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夜越快乐 后现代柏林:它最爱自由

2009-04-08 08:45普利西拉
中国经贸聚焦 2009年3期
关键词:柏林墙东德大街

普利西拉

和任何一个欧洲国家的首都相比,这里显得那么巨大、庞杂,甚至有些无序。

作为一个只有八九百年历史的城市,它像还没走出叛逆期的超龄大男孩,不但没有欧洲城市惯常的颓废和老旧气质,反而咄咄逼人。

它散发着强烈的男性荷尔蒙,跋涉、征战、抢掠似乎已经融入了血液;冷、坚韧,即使受伤也漫不经心。

在柏林,我喜欢的所谓闲适、精致、抒情,以及那些对逝去光阴的追忆,一下子都变得不值得一提。

柏林苍穹下

有人不喜欢柏林,因为觉得它根本不像德国;但更多爱柏林的人说,他们爱的就是它最不像德国。

从其他城市自己开车去柏林的人,一驶近勃兰登堡门,很少不被那种气势所镇住的,哪有一个欧洲城市有这样开阔的八车道的大路,但若不如此,又怎能装得下当年气势磅礴的苏联阅兵队伍?“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说的就是柏林。

Sussane是我遇到的第一个柏林当地人。她并不急着带我去看柏林墙。从椴树大街出发,笃悠悠地穿街过路,指点出那些最时髦的酒吧和最受欢迎的理发屋。

一拐弯又上了腓特烈大街,算是市中最有腔调的一条商业大街。来自巴黎的老佛爷百货就开在这里。贝聿铭的设计,玻璃的顶棚,带着冷静的现代调子。但如果你就此以为柏林人漠视历史,那就大错特错了。不是遗忘,也不喜欢含蓄或回避,要么不提起,他们的回应总是带着点惊世骇俗的意味,可能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得尽情。

犹太裔建筑师李伯斯金(Daniel Libeskind)设计的犹太博物馆外形如早扭曲的大卫六角星,那种悲凉和冷漠的纪念方式见过的人便难以忘怀。

1990年7月的波茨坦广场上,超过25万人聚集在柏林墙旧址所在地,和粉红弗洛伊德的前主唱Roger Waters随着模拟墙上的投影和电子音乐的节奏欢呼。演出结束前,灯光一下大亮,模拟墙在全场观众的齐声呐喊下被轰然推倒。

十多年过去了,当年的柏林墙荡然无存,只留下作为混凝土残块予人留念,被人戏谑;而柏林人心头的另一堵无形的墙,什么时候也能轰然倒下?

混搭柏林

柏林墙倒塌以后,这片新与旧、激进与传统、自由与统一的土地百废待兴。

按说作为纳粹第三帝国的都城、在二战中曾经遭遇了盟军大规模轰炸的城市,柏林没有太多可炫耀的资本,只有更多“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的伤心事。但经历了东西德合并后的柏林却怀着一种高歌猛进般的激情,把伤痕都甩在背后,带着一种满不在乎的冲劲不管不顾地向前。

剛因为柏林大教堂文艺复兴式的华丽雄伟过目难忘,又被著名的柏林电视塔天线下方反射出的巨大十字迷了双眼。

是的,这里是首都,却又是最不像首都的一个地方。爱它的,有大学生、艺术家,还有波波族。柏林与时俱进的气质,不适合喜安逸爱规律的人;但它又是宽容的,所以当风格迥异的巨型现代雕塑出现在街头时,柏林人会一脸惬意地尽情打量。

GSW总部大楼是非常有名的后现代建筑代表之一,就建于东西柏林分界线旁边,整个楼体呈圆弧眉形,每一块窗玻璃各由一种暖粉色构成,从任何角度看,它都标新立异,并在阳光的折射下熠熠生辉;而Q-theater剧院则是柏林人气飙升的歌舞剧院,有最先进的高科技舞美技术和圆型超豪华立体升降舞台以及幻彩透明幕布,身临其中的每个人都要倒吸一口气,再高的门票也物超所值;街头好看涂鸦的Coffee Bar随处可见;有点类似巴黎蓬皮杜的商业购物中心;步行街广场中心的地标,犹如新时代柏林的凯旋柱;路边的明信片货架,随时提醒你不要错过城市中最美的景致;重获自由的柏林处处建筑复新,in到极致……

“我是柏林人”

第二天,在柏林生活的朋友张超开车来接我们。他曾是北大高材生,第一批得到奖学金在洪堡大学读PhD,在西门子做了一年白领后,向来心高气傲的读书人突然对看得到的将来心生厌倦,转身辞职变成了生意人。好在这是在柏林,有什么不可以呢?

柏林十年,张超学会的口头语不是“请(Bitte)”,而是“快点!(Aber flott)”这就是有名的“柏林大嘴巴”。柏林人心直口快,从不隐讳自己对上帝、世界和同桌、邻居的看法;干脆利索、直来直去、常常还有点粗野,敏感的人必须要先适应这个城市。对于一个新来者来说,柏林是一个艰苦但很有教育作用的学校,他会很快教你学会如何达到自己的目的。柏林教你学会“Tough”,“Tough”地回应生活,因为他的象征是熊,孔武有力。

我们随着张超在市中心米特区潮人聚集的哈克庭院中闲逛,东德时代为工人建造的相连的庭院中开满了咖啡馆、画廊、售价不菲的设计Boutique,略显杂乱的新艺术主义装饰很合柏林人的心意。在这里,人们最喜欢的是东德罐装酱瓜,姑娘们用Florena的护手霜涂手,而帮助东德行人过马路的小绿人Ampelmannnchen甜蜜地化身为棒棒糖、环保袋、文化衫……

在柏林的最后一夜,我要求去城中最时髦的区看看。

没有哪一个欧洲城市有像柏林一样的夜生活,Friedrichshain区本来是东德蓝领阶层居住的地区,如今却来了大批艺术家在这城市中原本被认为最破落、最没有经济效益的地方拓荒。这个区的Simon-Dach-Strasse还有中心地段的Oranienburger大街,24小时都有吃有喝。有没有座位无所谓,只要啤酒是冰凉的;鸡尾酒的五颜六色,与之争奇的是客人们的头发;从一个酒馆到另一个酒馆,路上有嗓门压过城市噪音的街头音乐家,或者口中喷火、照亮夜空的杂耍人。

退出欢乐的人群,我是柏林的过客。看不尽全部,我就要离开了。提早一个街角下了出租,想再看一眼椴树大街,几个年轻的滑轮党悠悠忽忽驶过的同时,拆了消声器的摩托车如同一把锋利的尖刀,把夜幕划开了一个小口。

40多年前,肯尼迪于柏林墙下的一番话犹然在耳:“自由世界最自豪的夸耀是Ich bin ein Berliner(我是柏林人)——一切自由人,不论他们住在何方,皆是柏林市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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