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

郭其健

女儿一晃20多岁了,我们父女俩似乎越来越像一对好朋友。那天,我和女儿坐在一起聊天,聊着聊着,我说起了女儿小时候的事情:“有一个关于你和妈妈的小秘密。”

女儿调皮地歪着脑袋说:“我知道,我是妈妈从垃圾箱里捡来的。”以前,我们经常和女儿开玩笑,说她是从垃圾箱里捡来的。

我笑着摇摇头,说:“真有个小秘密。你小时候每次上学时,你妈总是趴在窗口望你,直到看不见为止。”

我家住在20楼,每次女儿只要一出门,她妈就会跑到窗口往楼下张望。我发现这个现象时,曾问过她:“有什么看头?又不是过马路不放心。”

她妈回答道:“看她下了楼没有。”

就这样,从女儿上小学一直到高中,她整整望了12年。我也渐渐习以为常。我想,也许这就是母爱吧。

我对女儿说:“你不知道这个小秘密吧?只有母亲才会对孩子这样牵肠挂肚。”

女儿笑着说:“我也要告诉您一个秘密。”

我高兴地说:“那好呀,咱俩交换秘密。”

女儿神秘地说:“您出门时,妈也老趴在窗台上望您。刚才您出去,她还望过呢!”

我露出不相信的神情,对女儿说:“又在编故事吧?”

女儿一脸严肃地说:“老爸,我说的是正经话。”

我愣住了,没想到老婆也会“望”我,而且一望就是20多年,感慨之余突然想起“大爱无言”这四个字来。

选自《绝妙小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