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试爆后的朝鲜北部

本报驻朝鲜特派记者 周之然

编者按：在美日韩等国的媒体报道中，朝鲜北部地区分散着多处地下核试验基地，其中慈江道下甲和平安北道的金仓里因为距离中国最近而引起中国人的格外关注。核试爆是否对这些地区造成污染尤其值得观察，因为一旦出现放射物外泄，该地区首当其冲。《环球时报》记者6月底经过朝鲜西北部，对该地区的生态现状及民生情况都做了观察。

辽宁丹东是我国东北地区最大的边境城市，与其接壤的是朝鲜平安北道的行政中心新义州市。6月25日，《环球时报》记者因工作需要驱车从朝鲜首都平壤出发到丹东出差，一路经过朝鲜北部的许多城市和乡村。这次北部之行，留给记者深刻印象的是，朝鲜北部城乡居民勤奋乐观，城市整洁干净、乡村风景美丽，当地气氛平静，百姓对外国人也很热情。朝鲜北部的经济发展虽比不上平壤，但当地的思想政治宣传却很到位，很多标语口号在鼓励当地人为国家建设战斗。

去北部要例行申请并加满油

平壤有不少中国常驻机构，这些机构的常驻代表经常会开车来往平壤和丹东，一般来说，只要向朝鲜的对口部门办理相关申请手续就可以成行，而且不需要朝鲜陪同一起前往。记者提前3天向朝鲜外务省报道局提交了出差申请，例行申请得到答复后独自驱车前往。但如果要去朝鲜其他城市采访，要事先向朝鲜《劳动新闻》外事部提交申请，然后由他们与朝鲜有关部门进行协调，一般需要较长的时间等待，而且如果批准下来的话，也需要有朝方的陪同一起前往进行采访。

从平壤到新义州总里程约220公里，因朝鲜的加油站不多，记者出发前在平壤市外交使团区的加油站给车子加满了油。常驻平壤的外国人一般在平壤纹绣区外交使团村的加油站加油，现在平壤市的加油站只提供从中国进口的A95号汽油（相当于中国的93号汽油），油价和国内相差不多。在平壤加油没有限量，但为了避免找零钱的麻烦，在平壤的外国人基本上都是购买油票。油票是按公斤标的，每张油票15公斤，约10欧元左右。

朝鲜北部空气新鲜河水干净

新义州是朝鲜与中国接壤的最重要城市。从平壤到新义州，要经过朝鲜的平安南道和平安北道两个行政区划。朝鲜全国共划分为9个道（相当于中国的省）和3个直辖市，北部主要有平安北道、慈江道、两江道、咸镜北道和咸镜南道等几个道。

前往新义州的路程中，首先走的是平壤—妙香山（朝鲜著名的旅游地）的高速公路。公路两旁种满大树，树底下开着各种各样鲜艳的花朵，路中间的隔离带也种满了小松树。记者驱车行驶了大约70公里后下了高速，走了几公里水泥路并通过一座小桥后，眼前的路就成了山路和土道。到新义州的路上，除了一些城市里有水泥路外，都是这种山路和土道。虽然是土道，但每天都有人修整，填补坑洼的地方，并往路上洒水，所以车子行驶比较平稳。

在去朝鲜北部的路上，路两边都是绿油油的大树，长得很茂盛。北部的天很蓝，空气特别清新。在朝鲜北部很多城镇，看不到高楼大厦，给人的感觉更多是田园风光。朝鲜北部的车流量不大，货车和长途客车多是从北部前往平壤。货车多为集装箱式的大卡车，很难看出里面装的是什么货物。

一路上，既会翻越山岭，也会遇到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小河。记者经过一些小河流时，有时会停下车，到河边用水冲洗一下。北部的河水虽然不能说是清澈见底，但很干净，可以直接饮用。偶尔也可以看到有当地人在河边洗衣服，还有小孩在水中嬉戏。在经过一条河流时，还有人在河里放养鸭子。记者还看见有人在河边钓鱼。在平壤市场中卖的一般是海鱼，朝鲜人最爱吃的是明太鱼。

记者一路经过许多农田，以水稻田为主。水稻看上去长势喜人，当地的农民正在忙于农耕，有的清理杂草，有的像是在喷洒农药。6月底的朝鲜，天气炎热，气温有30摄氏度，劳作的农民汗水湿透了后背。休息的农民则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喝水、聊天和说笑。在路过一片农田时，记者看到有很多农民正围坐在一起，听一位农业专家模样的人讲课。讲课的人手里拿着木棍，在一块讲板上指指点点，听的人中还有的拿出本子记录。

朝鲜北部经济发展与平壤有较大差距

朝鲜北部不少农村的房子建得不错，特别是一些别墅型的房子，整齐划一，而且粉刷一新。据说这是根据金正日总书记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住宅的指示修的。记者途经朝鲜西北部的宣川市、定州市等城市，这些城市面积不大，但市容整洁，路两边的房子也是粉刷一新。这些城市的绿化很好，而且看不见垃圾堆。因为街上车辆不多，行人显得很轻松，给人感觉城市的生活节奏比较缓慢。

朝鲜北部的经济发展水平和首都平壤相比有较大差距，除了城市基础建设要差一些，通信状况也不好，不能使用手机。和平壤一样，北部城市能看到的电视是朝鲜中央电视台，能看到的报纸是《劳动新闻》，能收听到的电台是平壤广播电台。朝鲜北部城市有一个特别之处是，体育场馆都比较显眼。

总体来说，中国商人在朝鲜北部城市做生意的不多，但朝中、朝俄交界的城市和一些港口城市例外，比如新义州市、罗津先锋市。新义州不仅是朝鲜平安北道的行政中心，而且和中国丹东市一江相隔，和中国有贸易往来，所以比沿途其他城市建设要好，经济也相对发达。新义州最近正在进行市内道路整修，建设规模比较大。市内车流量和人流量都较大，十字路口还有男交警在指挥交通。

在经过4个半小时的旅程后，记者最后来到新义州的边防站。边防站就设在中朝友谊桥边，许多中国物资都是通过这座大桥运进朝鲜，进入平壤和朝鲜其他城市的。大桥出入口处，有一名朝鲜士兵肩背步枪在站岗，隔着鸭绿江，丹东市市景映入眼中。边防站大院里显得很忙碌，停了不少丹东市的车辆，有货车，也有载人的小客车，朝鲜海关人员照例对这些车辆和人员随身携带物品进行检查。在办完相关手续后，记者驱车开上了大桥，到达了此次行程的目的地———丹东。

朝鲜南北也有方言差异

这次出行，加深了记者对朝鲜西北部城市的了解。朝鲜南北方的人在生活习惯、习俗、饮食和文化等方面基本相似。但在语言上，朝鲜也有方言之分，只是区别没有中国各地方言那么明显。在定州市的一家饭店吃冷面时，《环球时报》记者与一位女服务员聊了几句。她告诉记者，饭店的生意还可以。朝鲜人一般不会向外国人询问事情，但这位女服务员没有忘记让记者对饭店的料理水平进行评价。当记者表示她讲的话和平壤有点不一样时，她回答说：“朝鲜还是有方言的。”据了解，特别是在朝鲜东北部，比如咸镜北道等地，当地的话和平壤标准话相差较大。

朝鲜北部城市的人对外国人热情友好。这次记者途经的地方，当地孩子看到记者的车挂着外籍牌照，都挥手致意。有一次，记者的一位朋友从平壤去丹东办事，因为前一天刚下完暴雨，车子陷在了泥坑里。几位朝鲜人帮他把车子推出了泥坑，朋友为表示感谢，就拿出几条香烟给他们，但朝鲜人笑了笑就走开了。

朝鲜北部的思想政治工作做到田间

北部归来途中，记者看到，在不少农田附近立着一些宣传画和宣传标语，号召大家响应“150天战斗”的口号，努力工作，争当劳动模范。在途经一些农田时，还会看到当地宣传队在活动，他们开着宣传车，播放着劳动口号，为田间的农民鼓劲。

给记者留下深刻印象的还有，沿途经常能够看到拥戴金正日总书记和其他富有朝鲜特色的宣传口号。这些宣传口号包括：“21世纪伟大的太阳金正日同志万岁”，“追随将军千万里”（在朝鲜称呼金正日为将军），“一心团结”，“誓死捍卫以伟大的金正日同志为首脑的革命首脑部”等。此外，随着朝鲜劳动党和政府提出的新任务，北部地区也会积极响应，标出新口号。

与沿途在田间见到的宣传方式一样，记者发现朝鲜许多北部城镇也都贴着新的口号，如“积极响应党的号召，努力成为150天战斗中的英雄”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