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风借势气象万千

阮 直

若没有这次《杂文选刊》举办的杂文大赛，《北海晚报》就不会有以作品专辑的方式在《杂文选刊》上露一小脸的机会。作为少数民族地区的地方性小报，《北海晚报》这次终于开创了“露脸”的历史新纪元。

从我接手《北海晚报》的专刊、副刊工作以来，我一直想尽自己的努力，约来杂文界名家、大家的作品，打造出一个气象万千的杂文专栏或专版，可是太难了。这不像自己写杂文，没人强迫，爱写不写，没有动力、诱惑，我一辈子不写，杂文界都不见得缺一篇杂文。

但让人家写，让名家写，写完了付给人家的稿酬都是在“最低稿酬”之下，拖欠的时间比拖欠农民工的工资还久，这可能只有我这种脸皮厚的人才能干得“得心应手”。

经济“欠”发达地区“欠”得过多之后，报社付给作者的稿酬就显得可怜巴巴。没有这次“杂文大赛”，我真的不敢再约人家的稿子了。倒是有些名家、大家与老夫早年有过“勾结”，人家是看在熟人的份上，把自己的大作“下嫁”到我们边疆少数民族地区的小报来“扶贫”。可是，当他们拿到我们的第一笔稿酬，或半年还拿不到稿酬时，就没有哪个名家再主动投稿了。就是用鼠标一点，发一篇他们发过的稿子，人家也懒得劳驾鼠标了。我也想象得到，拿着我们的稿酬单去邮局取稿酬是件跌份儿的事，是呀，我要是接到一张买个西瓜都不够，只能买角瓜的稿酬也会脸红一下。

于是我当初那股子办个“气象万千”杂文版的劲头儿也就松了，只好把一块杂文、随笔版改造成了“同题随笔”版。找几个日子过得不错，文笔也不错，与老夫关系更不错的杂文家，把版面“承包”给他们。这年头没啥收成的贫瘠之地能找到愿意侍弄的“傻瓜”也是不易的。我唬那几个痴男傻女作家的高招就是抓住了文人爱虚荣的心理，我美其名曰——这是给你开的专栏，将来写简历时不多了一条“某某报纸专栏作家”的称号了吗？别说，笨蛋一样的老夫这一招并不笨，这几个傻小子被我忽悠得到现在还激情不减，发去俩字，告诉他们本期同题的话题，比如“磨损”、比如“拆迁”、比如“亲情”，三天之后就换回一篇千字文，连一份样报都不用给他们邮，告诉他们哪天看电子版就完事了。最小的成本换回最大的效益。“同题随笔”版上的作品被转载率极高，《杂文选刊》、《读者》、《青年文摘》、《意林》、《特别文摘》、《哲理》、《雨花》、《长江文艺》、《文摘报》，几大杂文年度选本都先后转载过我们“同题”版上的作品。我们的“成功的经验”是，当一名好编辑不怕他是“草包”，就怕他总是找“草包”写稿；当编辑也不用敬业，只要你的作者敬业，就不愁你的版面气象万千了。找对了作者，你就是求他写一篇不好的稿子他都写不出来。

其实，真正让《北海晚报》万紫千红容貌改的就是这一次《杂文选刊》的杂文大赛，借着人家的面子与万元大奖的诱惑力，我又开始以“杂文”的名义，“凭风”、“借势”地大忽悠，向全国的杂文家发起了“总动员”。也不知道是那高额的奖金魅力大，还是《杂文选刊》的面子大，约稿成功率百分之百，在半年的时间里我们先后组来了辽宁、吉林、黑龙江、河北、北京、陕西、山西、湖北、山东、湖南、安徽、浙江、广东、宁夏、新疆、江西、潍坊十七个省市区杂文家的专版。一些名家、大家看在“杂文”的份上，给足了老夫我面子。诸如李下、朱铁志、刘齐、王乾荣、金陵客、陆春祥、苏中杰、秦海等这样的名家都不嫌弃我们报小、钱少，感动得我真想感谢他们的八辈祖宗，他们待我可真好。今后有机会见面了让他们请我吃点啥呢？不好意思说反了。

其实，我知道，是杂文的名义大，是杂文家们的正义之气大，他们始终坚守的良知让他们不为名、不为利，一腔正气贯长虹，两袖清风写杂文。当需要他们以一个省“组团”的方式“出席”《北海晚报》的专版“邀请”时，许多杂文家都表示，没稿酬也要参加这次“杂文家的盛宴”。多好的人呀！如今哪个明星、教授、名作家不给够他出场费他能干？你就是再捧他、夸他也没用。交朋友就交杂文家，他们傻得可爱！因为他们爱真理！

（作者系《北海晚报》执行总编辑）