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达拉宫之晨(节选)

秦文玉

大海开始收潮了。暗蓝色的海浪哗哗地泻退。

渐渐地,从海底崛起一座宫殿:金顶、鳌首、宫窗;一层、两层、三层……它变幻着色彩,迷离炫目,在海面上越升越高。终于,十三层宫楼全都崛升到海波之上,巍峨地耸立在海天之间。海浪拍打着它脚下的珊瑚礁,腾起了空濛的水雾,使这神秘的宫殿在海面又在半空,在水里又在雾中……

呵,布达拉宫,你在浓雾渐消的清晨,多像从古海海底崛起的一座水晶宫!

空气中弥漫着亿万颗湿润的微粒。它们游织成乳白色的雾海,笼罩着整个拉萨。

“当——当——”悠扬的钟声从雾海里传来,不远也不近,不紧也不慢。悦耳的音波如同海底的清泉,冒着泡泡向海面吐扬、抖散。晨钟悠然地响了七下。清澈透明的音波流进了布达拉宫的宫墙。这时,祖国的东海也许正是旭日蒸腾,红波粼粼;而高原古城却是曙光初照,青雾微散。梦境似的雾海中崛起的那座山峦名叫红山;红山上耸立的宫殿“布达拉”,是“普陀罗”的转音。传说这就是南海观世音居住的圣山。此时此刻,在摇荡变幻的雾海中,红山若隐若现;布达拉宫,这个世界屋脊上的“金字塔”和“太阳神殿”,显得多么庄严、雄奇和安详。雾海渐渐淡散,露出了埋沉在海底的古远岁月。

博士丁点读:

在作者笔下,浓雾渐消中的布达拉宫就像从古海海底崛起的一座水晶宫,气派、华美。这雾气中的“水晶宫”不仅在视觉上如梦如幻,唯美、神秘、庄严,在听觉上也全方位地感染着读者。“‘当——当——悠扬的钟声从雾海里传来,不远也不近,不紧也不慢。悦耳的音波如同海底的清泉,冒着泡泡向海面吐扬、抖散。晨钟悠然地响了七下。清澈透明的音波流进了布达拉宫的宫墙。”钟声是独特的,音波是清澈透明的,可谓是恬静中又添一份活力,圣洁中又添一份神秘,更让人深感它的历史久远……

(选自《百年美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