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西平的诗(6首)

2009-08-18 10:16王西平
诗歌月刊 2009年7期
关键词:西平漏勺布里

王西平

抽烟

烟架起来,我就把胳膊搭上去,然后再将

双手搭上去。然后,眼睛慢慢裂开,像熟烂了的葡萄

他知道,两根指头之间,有一段被命名为

一支笔的路程要走

先是点火,再是过桥,最后是拆桥。一直拆到一张嘴面前

然后再卸下那扇O形的门框。房子有多远

脑袋就有多远

他终于看了一眼窗外,黄金叶的黄,白头偕老的灰

陷进一只六边形的缸里

他想:我也有一天,会将自己卷进纸里,然后

一口一口地拆掉,或

扔进水里淹死

一颗米粒

它从筛眼里下来,它的脸,被一个迅速的手碎掉

它的零头还是米,因此我想起小鸡

这样的米粒,刚好用来填充和欺负稚弱的部分

我轻轻地,用漏勺对它们实施加减的刑法

然后将它们的水码在一起,有窗子大小,这样的规模

自然有田地的成份。由此可见

一颗米粒,显然

比芝麻要大,比鸡蛋要小,比眼泪更硬

据统计,它的局部下地,只有百分之九十的

才能长成庄稼,然后,丰收的

才有资格叫米粒

牛皮灯影戏

他们赶来了一群牛。牛啊,在一匹布里越跑越大

然后,越过一个高音阶的草坡

一个环形的王,扛着江山,缓缓出场

他大喊一声:小子,哪里跑!说着,从腰间拔出手枪

第一枪打在银川,然后,悲惨地躺在影子里

用西夏人的乡音,啊了一声

所有的孩子从台前跌进了幕后

他们看见了假想的血。当时,一个人在抽烟

一个人在剔牙

锣鼓从脚气散发的指间响起,三个特殊期的姐妹轮番上阵

第一个人唱出后,另外两个赶紧接过来

将一个包扎的音撕开三层,然后

从牙根深处连同酸菜羊肉一起抛出:拿纸来

布里的火突然熄灭,生理问题卡在线头上

有一个戏湿漉漉地走了出来

咿咿呀呀,仿佛新生的婴儿

整个下午

我们不停地看地图,从南到北,脱了鞋子的我们

显得大手大脚,我说:

坐在这里,显然不合乎比例。然后,伸出舌尖之手

与你握手

苔火太旺,越烧越白

多好的花啊,从上腭两侧燃了起来,彼此攻心

然后,大马力的乡音开了过来

我看见自己,从下体开始打卷,一直往上翻

仿佛啤酒弯曲的样子

整个下午,有一颗牙顶在那里,它白的一面

被一根残剩的韭菜深挖下去

从而导致我,常年积水

我捉我的迷藏

三个我一小阵,五个我一大阵

我们分成两拨,弯下腰来,然后大喊一声:藏好了

并以快速的缩小来阻止拐角的变直

另外一拨跑得飞响,他们佯装瞎子,内心表现得

很冲突

然后,他们分散,在一个小小的狭道里

摘掉五官,只露出一节公用的墙面

我们爬上山头,开始寻找,脚步越来越紧,规则越来越

松。突然,一张新上的泥皮

哗啦一声掉了下来,我看到了他们的脸,和我

的前世藏在一起——

多像我身子里的遗址

小纸团

一旦被团起来,就不好意思将它推开

它的羞,小小的,坐在团中央,纸就从四面皱了起来

问题不在于年龄。小纸团跑出去,将一只拳头

领回来

两种小动物,一前一后,在握与被握之间

时常制造一些紧张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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