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起发落间

金思敏

剪不断的发丝，理还乱的情缘，爱上夕阳的余晖洒在头发上的那一刹那，喜欢尽情享受那丝无法辨别的温暖。

——题记

记得很久很久以前，我最喜欢的事就是坐在妈妈的腿上，不安分之中，感受着梳子划过发间的细小声响。然后，在这声响之后，顶着妈妈为我精心编好的满头小辫子，跑着跳着冲出家门。小小的我们似乎很早就学会了如何攀比，连头发也不例外。每当骄傲地昂起头，在周围艳羡的目光注视下走回家时，小小的我心中便满是欢喜。这就是当初我坚持要留长发时最最简单的理由。我巴不得拿着个话筒满世界去嚷嚷：我的妈妈最棒！

再后来，头发又长长了一些，不再单恋一种发型，追求的是更多种的装饰。蹲在沙发前，任那微微粗糙的手磨过我的发丝，眼瞅着那一格子的发卡渐渐减少。单扎两根辫子，风中，头发不时拍打着脸，却不痛。伴着这节奏，快乐就充满了我身体的每个细胞。记得，为了让妈妈修饰我那“可爱”的头发，我可以粘在妈妈身上，磨上半天的嘴皮子。仔细想想，妈妈在我不大的脑袋上选出一块空地来，去种植那些夸张的头饰，是何其艰难，现在想起都不免觉得好笑。

走进理发店是一件极其偶然的事，但在这偶然的事件中又发生了那件更加偶然的事。我哭着，闹着，喊着，造成的结果仅仅是一刀剪偏，于是只能在原来的基础上再继续cut。我满脑子的气愤，眼前晃悠的只有好几块五花大绑的东坡肉，然后它们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我的眼皮也越来越沉，越来越沉，他们谈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转天起来，我还不能适应脑袋上的“空旷”，想想以后再也不能让妈妈帮我打理头发了，不禁又嘟了嘟嘴。那个冬天似乎特别冷，呼啸而至的风，因为少了一层阻挡，而显得特别刺骨。

没有长发的寒假显得特别无聊，我无法再随心所欲地摆弄自己的头发，就每天面对镜子发呆，镜中的女孩是如此熟悉却又如此陌生。一日，我惊奇地发现自己的头发似乎又长长了那么一丁点儿，于是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找出头绳，拿上梳子，“嗖”地一下溜到老妈的房间，死皮赖脸一定要她帮忙扎辫子。百般无奈之下，妈妈只得“唰唰”几下应付了事。大概是太短的缘故，许多碎发都零乱地散在外面，真是“蓬头垢面”。或许并不该这么说，但我却不能不为自己的用词准确所折服。激动的潮水渐渐隐去，我把失望与希望统统压在自己身上，拿起梳子，自己动手。又是在如此惊讶之中，我发现：原来我自己可以弄得更好。

初中3年，便在这发起发落中度过。之间，头发依旧没有逃脱被剪短的命运，但我早已学会如何冷静地面对，望着满地黑发，转过头，对着妈妈笑，淡化眉间的不舍。

拼凑一幅幅画面，我似乎发现了什么，却怎么也说不清楚。

而今的我，仍旧固执地留起长发，不是为记录妈妈的苍老，而是为见证自己的成长。

发起发落间，记录了“我”的快乐、“我”的苦恼、“我”的成长。那段时光，那种情怀，已随时光的流逝而远去，尽管不舍，却永远沉淀在“我”的记忆中。作者以发丝作为情感的载体，以诗意的语言，怀念过去，赞美母爱，感悟成长，文章结构因此而显得精致巧妙，具有一定的艺术性。（指导教师/洪方煜）

编辑/申冬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