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资金来源与管理探讨

王盛恩

(福州外语外贸职业技术学院，福建福州 350018)

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资金来源与管理探讨

王盛恩

(福州外语外贸职业技术学院，福建福州 350018)

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为外贸企业提供了便利，有利于规避汇率风险，降低交易成本.我国于2009年推出了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试点，至2010年2月已经取得一定的进展.然而，人民币结算资金来源的问题制约了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的进一步发展.为此，应进一步完善配套措施，增加人民币结算资金来源渠道，强化对人民币跨境流动的监管并加强产品创新.

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资金来源；管理

受国际金融危机影响，美元、欧元等主要国际结算货币汇率大幅波动，我国对外贸易面临极大困难.为消除这些负面影响，我国于 2009年推出了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试点.本文试图探讨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资金的来源、存在的问题，并提出相关建议.

1 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及其进展

1.1 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流程

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指将人民币直接使用于国际交易，进出口均以人民币计价和结算，居民可向非居民支付人民币，允许非居民持有人民币存款账户.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系统由境内结算银行、境内代理银行、港澳人民币清算行、境外参加银行、试点企业组成.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有两种模式：代理模式和清算模式.以人民币结算的跨境贸易，可以通过港澳人民币清算行，也可以通过境内结算银行、代理银行进行人民币资金的跨境结算和清算.境内代理银行与境外参加银行签订人民币代理结算协议，为其开立人民币同业往来账户，代理境外参加银行进行跨境贸易人民币支付.

从国际结算流程图（见图1和图2）中可以看出，在采用第三国货币（例如美元）进行国际贸易结算时，一笔贸易款项可能涉及进（出）口商、进（出）国银行、结算货币国清算行等多家机构的多个环节才能完成，过多的环节使资金流转速度、到账速度放慢，且每个环节都需付费，增加了企业的经营成本[1]69.另外在这个环节中，还涉及两次的外汇兑换，进出口商都可能面临汇率波动而承受损失的风险.如果跨境贸易使用人民币进行结算，进出口商可直接用人民币结算，一方面有利于规避汇率风险，减少外汇兑换损失，锁定财务成本，估算企业预期收益；另一方面，由于省去货币汇兑环节，简化手续，企业进而可降低交易成本.

图1 国际贸易结算流程(使用第三方货币)

图2 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流程

1.2 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的进展

2009年7月我国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业务进入实质运作阶段.至2010年2月初，我国除港澳外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业务量约 73亿元.在地域上业务涉及港澳以及东盟的印尼、新加坡、泰国、马来西亚，甚至超出了原先媒体披露的境外试点范围，延伸到南非、巴西、俄罗斯.在结算方式上涵盖了进口开证、出口来证、进口代收、出口托收、汇入汇款、汇出汇款等各类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业务.并且，在南非开办的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业务还是进口保理融资，首开人民币跨境贸易结算融资的先河①参见: 中国银行. 中行动态[EB/OL]. [2010-03-20]. http://www.boc.cn/bocinfo/bi1/index_1.html..

与边贸人民币结算相比较，当前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具有以下特点：周边化向区域化阶段过渡，目前处于区域化阶段，范围扩大，是国际化的一个步骤；由市场力量选择的自发性、非法性、双边政府无明显鼓励的非制度性安排向政府主导推动的制度性安排转化，具有主动性、合法化；结算渠道由非银行渠道转向以规范的银行渠道为主.

2 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资金的来源及存在问题

实行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正式开始了人民币区域化的历程，作为人民币国际化发展路径的一个阶段，它对于促进我国对外贸易的发展具有重大作用.然而人民币结算资金的来源会影响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的发展，限制其发挥促进对外贸易发展的作用.目前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的资金来源于双边贸易支付结算的人民币、境外沉淀人民币资金、货币互换、人民币贸易融资等方面.

2.1 双边贸易人民币支付结算仍受到制约

双边贸易中支付的人民币将是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资金的主要来源.目前人民币结算还将受到以下方面的制约：（1）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试点地区和企业受到限制，中小企业规模较小，未能跻身其中.这将影响人民币结算资金来源的广度和深度.（2）目前外界仍普遍存在人民币升值的预期，也导致外商不情愿以人民币结算.此外，外商持有的人民币规模不大，也限制人民币结算业务的规模[5].

2.2 境外沉淀人民币资金难以估测，存在很大不确定性

人民币跨境流出主要通过贸易结算、人员往来、资本流动、其他渠道等途径实现.由于之前我国在一般贸易中未实行人民币结算，因而不存在通过一般贸易流出人民币的情况.贸易结算主要是边境贸易进口支付，主要包括边境小额贸易、边民互市和边境经济技术合作三种.人员往来指境内居民出境旅游、探亲消费.资本流动包括境外投资、项目承包等人民币资本流出.其他渠道有找换店、“地摊银行”、地下汇兑等渠道，这些具有非法或灰色的性质.

随着我国与周边国家和地区交往的扩大，人民币跨境流通数量不断增加.人民币有流出就会有回流.由于人民币在境外多数国家（比如在哈萨克斯坦等）无法进行收兑和汇划，携带出境的人民币大多会通过人员入境方式回流.但是出于不同目的，例如边境贸易小额支付、储藏等，总会有一些人民币滞留境外.回流的主要途径与流出路径一样，只不过方向相反.如果流出大于回流，那么人民币就沉淀在境外.

由于缺乏有效的监测手段，对于境外人民币的存量主要以估测为主，就存量而言，近年来出现过1 000亿、300亿，200亿、100亿、50亿和10亿人民币等多种版本的推测[2]52.对于目前与我国有开展人民币结算试点的区域，也有一些文献中对人民币沉淀资金作了估算，比如缅甸民间人民币拥有量达20多亿[3]；2006年在越南、缅甸和老挝的人民币存量大约为70亿人民币，香港2009年上半年人民币存款500多亿元[2]52.

由于统计的困难，不同研究者得出的数据差异较大，缺乏统一的人民币境外流通、沉淀的确切数据.人民币境外沉淀的数量难以掌握，作为人民币结算的资金来源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并且难以管理.如果数量积累过大，在我国逐步放宽人民币汇率波动幅度、放松资本项目管制、放开资本市场准入的条件下，将会对我国货币政策的有效性、金融市场的稳定性产生一定影响[4]11.

2.3 货币互换输出人民币的规模有限

货币互换可以实现货币的输出，但这不可能作为货币输出的主要渠道，它输出货币的规模有限.首先，货币互换的范围、规模受到限制.双边货币互换更多是基于两国有经贸往来需求，双方产业有一定的互补性.其中的国际贸易结构，如商品结构、地域结构等将限制货币互换作用的发挥，货币互换即便能用于贸易融资，也可能会偏向于大企业的大宗交易或者大项目.产业互补的局限性制约了货币互换的范围、规模.其次，无论从交易功能还是储备功能，其他绝大多数国家的货币并非我们所需要，对方国家需要交换的人民币也可能不是出于贸易的目的.因此，货币互换协议往往规模十分有限，只能覆盖双边贸易的一部分.第三，考虑国家重要性和交易成本，我们也不可能与所有国家签署这样的互换协议.货币互换虽然为扩大使用人民币结算提供了资金来源，但有多少资金实际用于贸易结算、贸易融资还有待于进一步观察.

2.4 人民币贸易融资还处于探索阶段

《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试点管理办法》（以下简称《办法》）①参见: 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 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试点管理办法[EB/OL]. [2010-03-20]. http://www. gov.cn/zwgk/2009-07/02/content_1355475.htm.虽然允许境外参加银行进行人民币购售和融资、港澳人民币清算行兑换人民币和拆借资金，并可向企业逐步提供人民币贸易融资服务，但缺乏具体的执行办法，其限额及期限也未明确规定.

3 加强人民币跨境结算资金的管理

针对前述人民币资金的限制问题，可以采取以下一些措施强化管理，推动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向深层次发展.

3.1 进一步完善相关的配套措施

1.扩大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业务的办理范围，逐步取消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业务的试点地区限制.首先，应该改变试点企业的管理方式，明确准入标准，扩大准入范围.[6]我国中小企业数量庞大，对人民币结算有迫切需求，应制订措施将其列入试点范围.其次，应该扩大参加结算试点地区、银行的范围.目前我国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试点局限于国内少数几个城市和国外少数几个区域.实际上，我国进出口市场遍及全球220多个国家和地区，在东部地区进出口贸易额占的比重都比较大.这些地区对人民币结算同样具有很强的市场需求.同时，实行人民币结算，也需要更多的银行参与进来开设人民币业务.由于国内开展结算试点银行自身业务辐射能力限制，需要有更多全球性优质银行的参与.因此，需要进一步完善管理办法，增加试点地区和银行，以扩大人民币结算资金来源.

2.建立统一高效的跨境人民币清算渠道.畅通、快捷的清算系统可以提高资金结算清算效率，盘活沉淀的人民币资金，增加资金周转，还可以解决双方货币头寸平补问题，避免通过“地摊银行”等其他非正规金融方式实现头寸平补.目前人民币跨境资金的清算渠道还存在许多障碍，难以与更多国家和地区开展人民币结算业务.为保障对人民币跨境清算的主导权，保护我国的支付清算信息安全，需要确立以人民银行支付系统为依托的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清算体系，建立统一高效的跨境人民币清算渠道，从制度上提供保障，以应对未来人民币结算规模扩大的需求.

3.2 增加人民币结算资金来源渠道

1.除了对人民币结算资金的来源与使用进一步落实并作出明确规定外，还应该积极利用境外沉淀人民币资金.对于境外沉淀人民币，应该积极加以利用，引导它用于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纳入正规的银行结算体系.这样，不但可以规范人民币计价结算，而且可以加强人民币资金流动监测，减轻金融监管部门的负担，维护正常的金融秩序.

2.适当开放资本项目下的人民币业务.如果不适当开放资本项目下的人民币业务，贸易项目下的人民币结算就很难得到发展.资本项目下的人民币业务包括居民对外人民币投资和非居民对内人民币投资.开放居民对外人民币投资可以避免其他途径输送人民币的限制，为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提供资金来源.而开放非居民对内人民币投资可以提高人民币资产的流动性和收益性，促进非居民使用人民币.各类企业的贸易融资也有人民币资金的来源，从而有助于促进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的发展[2]54.

3.多渠道加快人民币输出，扩大境外人民币保有规模.在对外开发性援助和低息贷款项目项下提供人民币资金，拉动我国出口贸易，丰富境外人民币的来源和使用.在境外采购中积极推行人民币结算[6].

3.3 加强人民币跨境流动的监管

随着人民币在国际贸易结算中被广泛使用，在境外流通的人民币规模的变动，不仅影响我国的货币供应量，而且对我国资本和金融项目带来一定的风险[7]45.有关部门应加强对人民币对外的兑换、流通、贸易结算的统计、研究，及时掌握人民币在贸易中使用及境外沉淀的情况.对人民币跨境贸易结算及时有效的监控将有利于化解蕴藏其中的金融风险，充分发挥其积极作用，促进我国对外贸易的发展.

3.4 加强产品创新

《办法》第 14条规定境内结算银行可以按照有关规定逐步提供人民币贸易融资服务，使贸易融资有了法律依据.但这一服务职能还需要商业银行去积极探讨，找准时机，创造条件进行产品创新，将贸易融资与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相结合，增加人民币资金来源，推动向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深层次发展.例如，中国银行率先推出的“粤港信用证融通”业务，以跨境贸易人民币信用证为桥梁，通过境内外融资及资金交易组合的方式为进行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的客户实现保值避险的效果.又如，中国银行在南非开办的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业务通过进口保理融资.这样通过产品创新，促进了人民币资金的融通，扩大其来源，可以为客户提供更为优质、全面、高效的贸易金融服务.

4 结 语

我国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试点以来已经取得一定进展.然而由于存在人民币结算范围的限制、境外沉淀人民币资金的不确定性、货币互换输出人民币的规模有限、人民币贸易融资还不成熟等原因，人民币结算资金的来源将受到制约.为此，应进一步完善配套措施，加强产品创新，扩大人民币结算资金的来源，强化对人民币跨境流动的监管，这样才能推动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的进一步发展.

[1]邢辉, 裴忠良. 从阿拉山口口岸跨境货币流通看本币结算的可行性[J]. 中国金融, 2009, (14): 68-69.

[2]周宇. 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 正式启动人民币国际化政策[J]. 当代世界, 2009, (8): 51-54.

[3]云南省商务厅. 关于云南省边境小额贸易出口货物以人民币结算办理退税试点工作开展情况及政策建议[EB/OL]. [2009-03-20]. http://yunnan.mofcom.gov.cn/aarticle/sjdixiansw/200903/20090306116262.html.

[4]陈星, 隆国强, 张丽, 等. 加快进程: 人民币区域化与边境贸易发展[J]. 国际贸易, 2003, (5): 9-13.

[5]中新网.人民币跨境贸易结算遭冷遇,实施细则有待完善[EB/OL]. [2009-8-24]. http://news.163.com/09/0824/11/ 5HFRMTAS000120GU.html.

[6]李礼辉. 加速市场培育, 完善配套措施, 积极推动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EB/OL]. [2009-12-01]. http://www. bankofchina.com/bocinfo/bi1/200912/t20091201_912751.html.

[7]郑凌云. 人民币区域化与边贸本币结算功能扩展[J]. 国际贸易, 2006, (7): 43-45.

Study on Capital Source and Management of Cross-border Trade Settlement in RMB

WANG Sheng’en
(Fuzhou Technical College of Foreign Studies, Fuzhou, China 350018)

Cross-border trade settlement in RMB facilitates foreign trade enterprises, and contributes to avoiding exchange rate risk and reducing transaction costs. China has launched the pilot RMB settlement of cross-border trade in 2009 and has made some progress until February of 2010. However, the issue of capital source of RMB restricts the further development of cross-border trade settlement in RMB. Therefore, we should further improve the supporting measures, expand the capital source of RMB settlement, strengthen the supervision of the cross-border flow of RMB and enhance the product innovation.

Cross-border Trade; RMB Settlement; Capital Source; Management

(编辑：周斌)

F830.73

A

1674-3563(2010)06-0036-05

10.3875/j.issn.1674-3563.2010.06.007 本文的PDF文件可以从xuebao.wzu.edu.cn获得

2010-03-29

王盛恩(1970- )，男，福建宁化人，高级经济师，学士，研究方向：国际贸易，跨国经营与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