然这样试,但他却没有离开自己的位置。那双因为年纪太大而逐渐失去光泽的眼眼一直看着败在被告席上的剑,仿佛有什么魔力要把他吸进去一样。他注意力竟然如此集中,以至于没有留下到被告究竟是什么时候才被手忙脚乱的卫兵们带走的。

“你们也都走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这是他在这次庭审之中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黎明之前,战争的号角响了起来。在儿时的记忆中,先知卡司曾握着他的手,将另一个孩子紧紧抱在怀里,蓝色的泪水滴在这个失去亲人的孤儿脸上,然后,那位在后来被迫认为普罗特斯民族永远的领袖,而当时仅仅是一位占卜师的卡司吹响了号角,让持续多年的内战从此结束。在那之后普罗特斯走上了新的道路,而他也再没有听到这悲凉的声音。

那柄剑依旧放在那儿,一动不动。但现在与他面对面的已不再是剑。而是曾经握着这柄剑的那个人。他的朋友,他的忘年知己。

“亚顿,你终究还是回来了。”他喃喃道,“一千年的日子转瞬即逝,一成不变的世界也在验证你的预言。我真的老了,老得与一个年轻的圣堂武士斗气。但你得理解我,我不想再让当年的悲剧重演,即便要用卑鄙的手段镇压他们。但是我真的累了啊,太累了。人们将我捧在天上,认为我是卡司之后最伟大的先知……真可笑,我怎么可能与卡司相比。”

蓝色的光芒在剑身上面闪耀着,仿佛在回应着他。

“我的使命不久就会结束,普罗特斯的未来会怎样呢?”

他缓缓地吐出一口气,然后站起来,打开审判长席后面的大门。从这里出去,只需要走上不到百步就会来到一个露台上。而在露台下面,最高议会直属的庞大军团正在等待他的命令。走出这里,他就必须带着议长的孤傲,率领部下与胆敢来劫狱的叛军决一死战。

“原谅我……”他笑了笑,“大概不可能吧……”

脚步声渐渐远去,沉重的大门被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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